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错了……”穆秋磁性嗓音带着委屈：“逗你玩的，怎么可能真栓你……”

    顾谦木一动不动。

    酝酿了一下情绪，穆秋本来还想接着认错，却发现这人有起了呼噜。

    不知哭还是笑。

    “怎么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

    轻声抱怨一句，像是怕把他吵醒，直到回了住所，穆秋一边的手臂都麻了。

    顾谦木被他轻柔的放在床榻上，却还是被吵醒。

    眨巴眼睛看着穆秋。

    穆秋：“吵到了？醒了我们便把内丹引入体内。”

    没了内丹，虽然有……支撑，但身子还是太弱了，尽早将妖丹吸收进身体为好，自己也好将戒指取出。

    的身子背对着穆秋，顾谦木没有看到穆秋煞白的脸色，以及摇摇晃晃的身形。

    ——

    叶白刚恢复人形，就被眼前的身影抱了个正着，熟悉的气息令他下意识推人的手收回。

    “你吓死我了。”耳边传来这人后怕的声音，叶白还略微虚弱的身体微微一僵，猛然推开他。

    低垂着头不去看他，叶白轻声道：“谢谢，我没事了。”

    他昏迷，不代表他什么也不知道。

    既然夏时知道了自己是妖，那还靠他这么近干什么？

    夏时被他推开，整个人愣了一秒，眼前的叶白微抿着还未恢复血色的嘴唇，垂在两侧的手指捻着衣角薄薄的料子，连直视自己都不敢。

    根本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叶白，那个时而欢脱时而撒娇带着孩子气的叶白。

    沉默中，空气压抑。

    许久，夏时才道：“老板让我帮你们找到族长，走吧。”

    叶白沉默的跟在夏时身后，一言不发。

    流迎聚集了妖族所有的精英为他所用。所以，着这人被穆秋收拾了，他们自然也不好靠近夏时。

    再，夏时的能力本来就不容嘘。

    “流迎，当初内乱，你们族长往西边而去，不知所踪，我们往西边找找。”

    颀长的身影，修长手指指着西边：“沿途应该有些痕迹……喂，叶白，在听吗？”

    “啊？”正盯着夏时背影发呆，被突然提高的音量惊醒，叶白下意识道：“在听在听。”

    呆呆的模样令夏时「噗嗤」笑出了声，揉揉他的脑袋瓜，道：“傻乎乎的，怎么长这么大的……”

    到最后，俱是一愣。

    熟悉的动作。

    最近和夏时待的时间长了，也或多或少习惯了这人是不是宠溺的动作，叶白心底异样感更盛，他猛然躲开。

    “你才傻。”着气呼呼的拉过夏时的手：“找族长去，让他收拾你，给我做主！”

    视线落到相握的手，久久不愿收回，终是快步和他并肩，什么也没。

    ——

    “啊啊啊，终于变成人了，不能话憋死我了。”

    花了近三个时，顾谦木才在穆秋的帮助下重新拿回内丹，刚归位，便迫不及待的变回人形，在床上滚。

    穆秋依靠在床头，眸底含笑的看着他。

    “还是做人好！舒服！”滚了好几圈，又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某只没良心的才将目光投向穆秋。

    那双久违的桃花眼眸水润动人，像是蕴着满天星辰，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便能将他所有的心绪都系在他身上，再也移不开。

    可穆秋却被这双美眸盯着发毛，自认为自己最近表现很好，也没有招惹他，更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没良心的东西不先过来抱着他亲亲蹭蹭就算了，现在这个眼神是个怎么回事？

    不明所以的摸摸鼻子，莫名心虚：“宝贝……怎么了？”

    顾谦木还是盯着他，没有动。

    穆秋也看着他，没有动：“到底咋了？”

    随即心底道：“难不成要亲亲？还是撸猫那样……”

    住！

    穆秋不敢往下想，顾谦木却已经扑了上来。

    手指快去掐住他脖子，语气也恶狠狠的：“链子，嗯？”

    任由趴到他身上去的人压着，穆秋：“不是宝贝，我们这件事不是掀过去了吗？”

    “我有吗？”顾谦木死不认：“欺负我不会话是吧？爷可没，什么都没。”

    穆秋毫无骨气的妥协：“那宝贝你想怎样？”

    “谁让你叫我宝贝的？穆！先！生！”

    “你！你！你！”

    “我什么？”顾谦木跨过去，作势要踹他，抵着他精瘦腰际。

    “不认账，你耍赖！”

    顾谦木秉着我不会话你拿我也没办法的心态，脸不红心不跳：“穆先生别主观臆断，我当时就是一只猫，什么也干不了，可没你可以叫我宝贝还可以……穆秋……你放开我！放开！”

    天旋地转，整个人被制住，穆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顾谦木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子，又被他抓过按在头顶。

    “你要干什么？”人动不了嘴还没完，顾谦木就是遇强则强死不让步的脾气，真真假假的不知是生气还是如何：“你看看，你忘了你自己什么了吗？你又这样。”

    者无心听者有意。

    穆秋脑海里浮现当初自己强迫顾谦木干的那些事，以及在那之后所发生的一切。

    兜兜转转好不容易让顾谦木对自己的态度改观了，自己却又……

    慌乱的放开他，慌了神：“对不起，我……”

    “没事的，穆秋……你……别这样……”身后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顾谦木也没有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本来他只是算逗逗他，当然还带着这人让自己伤心的报复心理，却真的没想着，让这个人再次离自己而去。

    看见他慌乱又心的对自己，顾谦木也顾不得什么，整个人贴过去，紧紧抱着他，柔声告诉他，其实，一点都不怪他的。

    他爱他入骨，怎会舍得恨他半分？

    顾谦木掰过穆秋的头，将自己的唇瓣贴了上去，落下轻柔一吻。

    “看吧，不怪你的。”继续安抚这个人自责的心。

    穆秋呆了一下，继而将顾谦木拥住：“宝贝？”

    又想占他便宜！

    “嗯……”

    穆秋笑了笑：“我的……”

    顾谦木：“你的……”

    随即又补充道：“别人抢不走的。”

    穆秋动了动，没有回答。

    看不到他的脸，顾谦木由着他抱了很久，直到有些累了，“穆秋，你抱够了没？”

    石沉大海般，突然寂静的可怕。

    心底发慌的微微推开他，看清了他苍白的面容。

    怎么回事？

    “穆秋，穆秋！”顾谦木晃了晃他，连续叫了好几声，也没有任何回应。

    顾谦木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被流迎埋伏，保护不了叶白。

    现在好不容易拿回了内丹，也保护不住穆秋。

    “宿主大大，你别慌，将他放平。”005忍不住提醒。

    “对，不能慌，统子他到底怎么了？”

    “也许，等他醒来，宿主大大就知道了。”些许尘世的悲欢离合，消磨着顾谦木曾经肆意放荡的心，也消磨了它自己。

    就像那首《故渊辞》，悲切，感人，却让人无能为力。

    005借着顾谦木的视线，看着昏迷不醒的穆秋，脑中闪现他们在三个尘世里，兜兜转转的感情。

    可它终究不理解这是什么，能让人宁愿抛弃一切，哪怕得不到任何结果。

    门铃突然响起，顾谦木皱紧眉头，现在正值晌午，谁会到这里来。

    看了一眼床上去睡着一般的穆秋，顾谦木从猫眼里看清了来人。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眉目柔和，那双与他年龄不符的眼睛里却尽是沧桑。

    这个人……

    顾谦木在叶承初的记忆里见过，虽然有些模糊。

    是叶楚葛，叶承初的父亲，妖族的族长。

    顾谦木轻轻开了门，张了好几次嘴，才轻轻叫出声：“爹……”

    叶楚葛静静的看着他，像是在确定他的安全。

    “流迎找到你了？你的气息怎么这么乱？”

    没有父子多年未见后的亲热，上来就是冷冰冰的问话。

    顾谦木虽然心里不适，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让他进屋。

    “不过有人救了我，我没事，叶白也没事，不过，爹你怎么在这里？”

    叶楚葛接过顾谦木递过来的茶水：“顺着你的气息找来的，起先一直找不到，刚才前不久刚出现。”

    叶楚葛冷峻的眉蹙起，看向他：“你是不是和人类走的太近了？身上气息怎么这么杂？妖力也不稳。”

    气息杂应该是妖丹在穆秋那里放着，沾染了他的气息的缘故，至于妖力不稳……还不是因为妖丹刚回来。

    “爹，你不会是不过流迎，逃到人类世界来投靠我的吧？”

    话音未落，挨了一记狠瞪。

    果然！

    “放心啦爹，我家穆秋已经把流迎还有那一群妖都收拾了个遍，您现在还是乖乖回去继续做你的族长吧！再了，您不是我，在人类世界待的时间长了……”

    “你家穆秋？那是谁？”叶楚葛放下杯子，沉着眸子看向他。

    一时间漏了嘴，顾谦木心底暗暗懊恼，刚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却又听到叶楚葛道：“刚才就感觉到屋里还有一个人类了，你和他怎么回事？”

    这一声声的质问，让顾谦木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