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悄悄私会
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商陆劝着韩木羽,一同退了出去。喻安卿整理仪表时,顺手把药盒塞进怀里。
几人同桌吃饭, 聊起猎场的事。
韩木羽叹道:“恭亲王一家遇到这等祸事, 祖母之前伤了气血, 这次更伤身, 我今日便要离宫侍疾。”
她虽极力想阻止与奚无记的婚事, 却没想到会以生死离别的方式,内心感慨万千。祖母伤心之余, 也担心她背上克夫的坏名声, 找不到好人家。
奚无记多年相交, 为人表现得谦和有礼,实际上就是个口蜜腹剑的人, 更何况盲娶盲嫁了。
如今也不着急, 只想着祖母的病能好起来, 大不了不嫁人就是。她乃堂堂候府千金,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商陆八卦道:“没准是恭亲王干了什么, 惹皇上杀害。恭亲王可是皇上的半个帝师,不能明面上问罪, 大家都猜测是咱们圣上指派暗阁做的。
暗阁向来处事诡谲,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多年来就是悬在官员们头顶的一把刀, 无人不胆战心惊。”
站在身后伺候的夜峦听此,不服地挑了挑眉。他们暗阁何时做过见不得人的勾当, 做事真凭实据,绝不冤枉好人。
喻安卿没什么异色,全部的精力都在程深墨的身上, 用筷子阻截程深墨的筷子:“螃蟹性寒,你已经吃了第三个了。”
“哎呀,我帮你剥的。”程深墨舔掉嘴角的碎屑,快如闪电地徒手又拿了只大闸蟹。
喻安卿无奈觑他,听到商陆继续道,“奚无记一死,师弟也能安心些。要不是翠莲及时发现,没准喻安卿都见不到师弟的面了。”
喻安卿神色一凛,看向夜峦:“出了什么事?为何不向我禀报?”
夜峦直呼冤枉:“主子您一回来就进了程大夫的寝殿,的哪有机会同你话?”
喻安卿神情一僵,难得有几分尴尬,冷笑道:“还顶嘴?你不能同我飞鸽传书?”
夜峦道:“都怪的疏忽。”
主子离开前布置周全,程大夫丁点事没有。夜峦便没把此事放在心上,谁承想主子将人护得和眼珠子似的,一听程大夫遇到危险就炸毛。
两人话间,程深墨已飞快地吃完螃蟹,笑眯眯地道:“安卿,你别听商陆夸大其词,我一点事没有,歹徒连衣角都不曾碰到。夜峦武艺高强,三两下就擒住了人,我该谢谢他才是。”
“那天,我也在。我观夜峦的武功路数绝对出自名家,瞧着和我哥有的一比。”
韩木羽疑惑地问道,“怎么会在斜律郎身边做个伺候厮,太屈才了!不如投身到武侯府门下,我让哥哥给你安排个武职。”
夜峦赶忙摇头拒绝:“韩姐过誉,我只是在年幼时习过几招,不算什么水平。”
“喻安卿你什么来路?身边跟的人有些本事,不简单呢。”
韩木羽嘴不饶人,矛头直指本人。
“你该不会就是暗阁的人吧?我记得暗阁首领的令牌便是玉龙符,你玉箫上不常年挂一条玉龙环佩吗?”
“韩姐一直对我颇有偏见,我嘴笨不过你。你若想替自家哥哥出气,直接来就是,又不是没过我,何必拐弯抹角?”
喻安卿摁住程深墨伸向螃蟹的爪子,眼眸蒙了雾气,可怜兮兮地道,“我管不得你什么,只要良姜哥哥相信我,我便不觉得委屈。”
“我最相信安卿了。”程深墨心疼安慰。
他可是看过原著的人,最清楚安卿的人设,绝对无辜善良的兔子一枚。
他用沾有油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喻安卿的手背,被喻安卿嫌恶地躲开。
程深墨闪过一丝得意,趁机向大螃蟹出击,被喻安卿用手帕拦截,给他擦起手,严肃道:“今天的量到此为止。”
宫中御膳美味,程深墨整日胡吃海塞地没个数。
“安卿,你真像个管家婆。”程深墨勾唇,目光灼灼,满眼都是被心上人爱惜的喜悦。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热,气得韩木羽红了脸,碗筷一摔:“我不吃了!”
罢,气冲冲地离开。
商陆耸耸肩,嘟囔道:“你们注意些,我师命难为,心我告诉师父。”
程深墨啧一声,十分嚣张。情侣就是要亲热,单身狗心里酸去吧。
商陆被他嚣张的气焰激怒。
日日紧盯两人,一旦发现两人动作亲昵,便冒出来干涉。他没皮没脸起来,饶是程深墨也得甘拜下风。
过了几日,立冬至,天气变得更冷,殿里生了炭火。三人吃饭时,程深墨从桌下面塞了个纸条到喻安卿手里。
程深墨冲他挤眉弄眼地笑笑。
上面写了几个字:巳时一刻,花园第三棵松树下见。
明明是未婚夫夫,程深墨搞得像在偷情,喻安卿好笑地握紧了纸条。
巳时,程深墨照例给贵妃娘娘请平安脉。李贵妃道近日精神不济,想程深墨开一副补药服用。
龙胎安然无恙,想必是贵妃心里放心不下,程深墨写了一方补钙益气的方子。
从兰坤殿出来,程深墨晚了两盏茶功夫,疾步赶去赴约。
花园内山茶花开得火热,叫人感受不到冬的冷意,如春一般茂盛富有生机。
松树下一抹青绿色身影,腰间玉箫缀着的如意结红得鲜明。
程深墨望进眼里,踩在五彩锦石上,恍惚间觉得自己走在彩虹之上,跨越时空,去遇见自己的爱人。
那人站在绿树红花里,一直在等他。
内心雀跃欢喜比锦色石子还要多。他如兔子,奔到喻安卿面前,杏眼弯弯,话时呼出白色雾气:“你等冷了吧?”
“我不冷,倒是你的脸冻红了。”
喻安卿露出云纹衣袖下藏着的手炉,拿过程深墨的手贴在手炉上,再把手覆在他的手背,手心手背便无一处不暖。
两人双手叠着,喻安卿俯身,脸颊贴脸颊,传递彼此的温度。
“良姜哥哥,我的生辰在除夕日。我想同你一起守岁,庆祝我的弱冠礼,你以夫君的身份……”
程深墨的脸颊被喻安卿一压一压,像Q糖似的柔软滑弹。
他心里琢磨,立冬到除夕只剩下不足两月。大周成亲礼繁杂,时间来不及不,贵妃差不多时间临盆,他不一定离得开。
“时间有点……紧张……我保证陪你……过弱冠礼,能不能以夫君的身份就……嗯……难了。”
程深墨话时,喻安卿的脸颊不满地压来压去,外人看来,程深墨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不停索吻,一句话得断断续续。
喻安卿不想听他的拒绝,直接含住程深墨的唇,报复似的深吻,如一条狡猾的鱼落入湖泊,搅动春水泛滥。
程深墨禁锢在树与喻安卿的怀抱,粗糙的树皮摩擦得后背有些疼,身前的人始终不肯放过,迫着他抬起下巴,吻从唇落到秀颀的脖颈,吞咬喉结。
手里端的暖炉,腾不出手来推拒,程深墨任人欺负,软了腰肢,眼尾泛红,细碎呜咽的抗议被瑟瑟寒风掩盖。
天冷得结冰,程深墨热得要融化。
喻安卿心满意足地松开人,程深墨呼吸不畅地借他的身体支撑,唇微微泛肿,比山茶花红得更亮色。
“良姜哥哥,你疼疼我嘛。”喻安卿在他耳边低语,压低嗓音撒娇。
即便被欺负的快要哭了,面对喻安卿娇嗔的面容,生不出半分脾气,哄道:“我问问师父,一切从简,年前尽快完婚。”
喻安卿吧唧一口亲亲兔子软软的耳垂,笑道:“哥哥最好了。”
不远处。
“韩兄脸色这般难看,可是为无记的事伤怀?”
二皇子唐晏上前问道,顺着韩缨阴骘的目光看去:窄窄的松树干遮不住人,喻安卿和程深墨在接吻。隔着山茶花,看不清两人的面容,大夫似乎无力地软在喻安卿的怀里,昂着头接受亲吻。
唐晏眉头一挑,言语轻佻:“好一对饥渴难耐的鸳鸯。我听闻两人已经定亲了,没想到如此迫不及待,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道害臊。”
“够了!”
两个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韩缨右手摁住跨刀的鞘,仿佛下一秒便想拔刀杀人。
他在喻安卿那里,遭受了太多耻辱。
韩缨撇开眼,轻叹一口气:“我太看喻安卿,你可知他是暗阁的首领?”
这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劈得唐晏目瞪口呆。
韩缨状似无意地道:“我听闻大殿下对喻安卿不错,平乐公主又与喻国公世子定亲。如今,我怕是惹不起他了。”
唐晏定了定神,回道:“你我亲如手足,本殿下永远站兄弟这边。你想要大夫,本殿下会义不容辞地帮你。”
韩缨一怔,笑道:“多谢殿下。”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是挚友,现在更是同盟,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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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深墨禁不住喻安卿的撒娇,写了封信,托商陆带回石府,给师父看。
两人假戏真做,他在宫中不能出去,婚礼请师父帮忙筹备。
石鹤看过信,不知是喜还是伤。
他已经开始筹备了,这孩子才反应过来。更可气的是,反应过来也就罢了,没想到竟如此猴急。要知道石鹤看好的日子是明年六月份,孩子倒好,一下子提前半年。
不足两月,操办起来确实匆忙,很多东西都定不到。
还有一点,不知两娃娃太,还是喻安卿故意为之,两人的亲事与喻国公没有半分联系。
这怎么能行?喻安卿明面上是喻国公的孩子,拜堂时,喻国公是要坐在高堂之上的。若喻府不在意,岂不是显着墨儿不受重视。
石鹤下值后,等在宫门口,直接拦住喻国公,问道:“国公大人,贵府安卿已向石府提亲月余,为何不见您上门商定婚期事宜?”
石鹤心想,孩子猴急也不能输了架势,不能叫夫家瞧了去。
喻国公当然知晓,之所以装作不知,是根本管不了啊。
他受皇上嘱托,替皇上抚养儿子。到底,他食皇家俸禄,是皇家的奴才,喻安卿哪是他的儿子,分明是他的主子。丁点的主都做不了。
喻国公犹豫片刻,推脱道:“这事,老夫想想。哎哟,皇上传召我呢,我差点忘了,老夫得赶紧面圣去。石太医,我们改日再谈。”
他转身便往回走,脚步飞快,被人撵似的。
石鹤登时气血上涌,在后面边追边喊:“喻大人您总得表个态,是你喻家三公子在着急,天天催呢。您是孩子父亲,可是要坐高堂,受孩子跪拜的……”
话音未落,喻国公跨门槛的脚一滑,滚进了皇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