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被母后察觉了去，她比先皇的人早一步找到了你们一家，她花了很高的价钱买你父母的人头，在想杀了你时，先皇赶到，救了你。

    先皇知晓了母后做的事之后大怒，他精心筹划很久，终于找了一个理由废了她，并封荣妃为后，并借机削弱了朕母族的势力，母后在冷宫呆了一年便郁郁而终，先皇却大办宴席庆祝将你收为义子。

    当时，举国欢庆，只有朕抱着母后的尸体坐在冰冷的冷宫，讽不讽刺？可不可笑？

    后来，先皇终于驾崩了，朕继承皇位。其是他是想传位给你的，只是还没有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他便升天了！朕查了当年的事，知道了真相，朕会怎么做？”

    楚翰阴狠的目光射向耿如言：“仇人之子，当然是放在身边百般折磨，也难消心头之恨。知道了真相，朕最恨的就是幼时真心待你的那几年！”

    听了他这般陈述，看见他眼中对自己除了仇恨之外没有半点其余感情，耿如言闭了闭眼：“皇兄，那是上辈人的恩怨。”

    楚翰沉默了一会，道：“可连累的却是朕，母债子偿而已。”

    “那……”耿如言道：“我可以当作是还清了吗？”

    那边的顾谦木不知为何和西戎圣女吵了起来，声音不大，却在沉寂的山洞内显得格外突出。

    “随你。”许久之后，楚翰轻声道，“反正，也没什么意思了。”

    除了已经动了却难以收回的真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以后深埋心底，渐渐忘却。

    斗转星移，他也和先皇一样，孤家寡人罢了。

    ——

    耿如言终究狠下心来，不再像之前那样事事顺遂优柔寡断。

    也不再对楚翰有一丝的包容之心。

    西戎圣女临走前，又给了耿如言一些软骨散，排除了他与此事有关的可能，而顾谦木只要装作是被她伤，便万事大吉。

    和预料中的一样，几个高官看眼下形势不对，将耿如言推了出来，纷纷堵在王府在，一个个跪地不起，让他主持大局。

    一时间，举国上下人心惶惶。

    就当其他官员算以死相逼让耿如言出来主持大局时，正主带着顾谦木回……娘家了！

    唐丞左看看自己儿子右看看如今风头正盛的逸王殿下，捋着胡子，摸不着头脑。

    “咳咳！”顾谦木假意咳嗽两声，余光瞥了一眼端正坐着喝茶的某人，才又看向自己父亲，道：“爹呀，跟您个事！”

    唐丞示意他接着。

    顾谦木顶着头皮豁出去了：“您貌似好像应该需要准备嫁妆了！您儿子要成亲。”

    “这样啊！”自家破儿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成亲自然可以，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子万一给弄回来一个青楼花魁那还了得，还是自己物色物色同僚们的千金比较靠谱。

    “等等！！”唐丞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继而声音了提高了几分，也顾不得耿如言在场：“你什么？嫁妆？！你老子没有闺女能嫁！”

    心道老头子的反射弧挺长的，顾谦木什么也不管了，声音的大了些：“谁只能嫁女儿，嫁那什么……儿子！不行吗？”

    唐丞一拍桌子，指着顾谦木鼻子骂：“臭子，你可是堂堂宰相的儿子，难不成还要入赘？谁家的闺女，我去找她爹道道！”

    嘴角抽搐，这想象力，绝了！

    “我才不入赘，都了是嫁，嫁到王府，逸王府！”

    话音刚落，世界安静下来。

    唐丞呆愣愣的看着顾谦木，又机械转头看了一眼端坐如松的耿如言，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

    顾谦木：“我要和如言在一起！你总不能让人家堂堂一王爷嫁咱们家来，自然是他娶我！”

    耿如言耳畔霎时红了，与唐丞对峙的顾谦木眼尖的发现。

    难不成，他还真想过让自己娶他啊？

    唐丞又反应了许久，受不住惊吓的捂住胸口，看向自始自终都没有反驳一句的耿如言，弱弱的叫道：“王爷……”

    顾谦木突然觉得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耿如言听了呼唤，应声抬头。

    虽然唐丞心中已经信了大半，但还是想确认一下，他试探性的开口：“垣儿的，可是真的？”

    耿如言点点头：“绝无半句虚言。”

    顾谦木一把扶住向后倒去的唐丞：“爹，你没事吧？”

    唐丞还在「我儿子断了袖」「我儿子和逸王殿下好上了」的无限循环中没有出来。

    最后痛心疾首的来了一句：“你还不如出去花天酒地呢！”

    顾谦木笑呵呵的回答：“不行呢爹，我家如言可不准！”

    还没嫁出去，胳膊肘就往外拐！

    唐丞这一颗心不上不下，最后就憋出来一句：“你闭嘴！”

    唐丞身为宰相，心理承受能力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敌，他缓了一会，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不接受也没办法，现在拥立耿如言登帝的不在少数，他若公然与耿如言作对，陪上的有可能是全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

    只是有些事，还是要清楚，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王爷，垣儿的事臣不做过多干涉，但有一点还是要问明。”

    耿如言点头：“唐宰请讲。”

    唐丞道：“王爷是否还记得您的王妃，垣儿去了您那，算什么呢？”

    “自然是一生挚爱。”毫不犹豫的回答。

    “或许唐宰对当年废后立妃之事略有耳闻，本王其实是先帝亲子，楚恬不过是本王的皇妹，既得知了真相，这荒唐之事，自然会有一个了解。从此，阿垣才是我王府的主人。”

    字字真心，顾谦木心跳快了几分。

    唐丞也是呆住，来不及消化这巨大的信息容量，但从他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看到的皆是认真，以及真切下的深情。

    他这一刻，是信了。

    顾谦木见唐丞被忽悠的差不多了，抱着他的手臂撒起娇来：“怎么样嘛，爹，您到底同不同意，给个准话啊！”

    唐丞瞪他：“我不同意，有用吗？”

    顾谦木想了一下：“没用，你不同意，我带着如言私奔！”

    “你！”唐丞道：“不孝子……”

    耿如言脸皮难得厚了一回：“岳父，当心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