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事？

    顾谦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来，但钟离为了救他，应当是受了伤的，不然气息也不会如此虚弱。

    他好没用，唯一放在心尖上的人都保护不好，还总是让他伤心让他难过，让他遭受和自己分离的痛苦。

    “钟离，你不许有事。”不是师尊，是钟离。不是不能，是不许。

    钟离轻轻抚摸徒弟的背，忍着喉间翻涌的腥甜，答应道：“好……”

    明明得了他的回答，可心里还是不安，他偷偷观察着钟离的神色，担忧挂在脸上。

    “我真没事。”钟离安慰道：“衙儿饿不饿？”

    顾谦木摇摇头，还没有从刚才那撕心裂肺的心痛中缓过劲了，现在更是一刻也不想分开，整个人就像粘在了钟离身上一样，死死的抱着。

    钟离无奈道：“衙儿，你先放开。”

    顾谦木：“我不！”

    “那你就这样抱着吧。”

    顾谦木这才满意了，手脚并用的缠住这人，躺下，看他。

    静静的看着，仿佛就像这样子到地老天荒。

    钟离被他逗笑了，他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这是做什么？”

    顾谦木眯起了眼，像一只魇足的猫：“长的太好看，看不够。”

    钟离也盯着顾谦木看。

    顾谦木：“师尊你看我干什么？”

    钟离笑笑：“衙儿又可爱又乖，看不够。”

    “呃……”他这是反过来被调戏了？

    顾谦木眨眨眼，再眨眨眼，还从未听过钟离这般直白露骨的话。

    见他这般惹人喜爱的模样，钟离轻笑一声，心神一动，俯身含住了东西的唇。

    顾谦木自然的环住他的脖子，仰头迎合。

    “我体内为什么有魔气？”等分开了，顾谦木才喘着气问道，红润的嘴唇泛着光泽。

    “衙儿……”钟离声音里带着心翼翼：“如果我，你本来就是魔族，你……”可以接受吗？

    顾谦木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你知道？”

    顾谦木摇摇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它是我的心魔，而我是魔王之子，我没信，现在，师尊既然这么了，那便真的是了。”

    “那……你不问我什么吗？你的身世，你的身份，以及为什么……”

    “不问。”顾谦木盯着他的眼睛，清澈的桃花眸子里是真挚的爱恋和信任：“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是什么样子的，你都不会不要我。”

    钟离心神一震，瞳孔瞬间放大。

    顾谦木又笑着道：“我也是……”

    他这般的信任自己，这般的……爱自己，没有保留，没有犹豫，只有热烈的真挚的爱。

    钟离摸上他的脸颊，光滑细腻的感觉，带着顾谦木的温度，“衙儿……”

    “怎么了？”

    “没什么。”我会永远护着你，世间容不下你，我就与世间为敌，只想你平安快乐。

    等终于哄好了顾谦木，钟离才找了个借口出来，一出门，便捂住了胸口，腥甜的感觉再次翻涌，又被他强制压下。

    “长老！”身后传来殷康的声音，他一直守在门口，担心顾谦木，却又不敢进去。

    “长老你还好吧？”殷康关切的问道，钟离摇头：“声音些，别让衙儿听到。”

    殷康瞬间明了，长老是怕段师兄担心。

    “段师兄他……”

    “他没事了。”钟离道：“你可以进去看看他。”

    着，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坐调息。

    他们虽然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但在外人看来，还是分开的，免得落人话柄。

    殷康开门，顾谦木正靠在床边，把玩着刚才从钟离身上扯下来的玉佩。

    “师兄。”殷康道：“感觉怎么样？”

    顾谦木撇撇嘴，不满道：“没事了，可是师尊还是不让我下床。”

    殷康也点点头：“我觉得，段师兄还是再休息两天比较好。”

    “哦。”顾谦木厌厌道。

    “不过……师兄体内怎么会有魔气？”而且还是从丹田散发出来的，不像是被魔物攻击留下的，而像是自身产生……

    殷康不敢继续往下想。

    顾谦木也挑了一边眉，“你猜——”

    殷康老老实实道：“猜不到……”

    顾谦木：“那我也不告诉你。”

    不告诉就不告诉吧，殷康想，能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和他独处，自己已经知足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顾谦木又喜欢的人，他们情深义重，可以不顾世俗的一切言论，相守在一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己都不能插足。

    那是顾谦木的幸福，他心甘情愿，他爱钟离，更甘愿为他臣服。

    “喂，发什么呆？”顾谦木将手放在他面前挥了挥，都没反应的，“殷康？殷师弟？回神了！啊？哎？”

    殷康突然抱住了他。

    要命啊！

    顾谦木推他，祈祷钟离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回来，不然他好几天不用下床了。

    “殷康你放……”

    “师兄……”殷康手臂收紧，不紧不慢道：“不管你是谁，是什么身份，都是我师兄。”

    顾谦木呵呵笑着：“我知道了，所以你可以放手了吗？”他好像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啊哎呦喂！

    等殷康终于放开了他，顾谦木后怕的拍了拍胸口，“殷师弟你下次情绪激动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怕被钟离发现我就要玩完了知道不？”

    殷康抿着唇，没有话。

    “听到没？”顾谦木揪着他的耳朵，像是在教训朋友。

    “听见了。”殷康终于回道。

    “这还差不多。”顾谦木满意的松了手。

    他不傻，那些细微的眼神和不经意的动作，都可以看出殷康是个什么意思。

    可他只有一颗心，给了钟离，便谁也装不下。

    从前是，以后也是。

    就算被伤的体无全肤，也是他心甘情愿，他们的爱情，本来就是建立在痛彻心扉的分离之上的。

    好在以后还能见面，还有希望。

    走一步看一步吧，顾谦木想。

    殷康既然不明，他也不会去点破，免得闹的谁都不愉快，最后不欢而散。

    他只能把他当做师弟来看待。

    “钟离去哪了？”虽然很残忍但顾谦木还是这样问的。

    殷康的手指突然蜷缩起来，僵硬道：“我看到长老回自己房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