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李木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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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孟颜衣的话,时致没有搭理,而是从下属手中接过帕子,一点点的把自己的手擦拭干净。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藏在镜片后的双眸带着极致的专注。

    孟颜衣单手撑着下巴,就这么看着他。

    笑话,猴儿演戏,谁不爱看。

    一寸寸的将手擦拭干净,时致将脏了的帕子扔在身旁女伴脸上,这才回头看向孟颜衣。

    浅笑生姿的俊颜,在时致那双鹰目之下异常违和。

    大厅的光亮得刺眼,屋内没有一个阴影有可遁之处,四米长的长桌两旁,时致和孟颜衣分庭而坐。

    毫不遮掩的视线像巡视领地一般将孟颜衣上下量了一圈,时致蓦然勾唇,眼底一片虚伪笑意:“孟姐迟到了。”

    藏在金丝眼镜后自带冷戾的视线落在孟颜衣身上,时致又不紧不慢的补道:“不过,没关系。”

    “谁让你是女士呢。”

    灯光之下,他笑得像个绅士。

    越是这样,越是显得他可怜。

    孟颜衣勾了勾唇,淡笑:“真正的绅士不会刻意强调自己是绅士。”

    “假的,再怎么镀金,也是假的。”

    骗骗别人就行,显摆,实在是没必要。

    孟颜衣不喜欢时致,从未想过给他留面子。

    被孟颜衣接连刺激,时致脸上笑意有些挂不住,神色微顿之后,笑了起来:“在孟姐看来,或许我的确卑贱。”

    “不过,生在云端的人,也不见得就光明正大。”

    时致话时,视线有意无意往未年身上瞟,显然,意有所指。

    孟颜衣并不在意。

    “我从未觉得自己生在云端。”

    “不过,比起你坠落黑暗,我选择了走向人间。”

    一句话,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孟颜衣依旧气定神闲,时致却早已乱了呼吸。

    人总是越没有什么,越下意识的刻意显摆吹嘘着自己有什么。

    这就是人性。

    时致一向知道孟颜衣不是好对付的,此刻面对她的话,自知乱了阵脚,他当即停止对话。

    随手抓过一个女伴迫使她跪在自己身旁,时致不再伪装绅士,眼底愤怒仿佛要冲破理智。

    那女伴被他掐着脖颈匍匐在腿间,眼底带着惊恐,却依旧机械般的顺从。

    这种来自于异类的顺从能够最大程度的增加时致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不过片刻,他恢复淡定,抬眸看向未年:“不愧是盛景看中的人。”

    “三两句话就能扭转局面,佩服。”

    孟颜衣看着被他折辱的女伴,眸色微冷,不想废话:“吧,怎么才肯放人。”

    时致冷笑,指了指未年:“孟姐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

    “今天这场晚宴,不是我邀请你。”

    “邀请你的人是李月子,我不过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下属饱受家庭破碎之苦,挂个名,给她一个成全罢了。”

    论虚伪,时致绝对是孟颜衣所见过的最能恶心人的一个。

    她没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时致的独角戏。

    时致招手,示意未年走过来。

    视线落在未年脸上的那道极具代表性的疤痕上,眼底不可控制的厌恶,的话却满是关切:“来,月子,你,找孟姐过来,为的是什么。”

    未年看着时致,点了点头,而后站在他身旁,回头看向孟颜衣:“我请孟姐过来,是为了我姐姐生前没完成的遗愿。”

    视线直视孟颜衣,未年眼底一片恨意滔天:“我姐姐那个人性子温和,却也倔犟得紧。”

    “她没完成的任务,我得替她完成。”

    “否则,她会一直惦念着,不放过自己。”

    话时,未年拿出一张揉皱的纸,走过去扔在了孟颜衣面前。

    孟颜衣看着未年眼底陌生的神色,抿着唇,开了纸团。

    这是一张刺傀的任务单。

    【潜伏刺杀任务:

    潜伏身份:遗落之城孟颜衣亲密作战伙伴

    刺杀对象:孟颜衣接单人:李木子】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内容,刺傀的刺杀任务单从来没有多余的废话。

    出任务刺傀不需要受规则的约束,只要能够达成目标,可以使用任何手段。

    特别是这种潜伏刺杀任务,不限具体时间和规则,只要在五年之内完成,都算成功。

    李木子是刺傀,这个答案哪怕孟颜衣已经无比清楚了,可再一次看到,还是止不住心里发堵,沉闷得厉害。

    将孟颜衣的表情尽收眼底,未年冷笑一声:“委屈吗?”

    “既然委屈,为什么当初不救她。”

    “你不是号称无所不能的隐医吗,怎么人到了你的手术台,你还是让她死了。”

    未年的话句句嘲讽,句句扎心:“她不该为了你心软的。”

    “她宁愿违抗命令也要救的人,却亲手放弃了她。”

    “孟颜衣,你不配我姐姐为你违抗命令。”

    “她死无全尸,成了整个刺傀的叛徒,你也别想活着逍遥法外。”

    “她没完成的任务,我来替她完成,她背负的骂名,我来替她踢除。”

    未年的话字字诛心,孟颜衣盯着面前的任务单,没有话。

    见她沉默了,未年顿时嘲讽更甚:“别楚楚可怜。”

    “你欠我姐姐的,都会在今天一一还回来。”

    见未年有失控执势,一旁的时致「啧啧」两声,煽风点火:“原来,孟姐与我也一般无二。”

    “同是卑鄙之人,又何必互相嫌弃。”

    “不如放弃盛景,跟我在一起。”

    “也算是一个同流合污,亡命鸳鸯。”

    论落井下石恶心人,时致绝对第一名。

    孟颜衣低着头,仿佛被未年带入了曾经的情绪之中,周身的孤寂落寞让人心疼。

    时致看在眼里,越发得意。

    沉默了很久,孟颜衣再次抬头时,眼底已经没了自信张扬。

    她看向时致,开口:“放了安利,我可以任由你们处置。”

    时致耸肩,指了指一旁的未年,爱莫能助:“我了,这是你和月子的纠葛,得找她。”

    孟颜衣不自觉握紧拳头,回头看着未年,再次开口:“放了安利,我可以为当初的一切付出任何代价。”

    面对孟颜衣的话,未年只是冷笑一声,满目疯狂与嘲讽,朝她怒吼:“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