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为他 说话
谢昭提起这句话并不是突然兴起回忆, 而是另有他自己的目的。
原来是这件事。
在谢昭的紧紧盯视下,元筝慢慢点了脑袋。她自己做的承诺,她当然还记得。
见元筝痛快承认, 谢昭才缓和了脸色。他笑起,很自然道:“那我便派人去给你做身份牌了。”
元筝此时困得反应不及, 过了许久才软软应了声好。她没听清之后谢昭又了什么,便歪头睡了过去。
既然元筝并没有反对, 那谢昭便当元筝是默认了——
他要正式把元筝的名字和自己记在一处。
又过了一日
天还未完全大亮, 谢怀远甚至是摸黑起来, 又一次偷偷走出了门外。他已经探清楚了, 花丛地带是元筝经常出现的场所。
他单单以为这是姑娘家爱美赏花, 并没有注意到花丛里还有一味药材,正好包括在卢大夫写给谢昭的药方里。所以谢怀远并没有把元筝和谢昭联系在一起。
距离花丛越来越近时, 谢怀远每多走一步,心情就多激动一分。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甚至是整理好了自己的一处别院,就等着元筝露面了。他算先把元筝养在外院, 再慢慢探玉莹的口风, 等未来玉莹松了口,再把元筝带回谢府。
这样一想,谢怀远不禁有些烦躁。如果玉莹还只是个丫环, 自己哪还需要看她眼色, 完全可以由自己做主, 玉莹肯定不敢拒绝。
但她可是个福星……算了,既然能帮到自己,就多给玉莹几分面子吧。
可是让谢怀远失望的是,他这次等了许久。眼见天光大亮, 那个惦念着的人影还未出现,他简直烦躁不已。
就在他怀疑元筝是否出什么意外时,忽听身后一道熟悉女声:“怀远,你怎么在这里?”
谢怀远惊异地回头一看,果然是玉莹。
她正要出门去参加宴会。
瞥见谢怀远明显精心搭配过的服饰,玉莹眼神里充满了质疑:“你今日怎么起得如此早,我起来都没有见到你。而且你怎么还专门换上了一身新衣服,莫非是要去见什么人?”
这就让玉莹更是惊疑:“不对劲,难道你要见的人是我不能知道的,为何昨晚没有告诉我这个消息?”
“我,”谢怀远背后生出冷汗,惊惧之下大脑飞速旋转,很快便扯了个理由:“哪里有什么其他人,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这不是宴会最后一日了,我算今晚去接你。”
原来是这样。玉莹噗嗤一笑,羞红了面容扑进谢怀远怀里:“怀远你真好。”
玉莹心想,她昨日当着众人的面,刚炫耀完自己和谢怀远夫妻恩爱。今日怀远便来验证自己的想法,岂不是给自己挣足了面子?
据她所知,除了谢怀远,可没有其他人会特意去接人呢。
她高兴到忘乎所以,只想和谢怀远先亲亲热热腻歪一番。
可是谢怀远怕元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所以催促玉莹赶紧离开:“我当然也很舍不得莹儿,只是不能让贵客久等。你快点走吧,有什么话我们晚上再。”
玉莹听到谢怀远竟然为自己委曲求全,就更是美滋滋,慢慢离开了。
见成功把玉莹糊弄过去,谢怀远擦擦额上冷汗,松了一口气。
他遗憾地看了一眼四周,见元筝还未出现,知晓今日是真的无缘再见了。毕竟还是玉莹更重要一些,他又不能长久地在这里耽搁下去,所以也跟着转身离去了。
但或许是这件事被迫耽搁,没有及时完成,反而勾得谢怀远心中更是蠢蠢欲动。每过一时,他心中的急切便又多累计一分。
正在这时,谢怀远眼角余光竟然瞥见一个白袍身影。他大惊,谢昭竟然要出门?
莫非谢昭病完全好了?谢怀远立即紧张起来,连忙跑过去试探。
“大哥不是伤得很重吗?怎么不好好在床上歇息?”谢怀远表面上装出一副关心的态度。
谢昭装作没看见他眼底的讥嘲,咳嗽一声,还是一副虚弱的样子:“我去给你们未来大嫂做一下身份牌。”
闻言,谢怀远大喜。看来好事将近,谢昭是真的定下来了,要娶那个女子为妻!
听到要登记身份牌一事,谢怀远心念一动:“做身份牌是怎么个流程?大哥不妨跟我,我也很是好奇。”
谢怀远还想着等安置好元筝后,少不得也要去给她做个身份牌。可惜他想得太多,却不知道元筝早已有了烙印,正是他面前兄长所设。
谢昭皱眉,声音冷淡:“你有何用?”
“前些日子遇到个挺有趣的姑娘,知晓她身份牌弄丢了,就想着帮她做一个……”谢怀远着着,完全克制不住笑意。
见谢昭眼里怀疑愈加浓重,谢怀远赶紧了个哈哈,把这事遮掩了过去。他紧急转移了话题:“对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们大嫂?”
这位姑娘的大名早已传遍谢府,可惜一直没人能够见到,早就让人好奇不已了。如今一得了消息,肯定会有好多人专程赶过来瞧她。
谢昭笑容莫测:“快了。”
谢怀远自是顺着了几句恭喜的套话,祝愿大哥大嫂长长久久在一起。
他暗地里另有盘算,所以也没心思和谢昭在这里闲聊,匆匆几句收尾后就拜别了。
之后被心中念头纠缠,谢怀远也没有心思做其它事。他出门和诸位好友闲聊一阵消磨度日,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宴会外等候玉莹。
宴会上,元筝对周围人讥讽的态度视而不见,只乐意和李夫人搭话。
话一半,元筝忽瞧有一府人士匆匆而至。她们面孔十分陌生,想来前两日应该没来参加宴会,怎么如今快要结束才赶来?
李夫人瞧出她的疑惑,解释道:“那是何家的女眷,她们其实也收到了公主的请帖,不过似乎是亲戚出事了,所以没心情出门游逛。但我好像听闻今日那府亲戚身体好些了,所以她们匆忙赶来,算是给公主一个面子。”
这话时,李夫人摇了摇头,语气是惋惜的:“都是自作孽罢了。”
“此话怎讲?”元筝起了好奇,忙追问道。
李夫人便索性源头起这件事:“我刚刚提及的那位亲戚不是别人,正是谢府谢世子。谢世子的亲生母亲是何家长女,端庄婉柔,关心兄长,照拂弟妹,堪称贵女典范,可惜何家人对她漠不关心。”
“想当初,何姐刚一及笄,就不知有多少人想求娶何姐呢。可是何家贪图侯府名声,执意逼何姐嫁入谢侯府。那侯府哪里是什么好去处,谢侯爷贪恋美色不求上进在京城都是出名的,只要稍微在乎女儿的人家都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
“但何家人高高兴兴地和谢侯府结为了姻亲,又因拿到谢府给的资源,在朝堂之上逐渐站稳了脚跟。只是可惜了何姐,她才嫁过去没多久,果然就如众人所料的那样香消玉殒了。”
话到这里,李夫人语气里添了几分唏嘘:“接下来的事就让人惊讶了,在何姐生前,何家对她不闻不问。可是等何姐死后,何家反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门心思给她复仇,甚至不惜和谢府闹翻了。”
“听谢侯爷对何姐留下的孩子不闻不问,直接丢去了外地。还是何家出力逼迫,让谢侯爷把孩子带回来,这孩子也就是我的谢府世子。不过恩怨在前,何家和谢世子关系也就是个不远不近,两家估计也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一辈子,井水不犯河水了。”
元筝一呆,觉得这辞有些眼熟。略一回想后,她发现和谢昭的身世有些相像。
而且还同为谢氏,这让元筝不免对这位谢世子投入了几分关注。
李夫人看出元筝的在意,未免元筝陷进去,于是刻意重了语气:“这谢世子可不是什么良人,他长相是好,但名声狠辣着呢。而且听他屡屡顶撞谢侯爷,让谢侯爷颇为恼火,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替掉世子位了。”
可是元筝却似和李夫人有不同的意见。她联想到了谢昭的经历,颇为感触地念了句:“可怜了。”
李夫人沉默半晌,才道一声:“旁人都他不孝,你倒是……哈,若不是听那位谢世子有心上人了,我还真想给你们个媒,你们的性子一定很合。”
这话元筝可没有接。她觉得聊得内容有些过界,涉及他人隐私,所以轻轻换了和话题,制止了和李夫人的继续探讨。
李夫人通情达意,自然是转过话头,寻摸了新的话题。
可惜元筝只要再略略聊几句,她就会惊讶地发现,这位谢世子和谢昭不单单是身世对上了,就连姓和名都一模一样!
长湖公主没有参与攀谈的兴致,她本是在旁听着二人闲话,却忽然掩唇哂笑。多么令人发笑啊,元筝竟然在心疼一匹贪图她的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