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年关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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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士掐着点钟前来更换滴流药水,然,甫一推开房门,竟发觉有所阻拦。

    她于是用一用力,终将房门豁然大开,却不料,但见房中死气沉沉,眼前地上,赫然陈尸一具。

    白娉婷的死相并不美丽,一如她曾经残害之人,通体受尽砒霜的侵蚀,肌肤开裂,手指变形,姿态扭曲。

    白老爷死在病榻之中,血液凝结,药水已然流不进体内,遂堵塞于那胶皮管子,静止不动。

    护士见过此状,当即惊叫一声,落荒而逃,去请大夫。

    病廊里,仍是一副吵吵闹闹的景象,没有人会在乎旁的生生死死。

    吴清之不疾不缓的走出医院门廊,那厢,吴公馆的汽车正等在路前。

    远远的,迟榕便已瞧见了他,现下愈发的接近了,便从车窗里探出毛茸茸的脑袋,奋力的摇一摇手。

    “你好慢哦!好的快快的过来!”

    迟榕撅起嘴,不满的吆喝一声,吴清之闻言,旋即加快了脚步。

    中冬季节,雨后天寒,唯见吴清之口中呵出几缕白气,便施施然的跑上了车子。

    一旦坐稳,吴清之遂故意调笑道:“怎么,竟然催的这样急,莫不是想我太紧?”

    迟榕斜了吴清之一眼,正欲反驳,却看出他双眸微倦,故而顺势应道:“对呀,我就是想你了!”

    车子驶动,迟榕并不去问有关于白娉婷的内容,她与吴清之互相依偎着,只静静的看那窗外景色接连后退,仿佛一去再不复返。

    眼下,年关将至,先是年在前,家家户户要贴窗花,以吴清之往年的吩咐,且上街买些现成的花样即可一举了事。

    然,今非昔比,到底是有家室的人了,逢年过节,自当亲力亲为,好生热闹一番。

    于是,甫一归家,吴清之便唤来管家,当即叮嘱要买红纸,谁知罢,方才知晓万事已然俱备。

    管家笑道:“少爷——不,老爷,这些喜洋洋的玩意,夫人可比你操心着呢!”

    但闻那一声老爷,吴清之先是略微一滞,随后复展笑颜。

    “这次倒是我落后了。”吴清之柔声道,“那便请厨子琢磨琢磨海鱼的做法,免得夫人下次吃河鱼再卡了嗓子。”

    唯见两位主人伉俪情深,管家自是喜在心中,饶是念及吴老太爷已逝,大约亦能够泉下有知,含笑百年。

    吴清之于是回到房中去,他正解下肩上的羊绒披肩,便见得迟榕两腿一蹬,甩去鞋袜,即刻钻入被子。

    迟榕只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以吴清之的角度,仅能看见那缝隙之中露出的口鼻尔。

    吴清之好笑的道:“不是年轻不怕冷吗?”

    话毕,便是欺身而上,隔着被子压住了迟榕,重重的落下一吻。

    迟榕暴露口鼻,本就是为了偷偷的换气,如今双唇失守,唯有向吴清之索求,反是情势颠倒,好似她的求爱。

    吴清之绝不拒绝,旋即餍足的加深了这一长吻,只待双唇渐离,方才一把掀开了被子。

    他看见迟榕红扑扑的脸,和一双雾蒙蒙的眼睛。

    吴清之循循善诱道:“迟榕,张嘴,我看看你的嗓子。”

    迟榕捂住嘴巴:“没事,刺都拔了,我还能行,今晚照样吃鱼。”

    “不妥。”吴清之指尖轻点,反复摩挲着那双肉嘟嘟的嘴唇,凤眸含笑,“且我觉得你有些退步了。”

    “什么退步,退什么步!我吃鱼的技术哪会退步!”

    迟榕当即嚷嚷起来,唇齿开合之间,竟被吴清之抓住了机会,两指探入了口中。

    那两只纤长的手指径直抵住迟榕的牙关,仿佛被是被她深深的含住。

    吴清之于是喉间一紧,闹钟生出一种旖旎的念头。

    “迟榕,我见你许久不英语了,大约会有退步。”

    吴清之大肆撩拨,堪称孟浪。

    他问:“迟榕,你该怎么称呼我?”

    迟榕口齿不清,故而含含糊糊的吐出两字:“老吴。”

    吴清之立刻去剥她的领子。

    甫一出手,迟榕果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色,只眨巴眨巴眼睛,扭了扭身子,作可怜模样。

    “你手不拿开我怎么嘛!”

    吴清之于是似笑非笑的退出一节手指,便立刻听得迟榕哼哼唧唧道:“不、不就是Husband嘛!”

    他便是这般投机取巧,直将爱语听到足够。

    然,以吴清之这般严谨的性格,调戏之后,总要认认真真的检查一下迟榕的英语,谁知,只了了几问,便已探出了底。

    迟榕对于口语的学习,有一种阅后即焚的态度。

    学过便忘过,又要他反复抽一番,方才能够重拾。

    可吴清之的抽,却不仅仅只是抽。

    他果然借此机会大做文章,亲吻与抚爱,皆视情况而定,可做奖赏,亦为惩罚。

    一连数日过去,迟榕简直唇舌流利,更在更深的层次上熟成。

    吴清之爱极了那一双娇嫩的唇舌。

    吴老爷病逝的阴影尚存,可迟榕却是吴清之的一剂解药,朝夕日暮,相伴相守,在相爱中深刻。

    如此,便是年了。

    是日,屋外飞了些雪沫子,这样的一点点惊喜,足够迟榕快乐整整一天。

    甫一起,迟榕便吵着要去雪仗,吴清之找来棉袄棉裤,直将她裹成圆圆结结的腊肠,方才罢休。

    迟榕于是行动迟缓的蹲在院中攒雪球,然,到底是雪,无有积雪,遂不成雪仗,只能赏一赏冰花,做出一种高雅的审美。

    吴清之点住迟榕,轻声笑道:“迟榕,过年时就有大雪了,倒时候我再陪你雪仗、堆雪人,可好?”

    当然好,有他陪着,便不会什么不好的。

    迟榕于是嘿嘿一笑,向吴清之比划了几下:“那今年去我家过年好不好呀?有红包拿哦!”

    这并不是很大的问题,只是当时年间,仍是夫为妻纲的做派,大年三十留身妻子娘家,便是一种丈夫的失权。

    然,吴清之绝非困守封建礼教之人,他对迟榕的娇纵与宠爱,分明是不顾旁的。

    遂点一点头,凤眸含情,柔柔的道:“迟榕,这是我们的第一年,我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