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死了也能勉强算个喜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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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什么?”

    霍慈笑着坐直身体,然后伸出手替他抹了把鼻尖儿,“笑你好玩儿。”

    好玩儿?他好玩儿?

    周延枭似笑非笑,“我哪儿好玩儿啊?”

    这话……颇有几分犯浑。

    本以为霍慈是不会接的,毕竟她素来知书达理,满身闺秀的书香气,跟她朝夕相处好几年,周延枭都没听过她过什么粗话。

    就更别提这种言语了。

    谁料,霍慈的视线朝着他身影的下方尽头扫了一眼,“哪儿都好玩儿。”

    意有所指。

    懂得人自然一下子就领会了。

    周延枭怔在好半天,才意识到霍慈居然陪他了两句荤话。

    “你……”他咽了咽口水,“你还……听得懂这些。”

    霍慈吃了口蛋糕,“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听不懂?”

    他道:“认识你到现在,没听见你过粗话。”

    霍慈挑了挑眉,“我粗话有点难听。”

    “难听?”周延枭颇为惊讶,仿佛有点刷新认知是的。

    她这样美好的姑娘,即便粗话,能难听到哪儿去?

    “所以我轻易不。”

    周延枭看她吃得欢,“晚上让家里的糕点师给你做个大的。”

    霍慈抽出一张纸巾抹住嘴巴,眼里的笑有点深,她笑吟吟地问:“多大?”

    “咳咳……”周延枭眼神有些不自然,“霍慈你别闹。”

    他不太敢跟霍慈面前犯浑。

    “干嘛?”霍慈往前靠近了些,像是悄悄话似的:“跟自己老公还不能点废料了?”

    从她嘴里听见这样的称呼,怎么就……

    这么好听呢?

    周延枭笑了,“行,你什么都行。”

    “那你呀,多大?”霍慈眼里染着笑,那样自然走心。

    “你要多大就做多大。”

    她拧眉,郑重地:“大也没什么稀奇,我要最贵的,超贵的。”

    周延枭都依她,“好,超贵的。”

    ——

    吃完蛋糕回了家。

    霍慈被门口的一幕吓到了,素来镇定的她竟很久都没回过神。

    眼前,何止几百盆花,估计得有近千株。

    “哪儿来的那么多?”她问。

    许成安笑:“太太,是有花场听先生和太太在买这种花,然后就取了所有的这种花给送来了,是特意送您的。”

    “哪个花场?”周延枭站在一旁。

    许成安道:“安奇花场,场地就在京城。”

    “他们家之前不是出了一档子事?”周延枭记得。

    这个安奇花场之前一直负责京城许多豪门家的供应,例如举办什么宴会酒会婚礼,都是安奇花场送去真花。

    但前段时间,因为有一批花出了问题,上面有什么有毒物质,导致赔了一大笔钱,如今有点苟延残喘。

    许成安点头:“是,也难得他们这个时候还能送过来这么多花来。”

    完,他示意花匠们:“快搬到花房里去。”

    霍慈看着那些花骨朵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她看向周延枭:“我们给钱吧。”

    这么多,不给钱不太好。

    周延枭笑了,“好。”

    直到进了书房,许成安跟了进来,他道:“给安奇花场投资一点钱,以后让他们负责周家的鲜花供应。”

    许成安点头:“是。”

    当天,安奇花场家的夫妻俩一听这个消息,只觉得喜从天降。

    安太太恨不得跪地拜佛,“我今天看着就像周先生,那个女人戴着跟周先生一样的钻戒,我估计就是他太太了!”

    她今天也是去花市有什么新鲜花种,谁承想看到了他们两个人。

    一回来她就跟丈夫了,安先生立马吩咐人把所有的曼珠沙华送过去。

    本来只想混个脸熟,谁承想还能得到周家的青睐!

    安先生喘了口气:“看来周先生对他太太的确不一般,以后你要是有机会,多跟周太太熟络熟络。”

    安夫人立马点头:“当然当然!我准备这两天就挑个日子过去拜访一下周太太,你我带什么礼物好?”

    完,她自言自语:“我听周太太前段时间做了一堆旗袍,她喜欢旗袍吧?我那儿正好有一件压箱底,存了好几年了,我去拿出来!”

    ——

    得知主家搬来那么多花,全是因为霍慈喜欢。

    又得知周老夫人跟周夫人因为跟霍慈争执,被周延枭送出了周家,周家其余的人的心又开始活跃了。

    下午四点半。

    那些人假心假意地来送她们。

    周母脸色非常难看,“走走走!不用你们送!”

    周奶奶气得险些进医院,想她风光了一辈子,如今却被逐出家门,她气得直咬牙:“这个霍慈……她居然撺掇延枭把我撵走!她也不想想,能管我的人有没有出生!我迟早会收拾她一顿的!”

    “是么?”

    这一声轻飘飘的反问,把周奶奶的拐杖都吓得掉了。

    周围看热闹的旁支人们赶忙弯腰:“曾祖母。”

    曾祖母顶着银白的头发,踩着晚霞慢吞吞地走过来,一身绣着佛经字样白衫的黛宁跟在一边扶着老人。

    等走过来,曾祖母笑眯眯地望着周奶奶,“能管你的人,还没出生?”

    周奶奶心慌,“没有,妈……我……我是霍慈那个不孝女,她太不孝顺了,我了她几句,她居然让延枭把我们轰走,这要是让别人家知道了,岂不是笑话我们周家没教养?”

    “你为什么人家?”曾祖母站直了身子,她一开口,气场极强,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

    周奶奶理直气壮,拉着曲时月道:“她居然为了几盆花羞辱时月!”

    “哦。”曾祖母点点头,“所以你就为了几盆花和一个身上没流着周家血液的人,教训周家当家的太太?那撵走你也不冤啊。”

    这番话无疑是在周奶奶的脸,她面色阴沉:“妈!”

    “行了。”

    曾祖母听不了那些个叽叽喳喳的,“出去也好,静静心,别整日插手年轻人的事,你还真是不怕操心过头死过去。”

    婆婆这样骂儿媳妇,在周家,也就曾祖母敢!

    不对,如今还多了个霍慈!

    周奶奶一口气没上来,竟当场倒了。

    众人一惊,慌乱地去看周奶奶。

    反观曾祖母冷漠地:“她也七十多岁了,哪怕是死了也能勉强算个喜丧。”

    原本快背过气的周奶奶因为这句话又瞪大了眼睛,居然坐了起来。

    曾祖母嗤笑一声:“快走吧,贪黑到地方也不安全,保安记得关好大门。”

    保安们忙点头:“好的,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