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新人了？”

    “昨天才来了一个，今天又换面孔了。”

    杨童走进中心城西边的一个叫做理想大厦的高楼里，跟着一个穿着白色职业装的女管理员，她带着他进了电梯，在十楼停下之后，就让他进去。

    “这里是你的工作岗位，你只需要印刷完桌子上的东西并整理好，就算是当天的工作量完成了。”

    “记住，不能偷懒。”女管理员面无表情，“在中心城所有的一举一动都能被看到，偷懒的员工是要被逐出去的。”

    “这里可是理想国的中心，没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轻松和安全。”

    她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之后，施施然的进电梯离开了。

    杨童觉得在中心城工作的人大概都有点病，像是之前的保安和刚才的女管理员，都喜欢用意味不清的冷笑来代替接下来的解释。

    看了一眼手表，现在都已经12点半了，呆在十楼的只有寥寥几个人，他们都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吃着午饭。

    杨童扫视了一圈，来到标着56号的办公桌旁，电脑前面果然堆了很多的文件，再旁边是一台印机，需要将文件的复印件出来，然后再重新订装。

    他随便扒拉了几下，看着对面办公桌正在吃饭的男人，“公司提供免费员工餐吗？”

    突然被问话，男人抬起头，“自己买，在中心城没有任何一家企业会提供免费的食物。”

    “不过卖的东西都很便宜，工资又高，我很乐意呆在这里。”

    懒得听他的工作见解，杨童从兜里掏出了一包饼干，吃完之后就开始印文件。

    他的工作时间上已经明上午十点到12点和下午14点到20点是工作时间，所以现在的一点左右是午休，十层办公室的人大多都懒懒散散的在休息。

    所谓不能偷懒，指的就是不能在指定的工作时间内偷懒，至于什么一举一动绝对会被看到，杨童并没有在这里注意到任何的监控设备，一时之间也想不清。

    等到了下午三点，办公室的众人们都开始工作，杨童慢吞吞地印着东西，发现鞋带开了，还弯腰慢条斯理地开始系鞋带。

    突然，手腕上的圆牌动了动，弹出了红色的全息屏幕。

    【56号警告一次，请不要在工作时间内做与工作无关的事！】

    系鞋带的手愣了一下，杨童起身继续印着文件，心下了然，果然真的是无时无刻被监控着的。

    难道是这个牌里的人工智能？

    但它肯定也有连接的总部，所以在中心城总部，大概能看到所有在城内人的一举一动。

    *

    下午五点，中心城最大的超市内。

    “什么玩意？”

    任邱嘴里叼着烟，掐腰看着前面的人，“我没告诉你吗，这包东西要十块钱，你怎么才给我八块？”

    收银台前面的红色怪物用阴冷的眼神直视他，“我只有八块钱。”

    “那就他妈的别买。”任邱将它要买的东西收回。

    【75号警告两次，作为服务人员请不要在行为上对客人不礼貌！】

    任邱看着前面全红的全息屏幕，无语的撇撇嘴：“对不起，请你去买八块的东西。”

    从下午在这个超市收银台工作开始，任邱短短半个时内被手上的系统警告了两次。

    红色的怪物冷哼一声，直接从超市的门口出去了。

    任邱眼神瞬间变冷，他扯了扯手腕上的圆牌，立即意识到这是被什么东西监控着，而且还是全方位的眼睛。

    但具体来源于哪里，只能呆在超市里的他还不能去探究。

    *

    中心城的中心大厦，这里的楼是城中最高大的，全国最高密的数据室就在这里。

    赵培培跟在女秘书旁边杂，等着七点总监下班之后，他们就能下班了。

    女秘书点着旁边的电脑，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屏幕上流转着红与白的数据，密密麻麻的看的人眼花。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旁边无聊发呆的赵培培，开口问道。

    “培培，你会用电脑吗？”

    赵培培呆萌的眨了眨眼睛，偏过头去看她，慢慢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会……我没有学过计算机。”

    这副单纯天真的样子，直接击中了女秘书的心，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也是，你一个工作新人，会的东西确实挺少的。”

    “对不起。”赵培培利用娃娃脸优势，给人一种孩的感觉，从一开始接近女秘书的时候，就让对方卸下了很多的防备。

    就连现在，女秘书在自己办公室运转着什么特殊数据的时候，也不避讳赵培培，只是问了一句他会不会电脑，其实一开始她是笃定他不会的。

    “道什么歉啊？”女秘书将电脑关上之后，看了一眼时间，“都晚上7点10分了，总监这个时候肯定离开办公室了。”

    “我们两个也可以下班啦，走吧，我请你去喝一杯。”

    “秘书姐。”赵培培看着身材姣好的女秘书的凑近，脸忍不住红了，“那个……我一点酒都不会喝。”

    “哎呀哎呀，真是青涩。”女秘书很喜欢这类的男人，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我的酒量也一般，到时候你要是喝醉了，我亲自将你送回员工宿舍。”

    “嗯嗯。”

    赵培培跟在女秘书后面走着，快要出办公室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她的电脑，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

    “外面的那些根本不能算是人啦！”

    吵闹的酒吧里，一个喝醉酒的中年大叔用贪婪的眼神盯着旁边身材凹凸有致的漂亮服务生。

    他已经醉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坐在酒吧的角落处，头顶昏黄的光照在桌面上，得以看清上面堆得满满的都是酒瓶。

    “是吗？”宁清坐在他的对面，脸上没什么表情，继续问道：“外面的不是人……是什么？”

    “哎呀，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中年大叔轻蔑的嘁了一声，“不管在中心城做什么工作，都比中心城外面的要好多了。”

    “也对，你这么年轻，肯定刚来工作。”

    “你还不知道吧，除了中心城里，理想国的其他地方都分布着很多怪物，全部都是不受管辖的，只要它们饿了，就可以蹲守着人伺机将他们吃掉。”

    “未成年人根本看不到那些怪物，所以他们是每年被吃掉最多的年龄人群……要知道，理想国的剩余地方都是给怪物们养育食物的。”

    “原来是这样啊。”宁清挑了挑眉，“那还真是一个理想又有爱的国度呢。”

    中年大叔摆了摆手：“对于在理想国被当成大爷们供奉的那群怪物们来，确实是理想国度。”

    “大多数的人类只是被饲养的「饲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