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还想骂她，夏纱纱哇哦一声：“你卡粉了！”

    “什么！”杜娟赶紧掏出镜子还有粉饼，开始补妆，“等我整理好，你给我——”

    她抽空抬了一下头，面前哪里还有夏纱纱几个人的身影。

    “啊啊啊，夏纱纱！我烦死你了！”

    *

    综合楼顶层，档案室门口。

    王钟紧张的擦了擦脑门的汗，看了一眼夏纱纱：“开了。”

    夏纱纱迈进档案室，里面一排排的书架，都是密封着的牛皮档案，书架上面写着年份。

    “无语，这得查到什么时候？”

    王钟生怕她生气：“你要查、查谁？我来帮你。”

    “李护士长的妹妹。”

    “……啊，雪啊！”王钟想了想，往后面的书架那里走去，在倒数第二排停下来，找了一会儿，把手里的牛皮袋递给夏纱纱，“给，李护士长的妹妹叫李雪，前几年才来我们医院。”

    夏纱纱开来看，把里面的几张资料抽出，一行行的仔细浏览。

    「姓名：李雪

    年龄：22岁

    （2xxx年6.12 —— 2021年4.30）

    职业：人体皮肤组织学—本科护士」

    最后面还有一行遒劲有力的手写字：

    「我们将会时刻铭记李雪同志对病毒流感解救事业付出的贡献，感谢她为国家、为人民付出的所有！——她将会是我们心目中永存的南丁格尔姐！」

    王钟凑过来看了看：“我在签字文件中看到过相同的字体，这是现在的院长写的，他写的时候还是副院长。”

    “2021430……”刘三笑悄悄对她，“纱纱，会不会是开门密码？”

    夏纱纱把档案装好放了回去，“列入备选项吧。”

    密码输入错误超过三次就会启动冷却模式，必须要心尝试。

    “去找李护士长，看看能不能炸出来什么。”

    夏纱纱猜测李护士长应该在二号门诊楼的精神专科，直奔那里而去，果然在一楼挂号台撞见了她。

    “不看病就别在这里瞎晃悠。”李护士长依旧面无表情。

    “护士长，问你件事儿呗。”夏纱纱把黑色塑料袋扔给她，“骨头我给你找回来了。”

    李护士长第一时间开袋子查看，松了口气：“我看就是你拿的吧！”

    “诶，你拼凑你妹妹李雪的遗骨，准备干什么啊？”

    “难道额头包是你传播的？”

    李护士长眯了眯眼，有点震惊，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才慢慢开口：“你管我干什么？”

    “你想知道李雪是怎么死的？”

    李护士长顿了顿：“还能是怎么死的，被毒死的呗。”

    夏纱纱疑惑：“看你这神情，你知道她是被谁毒死的？”

    李护士长的语气都变了，捏着塑料袋的手咯吱咯吱作响：“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被院长毒死的，都是他害的雪！”

    院长……杀了李雪？

    夏纱纱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了档案下面的那句话，她从来都没把院长当杀人凶手过。

    “你在些什么？去年你不是和李雪一起去的前线？”

    “对，当时的副院长，也就是现在的院长也跟过去了。”李护士长抿唇，“其实那个时候我和他们分开，去了汉城隔壁的城市，院长和雪呆在一起，没想到短短三个月，我听到的是她的死讯啊！”

    “院长跟我，李雪同志光荣牺牲了，让我和他返回医院，但是我连妹妹的遗骨都没看到，凭什么让我回去！”

    “那个时候院长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我一句「我把李雪的遗骨放在额头上了，如果你有本事活到明年的话，就亲自来取吧。」”

    “我还以为他什么疯话，没想到今年真的有传染性极强的额头包，我还在死去的病人的额头上取出了骨头——我确信，这就是雪的遗骨，额头包的始作俑者，就是院长！”

    〔夏纱纱副本探索度80%〕

    李护士长悲伤的快喘不过去，声音越来越弱：“然后我就主动告诉医院，医护人员不会被传染，因为如果是他，是不会让我们感染上的吧，后来我也主动管理精神科里的额头包病人，就是为了等他们死后，取出骨头。”

    “其实额头包的人已经死了很多了，被院长单方面压下来了，我也有私心，私底下护士们这件事，我也会那些病人们根本没什么事。”

    第一天见李护士长时，她确实对郭欣欣等人过这种话，看来是为了误导医院的人，好让她取出李雪的遗骨。

    “取出了一些雪的骨头之后，我发现，她居然是被毒死，我一直以为她是感染了病毒死亡的！当时和她在一起的只有院长，不是他杀的是谁！”

    李护士长跟他们完，自顾自转身离去了，大概是去拼凑李雪的骨头了。

    夏纱纱转身就跑，跑的时候越想越多，她也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不会被感染了！

    她跑到院长室，那里没人，院长不知道去哪儿了。

    “现在怎么办？”刘三笑和她在花园会合。

    夏纱纱坐到亭子里，看了看表：“等到下午，我就不信他不回去。”

    结果一直到这一天过完了，跑遍整个医院，都没有找到院长。

    第三天中午，夏纱纱一直站在院长室附近，死死盯着那里的门。

    顶层的电梯门开，院长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夏纱纱一脸惊讶：“大中午的，你要吓死我？”

    夏纱纱二话不，掏出染发剂呲了他一头。

    “哎呀哎呀！”院长急忙擦着，“你这熊孩子干什么呢，知不知道尊重长辈！”

    “是这个吧？”扬起手里的染发剂，又稳稳接住，夏纱纱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解药。”

    “第一天我们见面的时候，我从你手里拿到的，那个时候你的头上也有，我是上午喷了这个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过感染症状——”

    “这个是靠什么解的？气味？”

    院长笑了笑：“什么气味，明明是通过头皮来接触，然后扩散，一直让你产生抗体！”

    “为什么给我？”夏纱纱疑惑，“你当时是故意冲进问诊室的吧？还把这些放到我面前。”

    “因为一号门诊楼里的一个清洁工阿姨告诉我，秃头医生的问诊室里，有个眉眼很像李雪的。”

    夏纱纱瞬间回忆起来，他的就是那天让她快跑的清洁工阿姨。

    “后来我进去看了看，还真挺像的，连性格都有点像，张扬活泼，第一眼也被我稀奇古怪的染发剂吸引了。”院长的眼神往她手里的染发剂那里看，叹了口气。

    “然后我就把解药给你了，不想让你被污染。”

    “托你的福，最近经常被叫杀马特。”夏纱纱摸了摸自己的彩色头发。

    院长抱歉的笑了几声：“李雪是我杀害的——”

    那是去年的春天，四月二十八日。

    院长永远记得那个日子。

    躺在病床上的李雪戴着呼吸机，看着穿着防护服的他，她的脸色很苍白，但是眼神却很亮：“老秃子，朕要驾鹤西去了。”

    彼时的她已经感染病毒一个月了，医生她是近距离接触病毒，因为体质，已经扩散一半，不太有可能治愈了。

    院长的防护服很厚，厚到去触碰她的手，都没有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

    “你这熊孩子什么，知不知道尊重长辈！”但他还是用轻快的语气回答她。

    “给我吧。”李雪微微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毒药，“我来的时候，就给自己做好准备了！”

    “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将永远忠诚于信念，忠于南丁格尔的誓言，忠于自己的选择。”

    院长的手在颤抖，他拿起那瓶毒药，递给了连坐起都难的李雪。

    李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呼吸机扯下去，又把毒药一饮而尽。

    几乎是眨眼之间，她的嘴角就流出了鲜血，一秒、三秒、一分钟……她闭上了眼睛。

    院长看到了窗外的麻雀，站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

    病毒流感过去了，拯救了国家，拯救了人民，但是没能留住这个护士姐的生命。

    他也是知道李雪为什么感染病毒这么快的。

    她在单独给监护室里得了流感的病人针时，被暴怒的病人们扯下了防护罩，理由是他们觉得防护罩很安全，凭什么只有医护人员有。

    院长和人赶到时，李雪的防护罩早就被撕碎了，她的口罩也不知道去哪儿，但是依旧微笑着：“我已经答应姐姐了，要成熟稳重，不能随便生气！”

    “所以，我就用了一些方法，让额头包席卷，让他们用生命去承担一个伟大的人的遗骨。”院长阐述了一切，叹了口气。

    “是我递的毒药，是我见证了她的死亡。”

    〔夏纱纱副本探索度100%〕

    院长带她们来到了医院门口，保安看到他不敢做声。

    “走吧，杀马特。”院长拍了拍夏纱纱的头。

    夏纱纱看着密码锁，输入密码：

    2021428

    〔主播夏纱纱，是否确认密码？〕

    “确认。”

    〔密码正确，恭喜开启生门成功。〕

    夏纱纱最后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院长：

    “再见，老杀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