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A+A-

    姜予眠:“”

    平时住在两处互不干涉,经双方同意后约定时间门进行大和谐运动,这样听起来,真的好奇怪哦。

    涂匀面霜,姜予眠用温热的掌心捂了会儿脸,对着安静的空气发出疑问:“你真的是陆宴臣吗?”

    坐在后方的陆宴臣自觉应声:“嗯?”

    姜予眠彻底转身,面对他:“你以前不这样的。”

    陆宴臣挑眉:“以前,我怎样?”

    姜予眠不假思索道:“你以前就是,成熟稳重,话彬彬有礼,更不会开玩笑这些有歧义的话。”

    陆宴臣对答如流:“亲疏有别。”

    姜予眠合掌一拍,竖于身前:“啊,原来是我们以前关系不够亲近吗?”

    陆宴臣再度因为她的话,放下资料,勾起唇角:“零距离和负距离,还是有区别的。”

    姜予眠:“”

    男人骚起来,就没她什么事了!

    曾以为陆宴臣只会些官方客套的话,或是充满哲学的人生大道理,直到两人成为情侣,姜予眠才晓得,做他的女朋友还有这种待遇——只有她能见到陆宴臣这一面。

    这么想想,还是挺开心的。

    姜予眠不是个悲观的人,一点新奇发现都能让她自寻快乐。今天她要跟陆宴臣出门约会,虽然上那些常见的约会项目不适合,但两个人相处,总需要丰富一下生活,创造属于两人的共同回忆。

    现在已是四月,天气开始转晴,姜予眠穿了条杏色连衣裙,搭配一件慵懒的针织外套,温度适宜,人也好看。

    她本身就白,红色针织外套穿在身上更衬得脸蛋白里透红有气色,姜予眠还为此涂了层偏红的口红,整个人看起来靓丽有精神。

    按照盛菲菲的话来,是被爱情滋润过的美。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使每天跟陆宴臣在一起,约会时也会精心打扮。换完这身衣服,她又从宋夫人送的珠宝首饰里挑出一对闪闪发亮的爱心耳坠,正要往耳朵上佩戴时,响了。

    拿过来一看,竟是谈婶。

    自打跟陆老爷子摊牌后,陆宴臣没再去过陆家,她跟谈婶的联系也逐渐减少,这会儿打过来,恐怕是有事。

    姜予眠接通电话放在耳边:“谈婶。”

    谈婶在电话里焦急地着话,这时有人推开门,姜予眠抬头望去,面对徐徐走近的陆宴臣,脸上的笑意也淡了。

    “陆爷爷住院了。”

    约会计划破灭,两人改道去了医院。

    谈婶,陆老爷子从新年开始身体就不大好,一直挺着,也不许谈婶告诉其他人。

    所谓其他人,其实就是家里这几个辈。

    今天上午,陆老爷子突然在家里晕倒,紧急送往医院后,谈婶赶忙给姜予眠打电话。

    她知道姜予眠一定会过来,但不确定陆宴臣是否会来,直到两人一起出现在病房门口,谈婶大大松了一口气。

    两人从青山别墅赶过来这段时间门,陆老爷子已经缓过来,躺在病床上休息。

    “谈婶,陆爷爷怎么样了?”姜予眠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形。

    谈婶连忙道:“刚醒,医生要多休息,这两天先住院观察。”

    姜予眠点点头:“那我等会儿进去看看他吧。”

    谈婶连连好,又看向后方的陆宴臣:“宴臣少爷也来了,老爷子见着你们肯定高兴。”

    往日尊重长辈的陆宴臣头一次没接谈婶的话,只对姜予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他理解姜予眠对陆老爷子的感激,不会阻止她回报恩情。但他跟陆家的亲缘,早在陆老爷子拿棍子打下来那刻就断了。

    一听这话,谈婶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是姜予眠要看望陆老爷子,他不会进去。

    姜予眠轻轻推开房门,谈婶跟陆宴臣仍在外面,谈婶斟酌道:“宴臣,其实你爷爷这段时间门经常念叨你”

    陆宴臣面不改色:“谈婶,哪些话该,哪些话不该,你应该很清楚。”

    一旦陆宴臣摆出这种态度,谈婶便不能再劝。

    到底,从始至终是陆老爷子亏待了这个孙子,陆宴臣独自走到今天并不容易。当初是陆老爷子“驱赶”他离开陆家,而今是他终于摆脱枷锁。

    他以一己之力撑起陆家,给陆老爷子足够的体面,这已经是爷孙俩最好的结局。

    姜予眠进入病房,陆老爷子正歪头看着门口,似乎是知道谁来了,沧桑的眼里浮起情绪。

    “陆爷爷,我看来你。”

    “眠,眠眠。”

    许久不见,陆老爷子比往日消瘦许多,本就年迈的人,更添岁月沧桑。

    陆老爷子躺着话不便,抬指床边,让姜予眠帮他把病床升起。

    姜予眠调整到合适高度,方便陆老爷子坐靠,又拿了枕头给他垫在后背,“陆爷爷,你现在好点了么?”

    陆老爷子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多了。”

    往日两人见面,爷爷慈祥、孙女乖巧,看起来也十分温情。如今再见,物是人非,竟然无话可。

    陆老爷子不经意地往门口瞥了几眼:“你一个人来的?”

    姜予眠迟疑片刻,摩挲指道:“宴臣哥哥也来了。”

    来了,却没进来,不用问也知道什么原因。

    陆老爷子沉闷道:“他还在气我。”

    “他没有生气。”只是累积到一定程度,终于爆发。他的爆发不是声势浩大,而是无声无息,默然离去。

    陆老爷子从陆习口中得知当年那通电话的真相,心中有悔意,然而这么多年过去,早已无法挽回犯过的错。

    当初的陆宴臣犯错了吗?

    没有。

    陆宴臣离开后,陆老爷子常常想起往事,内心后悔不已:“如果当初知道不是他”

    “是陆习,就该怪罪了吗?”姜予眠皱起眉头,“陆爷爷到现在仍然觉得,两个跟父母聚少离多的孩子,提出想见爸妈一面的要求,有错吗?”

    航班失事是意外,而非人力操控,他们对灾难感到痛苦惋惜,唯独不该把一切推在十一岁的孩身上。

    试想当初他们知道胡搅蛮缠的陆习,又会怎么做?是觉得孩子不懂事则不怪罪?还对一个六岁孩发火,从此偏袒陆宴臣,让陆习自生自灭?

    无论哪一点,依照陆老爷子的个性,那个孩子都不会好过。

    姜予眠呢喃:“或许正因为意识到这点,他才会独自揽下一切,去保护弟弟吧。”

    六岁的陆习尚且不懂事,十一岁的陆宴臣却在一夕之间门看清人心。所以他更不愿拖陆习下水,否则在当初的情境下,不过是两兄弟一起被针对。

    人心就是这样,陆老爷子想到自己失去了优秀的儿子和儿媳,陆家旁系只晓得失去了一大依靠,没人关心失去父母的陆宴臣是否会难过。

    “陆爷爷,你知道吗,宴臣哥哥十几岁就开始看医生。”姜予眠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是心理医生。”

    当初陆宴臣彻夜难眠,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理上的病。

    她是祁医生的病人,陆宴臣也是。

    只不过,她生病的时候有人关心,有人默默守护,而陆宴臣从来都是独自一人挣扎求救,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来的,连祁医生都佩服那个少年的心志。

    祁医生遵守职业道德,并没有详细告诉她陆宴臣求医的经过,只是:“那年陆家经济不断下滑,陆宴臣很长一段时间门没来,之后他就治愈了。”

    他没有时间门和精力沉浸于烦恼痛苦,他要承担的责任远比个人重得多。

    她亲身经历过被心理折磨的痛苦,即使无法跟陆宴臣完全感同身受,也能想象出,他当初的日子多么艰难。

    突如其来的事件再次砸蒙陆老爷子,他抬起指,语气颤抖:“他,从来没跟我过”

    “了又会怎样呢?”每每提到往事,姜予眠有无数想替那个十一岁男孩的话,“让一个刚失去父母的孩子离开从成长的家庭,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伤害。”

    “又或者,您让他待在家里,可如果你一直对他保持看法,这一切还是会发生。”

    伤害陆宴臣的,从始至终都是陆老爷子的态度。

    眼眶发酸了,姜予眠深吸一下气,迅速平复心情,假装若无其事:“陆爷爷,事情已经过去,就先不提了。”

    她的确很想让老人意识到自己做错,但理智回笼,便明白这并不是回忆往昔的最佳时期。情绪影响心情,她还是希望陆爷爷身体好起来。

    陆老爷子神色变化,脸上布满皱纹跟着抖动,看起来有几分可怜:“你把他叫进来。”

    “陆爷爷有什么话,或许我可以带给他。”姜予眠婉拒了。

    人的情绪很敏感,这对陆老爷子而言只是平常一句话,落在姜予眠耳中就变了味儿。因为她见过陆老爷子每次让陆宴臣办事都是一副命令的口吻,这句理所应当的安排,让她感觉不到陆老爷子的歉意。

    她不想陆宴臣再听到这种言论。

    陆老爷子盯着她,苍老模糊的眼睛似要看穿她的内心:“眠眠,你现在对爷爷意见很大,是吗?”

    姜予眠避重就轻:“除了关于陆宴臣的事,我仍然非常感激您。”

    陆老爷子懂了。

    在她心里,陆宴臣最重要。

    老人喃喃道:“这样也好。”

    他那孙子独立独行这么多年,如今也终于得到一份偏爱。

    这段时间门他想了许多,团年夜一个人坐在家里时,他曾反问自己,后悔吗?

    肯定是有的。

    但他已经不知道怎么跟陆宴臣相处,也不晓得要如何挽回

    陆宴臣不愿再见他,陆习不肯回家,他就如他们所愿,病了痛了自己受着,不准谈婶告诉任何人。

    “我只是想问问,陆习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姜予眠缓缓摇头。

    除夕之后,陆习没再回过陆家,这半学期本该实习准备毕业,他却一直没出现,只是每隔一周报次平安,也不自己在哪里。

    过年不回家,他把自己放逐了。

    陆老爷子摆让她出去。

    姜予眠叮嘱老人好好休息,随后退出病房。

    她离开后,陆老爷子无力地靠在床上,内心不出的煎熬。

    两个孙子,一个过门不入,一个下落不明。

    走到生命尽头,陆老爷子猛然发觉,他这一辈子,亲情缘断,糊涂至极。

    姜予眠轻轻合上病房门,转头看,走廊只有谈婶。

    “宴臣哥哥呢?”她在长辈面前还是习惯这么称呼陆宴臣。

    谈婶叹气:“他去病房区外边了,在那里等你。”

    是她错话,陆宴臣连病房门口都不愿待。

    姜予眠声音温婉:“谈婶,如果以后爷爷身体有恙,还是及时告诉我吧,麻烦您了。”

    谈婶连忙应道:“应该的,应该的。”

    姜予眠跟谈婶道别,离开病房区,跨出那扇门,就看到那个身形颀长的男人。

    他站在走廊灯光下,冷白的,显出几分孤寂。

    姜予眠走过去牵住他的:“爷爷没事了。”

    陆宴臣轻“嗯”一声,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

    “哥哥。”姜予眠难得去掉姓名这么喊他,有些卖乖的意思,“你真的不进去看看陆爷爷吗?”

    “嗯。”他牵着她往外走,用行动表明自己的答案。

    “哥哥。”姜予眠又用这称呼唤他,胳膊跟他挨近。

    陆宴臣又是:“嗯。”

    姜予眠试探性问:“你知道陆习在哪儿吗?”

    陆宴臣面不改色:“嗯。”

    “你怎么只知道嗯,都不话。”

    姜予眠摇晃臂,牵着她的陆宴臣自然受到影响。

    他问:“你想听我什么。”

    姜予眠扬起下巴,从侧面望他:“不是我想听你什么,是你想跟我什么。”

    陆宴臣神色淡淡:“没什么好的。”

    身边的姑娘不依不挠,指尖在他掌心轻轻的划:“可是我想听。”

    陆宴臣只了五个字:“陆习在山里。”

    姜予眠:“啊?”

    陆习在山里,已经整整两个月。

    原本他买了一张去往远方的长途火车票,结果金尊玉贵的少爷在火车最好的床位上躺了一夜,浑身不爽。

    这次他下定决心,摘取陆家一少爷的身份去外面闯荡,再苦再累,咬牙坚持下来。

    这就样,陆习在火车上躺了两天。

    在这辆狭窄而漫长的火车上,陆习看到许多曾经不曾见过的人物、生活。他们或许喧闹无礼,或许脸色疲倦心翼翼,寡淡无味的盒饭是他以前绝对不会碰一口的东西,然而肚子饿了,他把盒饭吃得一粒不剩。

    第三天,火车上来一位带着两岁孩的母亲,因为没有座位十分不方便,陆习把床位让给了她们。

    第四天,陆习遇到一群探险旅者,在他们兴致勃勃的交谈中,陆习提出同行,加入队伍。

    他们攀过悬崖,爬过高山,趟过湍急的河流。

    那精彩刺激的半个月,让陆习对旅行有了截然不同的印象。

    曾经他也爱玩,游历国内国外,撒钱住最高级的酒店,无论去哪个景点都有专车接送,他只需要用眼睛去看美景,用嘴去品尝美食,就是享受生活。

    然而现在,他穿着几天无法换洗的衣服,背着保护安全的工具,跟队伍里经验丰富的旅者同吃同住,磕着碰着,咬咬牙坚持。

    这样的生活比从前艰难百倍,陆习没有退缩。

    半个月后,他们来到另一座山脉脚下探险,然而途中不幸遇到山石坠落,陆习一只腿被砸伤。

    他们不得不退下,像山上村民求助。

    陆习有钱,可这些地方,拿钱也换不到好资源。

    如果在景城,现在他已经躺在尊贵的vip病房,等着技术最好的医生用上等的药给他治疗。

    然而在这里,只有连医师资格证都拿不出来的老村医用草药帮他敷伤口。

    队伍里的旅者跟他唠嗑:“旅行探险就是这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意外。”

    陆习问:“你们为什么会探险?”

    旅者:“每个人追求的生活不一样,就我而言,去探索未知的旅途比坐在办公室里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更有意义。”

    回想自己从到大的生活可谓丰富多彩,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初高中时喜欢跟朋友约吧打游戏,他们甚至觉得那比自己家里的电竞房有意思。大学时常常混迹酒吧,他们又觉得,那些酒吧比高级休闲俱乐部更刺激。

    原来真正的刺激,是跋山涉水,踏上未知的旅途去追寻人生。

    陆习腿伤,暂时在条件稍微好点的村长家住下。

    其实也不算好,唯一的独立房间门是村长外出打工的儿子留下的,只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的大,连他曾经卧室的卫生间门都比不上。

    这里的条件比火车更恶劣,但经过半个月风霜,陆习已经能够接受硬如铁石的床。

    这里的生活枯燥无味,直到陆习在柜子上发现一把蒙尘的吉他。

    村长:“我儿子以前喜欢,但是没钱学啊,后来出去打工,买了一把吉他回来,给女儿玩”

    但还是同样的问题,没钱学,也没老师教,那把吉他更像是留下的念想。

    那把吉他刚过三位数,是陆习从未听过的杂牌,音色相较于他之前随放在家里的吉他更是天壤之别。

    这天阳光明媚,陆习坐在村长家的大坝上,闲来没事拨弄了几下,引来一群孩的围观。

    几根只能拉出奇怪声音的琴弦,竟在陆习中编织成一首乐器,孩子们觉得稀奇,缠着他再来一首。

    陆习抱着吉他,对着自己拍了张照发给陆宴臣:“哥,我现在在山里,过得还不错。”

    他新年离家,是觉得自己不配回去,但他并不想跟大哥切断联系。大哥保护了他这么多年,他希望跟大哥修复关系。

    不强求,顺其自然,只做好自己想做的事。

    这几个月来,他断断续续给陆宴臣发了多条信息,偶尔也会抱怨一下旅程艰辛,但仍然保持积极心态。当然,现在“瘸了”一只腿的事,他不会告诉陆宴臣。

    李航川跟孙斌倒是经常念叨他,陆习把头发往上拨,立起来,像是做了个发型,拍照发群里:“老子潇洒得很,别整天在群里念我出事。”

    他离家的理由不能告诉其他人,李航川和孙斌对他反常的行为很是担忧,陆习尽量用往常的语气,两人确信:“这欠骂的语气是习哥本人没错了。”

    陆习懒得回。

    切了屏幕,意外发现,往日不回消息的陆宴臣竟破天荒给他发了一条,陆习连忙点进去——

    爷爷在住院。

    之后陆习再问,陆宴臣又不回了。

    陆习从通讯录中找到号码打给姜予眠:“姜予眠。”

    差一点,又喊她哑巴。

    “陆习?”接到陆习的电话,姜予眠很是意外。

    陆习急忙问道:“听我哥爷爷住院了,他现在怎么样?”

    “没事,你别着急,陆爷爷就是需要多休息,具体情况要观察。”起来,陆老爷子没什么大病,就是年迈体衰,身子骨弱了。

    诧异之余,姜予眠捕捉到重点:“你是,陆宴臣跟你陆爷爷生病的事?”

    “啊,我经常给我哥发消息,他平时都不回,唯独今天发了一句话。”就是关于陆老爷子住院的事。

    姜予眠了然。

    那个人,果然拥有一颗最柔软的心。

    提到这儿,陆习也耐不住好奇:“我大哥跟爷爷,现在关系怎样?”

    姜予眠斟酌用词:“那天之后,没见过面。”

    爷孙俩的芥蒂并非一朝一夕,或许时间门会化解一切,或许这辈子永远无法解开那道死结。

    姜予眠在电话里听到一阵孩童的声音,缠着陆习喊哥哥,让他唱歌。姜予眠难以想象,性子急躁又缺乏耐心的陆习会怎么应付一群孩子。

    一群孩叽叽喳喳,陆习的确不好受,好在有村长孙女帮忙,两三句就让那群不点有序坐到地上,听他弹唱。大多数孩子就是图个新鲜,听完两三首就跑了,剩下村长孙女杨慧。

    杨慧今年十三岁,或许是遗传了父亲的爱好,对吉他表现出莫大的兴趣。陆习养脚伤住村长家,闲来没事,正好教教这个姑娘。

    杨慧有些天赋,歌曲教两遍就会,顿时让陆习充满成就感。

    唯一糟心的事,杨慧有个邻居兼同学,是比她大一岁的男生。

    在杨慧专注练琴的时候,男生偷偷绕到她背后扯她头发,惹得杨慧转身去骂,男生冲她做鬼脸。

    杨慧不搭理,男生就继续捣乱,非要惹得杨慧放下吉他,起身去追打他。

    男生的速度明显比杨慧快,他故意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在杨慧要追到的时候加速,以此反复。终于,杨慧又累又气,抱着吉他回屋。

    男生掉头追上去,陆习从后面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喂。”

    “干什么!”男生看陆习的眼神不善,语气也恶劣。

    陆习啧声,一副看透的姿态:“你喜欢她啊?”

    “你鬼扯什么!”男生一下子弹开。

    陆习想起近几日观察到的画面,这个男生每天早上等杨慧一起上学,下午一起回家,他想方设法引起杨慧的注意,就是希望杨慧多跟他话,或是多看看他。

    陆习无视男生的不友善,好意提醒:“你喜欢她,就别欺负她。”

    男生梗着脖子反驳:“我没欺负她!”

    “你觉得是开玩笑,女孩不一定这么想。”陆习撇头,眺望远方,“就算你放不下面子好话,也不要以惹她生气的方式去引起她的注意。”

    被戳穿心思的男生恼羞成怒:“我听不懂你在什么。”

    陆习拍拍大腿:“无所谓,看在你爷爷替我治腿的份上,我以过来人的经验提醒你子一句。”

    “爱是保护,不是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