第39章 十八岁,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林子夜
子夜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眼角还是湿润的,即她如何劝,父亲还是不肯签字,使劲抓了抓头发,心里乱成一团。
父亲坚决的话还响在耳边,“夜,如果要用你的肾来救我,爸爸宁愿不要这条老命。”
子夜苦笑一声,林义志,你这头倔驴!
“哎呦,你怎么走路的……”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提醒子夜,她似乎撞上了别人。
“对不起啊……一时没看路……”子夜连忙道歉。
“我看你是一直没看路吧。”戏谑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顾梓楚!”子夜抬头,入眼的是顾梓楚正搂着一个时髦靓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而靓女正怒视着她。
“巧啊……”子夜没心思寒暄,扯了个笑,便从其旁边走过。
“茜啊,我突然闹肚子了,就不能陪你逛街了,你自己慢慢逛啊。”
顾梓楚对怀中的佳人道,完,掏出一张信用卡轻轻在佳人的下颚一挑,“千万别客气哦——”
“讨厌!”佳人轻皱秀眉,“是不是看上刚刚那个冒失鬼了。”
顾梓楚笑笑,“你是在怀疑你魅力,还是怀疑我眼光,我口味可一直不清淡啊——”完,便笑着长扬而去了。
顾梓楚轻拍某女的肩膀,“好巧哦——”
子夜转过身来,蹙眉,“怎么老是你。”
顾梓楚搂过子夜的肩膀,“本公子看你挺失落的样子,又犯起了怜香惜玉的老毛病,所以就跟过来了。”
子夜拉开顾梓楚放在她肩上的手臂,“算了,看到你我更失落。”
“哎!你真嘴跟顾北辰还真是一对。”完,便拉起她的手,走进了路旁边的一家休闲馆。
子夜没好气地看了眼顾梓楚,喝了口他给她点的摩卡咖啡,道,“你拉我来就是为了请我喝咖啡的吧。”
顾梓楚摇摇头,看着手中叉子上的巧甜点,“女孩就像一块甜点,巧甜美,放在嘴里满口留香,慢慢品味。”
完,看了眼子夜,“夜啊,为什么你不愿做这漂亮的甜点,而做一块东北粗粮馒头呢,一点也不温柔。”
“多些高人指点了,可惜了,相比于甜点,我更想做根面条,好拿来吊死你这个无聊男。”子夜完,便作势要离去。
顾梓楚忙拉住她的手,一拍脑门“子夜,我终于想起我在哪里见过你了。”
子夜头痛,“你不是昨天还刚来蹭过饭吗?当然见过我了。”
“当然不是。”顾梓楚再仔细看了眼子夜,有点兴奋,肯定地道,“你就是那个棉花糖女孩啊!”
“什么棉花糖女孩?”子夜皱了皱眉头,“你真的很无聊……”
“好多年前了,好像你那时正在读高中吧,因为你穿着校裙,挺漂亮的。”顾梓楚想了想,有点自言自语,“难怪第一眼我从红墨看到你,就感到在哪里见过你,原来就是那个棉花糖啊!”
他顾北辰在从下就很不屑于爱情这种东西,他的父亲和母亲是这几大世家中让人羡慕的恩爱夫妻,郎情妾意,不过在他眼里是虚情假意,不然顾苏芸又是从哪里来,恩爱只不过是拿来装门面的。
顾家豪门,大家多是在粉饰太平。而他总能轻易看到藏在表面下面的波涛汹涌。
在他五岁的时候,他听到一个家庭教师声跟他的佣人抱怨,他是个没有童真童趣的孩子,他那时觉得很好笑,童真?
童趣?真是让人陌生的字眼,让人不实际,他只会一些实际的,比如何如让这个家庭教师明天从他的眼前消失。
他太聪明,所以不屑于太多东西,或是慵懒于人生,但他会追求一些东西即是他所不屑的,就像蓝佳琪,不然人生未免太无趣,但是他很快发现有了蓝佳琪,生活变得更无趣了。风轻云淡地分手,连理由都懒得给。
那个女人,他是个让别人遗憾的人,或许吧!不过他无所谓。
他七岁的时候,就被送到英国的贵族学校恩莱学习,每到节假期的时候,顾管家会过来接他回家去参加所谓家族宴会,很无聊的场合,不过幸好,他很擅长演戏。
逢场作戏,顾家的基因可能便有这一点。
他十八岁的时候从英国修完所有的课程,顺便拿回来了剑桥的MBA学位,可能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轻易地得到,所以他常常认为他所拥有的事物都是没有什么价值的。
作为顾氏未来的东家,他有多少实力和头脑,是他的二叔和大叔所关心的,不过相比于大叔顾天启,他需要好好应付的是二叔顾天意,不过顾天意太过于厉狠和自负,他往往就是会输在他的自信上。
他二叔叫他一起去接他未来的二婶,未来二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的二婶还去世不到一年,顾梓楚那个子还缅怀在伤痛中。
好快的速度,新人来得也快,旧人去得也快,他认为旧人去得如此快多半是被气的,顾氏家族的女人往往多是整个家族的牺牲品,台上外表有多少光鲜,台下的辛酸就有多少,他的母亲也成为了这样不幸中的一位,还好,没有被气死,而是被气的看破了红尘,升华了境界。
除了顾家人,谁还能想象出他顾北辰的母亲已是位落发出了家,皈依了佛门的人呢。
他欣然答应陪他二叔去接他未来的二婶。他知道顾天意只不过是以这个无聊的事情为借口,一路旁敲侧击地问他现在对顾氏发展的看法和对经济形势的分析,好试探他到底有多少商业天赋,有多少学有所成。
他笑着给了顾天意所希望的答案,只不过是毛头子缺乏思考和谨慎的空想论。
这样的配合,可以让他放松警惕,认为他还只是个听长辈话的不成熟少年而已。他需要让顾天意产生对他这样的想法。
车开到B中教师公寓的外通道上,他看见一个女人从楼梯里走过来,拖着一个行李箱,应该就是顾天意口中他的新二婶杜雪兰了,听顾天意,她是这里一个穷教书的续弦。
他暗自感到好笑,她嫁了顾天意就变成了「再续弦」了,女人有时候挺像股票的,被拿来抛去,不过关键还要看你是什么股。
然后让他惊奇的事发生了,一个大概十多岁的女孩从楼梯里追了出来,叫住了杜雪兰,挺漂亮的女孩,白净清秀。
不过多久,她拉过杜雪兰的手,然后狠狠地咬着,眼神倔强,死死不放手,他看着差点笑出声来。
“怎么,还有个拖油瓶吗?”他笑着问顾天意。
顾天意冷哼一声,“她哪来这么大的拖油瓶,应该就是那穷教书的独女吧!”
杜雪兰上车的时候,惊讶于他的存在,顾天意介绍道,顾氏少东家。
他朝杜雪兰笑笑,下意识地看了眼他手中的牙印,很深的印记,已经溢出血来。好狠的丫头片子。
他随意问杜雪兰,“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杜雪兰一惊,他自己也一惊,问她名字干什么?
“林子夜。”杜雪兰局促地回答道。
十八岁,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林子夜,那时她应是十二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