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你要是想他了,我就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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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慈望着城市的夜景,满心的苦涩都被她压制得很好,展现在人前的,永远都是优雅得体。

    “都有吧。”

    他们在一起不到一年,却能走到谈婚论嫁,是因为他们的性格合拍,趣味相投,三观一致。

    曾经的霍慈以为,大概再也不会找到跟她这么合得来的男人了。

    安赫霖从不会跟她吵架,无论怎样,他都像现在这样笑着,哪怕他被毁掉前程的那天在警局里,他依旧在安抚她。

    让她发通告他们之间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安赫霖怕他被害的事,影响到霍慈的前程。

    是她牵连了他。

    这一句对不起,她迟了四年才对他出口。

    肩膀被人拍了拍,安赫霖笑着弯下腰与她保持平视,他眼里似是有泪光,“慈,你要加油,你要坚信你是最棒的那一个,我从没有怪过你,我只是担心你过得不开心,我今天本来不想来的,但我就想试试能不能看见你一眼。”

    霍慈的心在痛。是切切实实的痛。

    “对不起……”

    脑袋被人拍了拍,安赫霖笑:“不是过的么,不许跟我道歉,我能曾陪你站在过巅峰,已经是我的荣幸了,或许他比我更幸运一点,娶到了你。”

    霍慈眼底压抑的痛苦差点没忍住,她偏过头,忍下泪意。

    “不要再喝酒了,早点回去,别让他担心。”安赫霖嘱咐。

    霍慈重新看向他,眼神莫名。

    安赫霖似乎能够理解她的眼神,他忍下所有的不甘心,只了两个字:“责任。”

    所以我不敢。

    不敢意气用事,导致最后伤害到了你。

    他拍了拍女人的脑袋,目光宠溺,“如果有一天你离婚了,我随时去接你。可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他,我也祝福你。”

    所谓的有缘无分,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安赫霖跟周延枭一点都不一样,哪里都不一样。

    霍慈低下头,沉默了能有两分钟,似乎是在调整情绪,然后跟他挥挥手,“拜拜。”

    安赫霖直起身,“我送你,谭好那边我跟她。”

    “好。”

    ——

    大酒店门口。

    “等哪天真的需要我的帮助,不方便的话就让谭好给我电话,任何事,任何时候。”安赫霖轻声。

    她抬起头,无声笑着。

    那一抹笑容终于进了她的眼底,她点了点头:“谢谢。”

    完,霍慈弯腰上车,准备离开。

    “慈。”

    站在后面望着她的安赫霖步步走过来,将一个特别的盒子通过车窗送到她手里。

    染了些许初夏气息的夜风里,响起了属于安赫霖暖意的声音:

    “生日快乐,要天天开心。”

    完,安赫霖后退一步,对开着车的阿荒平和地挥了挥手,“走吧,路上慢点。”

    阿荒心神微动,一言不发地驾车离去。

    生日……

    霍慈按亮了手机屏幕,农历二月十八。

    今天是她的生日。

    盒子开,一个的音符耳钉映入眼底,几乎一瞬间就击垮了霍慈所有的坚强。

    她的梦想,他们曾经的约定……

    这是安赫霖亲手设计的,是准备在他们结婚那天亲自为她戴上,耳钉做好了,可她再也没有机会戴了。

    一切的遗憾,都化作了无声无息的刺痛,埋在彼此的心底。

    而同样,也刺痛了大酒店对面那辆车里的男人的心。

    “先生……”许成安有点害怕。

    周延枭一言不发看了他们好久,却一句话没。

    为了今天,先生准备了好久。

    可太太要去参加同学聚会,先生什么都没,只想着过来等太太聚会结束一并回家。

    但他们刚过来,看到的就是太太跟那位先生一起走出来的画面。

    包括那个笑容,连许成安看了都觉得刺眼。

    “先生,你别难过,太太她……”并没有做什么。

    周延枭失神地看着还站在大酒店门口望着霍慈离去方向没动的安赫霖。

    “不难过。”他嗓音沙哑,“是我破坏了他们原本幸福美满的生活。”

    所以霍慈曾经骂他是个强盗;是个土匪;是个三教九流。

    周延枭低下头,嘴角的弧度有些苦涩。

    ——

    “太太?”阿荒焦急地开双闪靠边停车。

    后座里,素来优雅大方的女人这会儿却紧紧地攥着那枚盒子,哭到失声,哭到让听的人都心碎了。

    那种无助无奈与遗憾,虽然阿荒不能切身体会,可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他也觉得难过。

    霍慈死咬着牙,她不想哭的,可她忍不住。

    钻心刺骨的痛,摧心剖肝的恨!

    明明她的生活是美好的,安逸的,周延枭当年却横插一脚,把她的一切都毁了。

    时隔四年再见安赫霖,她的心里还是那么的难受,那么多的亏欠和愧疚让她根本忍不住眼泪。

    从一开始的哽咽,到最后的崩溃大哭,那悲切的哭声让阿荒的心都揪了起来。

    当年周延枭毁了安赫霖的前程,并警告她不许再靠近安赫霖,不然安赫霖不仅前程尽毁,家族也会破败。

    霍慈怕了,畏惧了周延枭的权势,最后她没多一句话,只是跟安赫霖提了分手。

    不舍,遗憾,愧疚。

    她原以为她快忘了,可是没有……

    那些情绪一旦有了出口,只会愈演愈烈。

    对不起……安赫霖,对不起……

    ——

    霍慈不知道,她的痛哭全被周延枭看到了。

    仅仅隔着十米远,周延枭就坐在后座里望着前方靠边停下的车里的女人。

    他看不到她的脸,但透过对面晃过来的车灯,她的动作他看到了。

    “她是在哭吧?”周延枭呢喃。

    许成安紧紧地抓着方向盘,不知怎么回答。

    “你她哭什么呢?是恨我,还是想他?”周延枭像是在自言自语。

    “先生……”许成安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起。

    男人突然长舒一口气,“许成安,看见她哭……我的心都碎了。”

    ——

    初夏的温度很舒服,车窗是开着的。

    当阿荒透过后视镜看见周延枭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他其实特别想提醒太太一句,可是已经晚了。

    周延枭已经车门外。

    女人压抑的,绝望的,痛苦的哭声,尽数落进了他的耳中。

    满目夜色,都刮不掉周延枭内心的撕痛。

    霍慈哭累了,弯下腰,头抵着膝盖默不作声。

    她浑身充满了死气。

    直到车门被拉开他上来,阿荒极有眼色地下了车躲开。

    霍慈缓缓的侧眸,她猩红冰冷的眼眸,到底落在了周延枭的身上。

    周延枭的心口紧了一下,他呼吸在颤。

    霍慈的眼泪默默地在流,那种无声的控诉,快要把周延枭撕裂!

    许久,他拼尽全力才吐出一句话:“你要是想他了,我就送你回去,你别哭了。”

    没人知道,他此时的心,在怎样的流血……

    可他看不了霍慈哭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