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皇后宣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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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后意见相左, 底下坐着的几位皇子与公主都没有多言,静静的用着自己眼前的晚膳。话题议论中心的楚连沉住了气,没有随意插话多言什么。

    皇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 就将话题岔开了, 聊起了其他话题。

    席间还算其乐融融, 也是因为皇室人丁稀薄,人少了风兴不起来, 浪也扑腾不起来。就剩皇后与贵妃整日作妖。这也与昀帝现在最大的孩子也有十二了,这些年来皇帝甚少踏入后宫有关。

    林皇后将下面几个的都捏住了, 倒是也想过伸手去管楚衡, 只是楚衡是周皇后的儿子, 她揣摩了皇帝的态度, 最后还是不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

    反正也只是一个无用的废太子, 成不了什么气候。

    皇上现在已经隐约透露出让他的连儿继任大统的意思, 等连儿当了皇上,她便是太后, 齐贵妃到时候还不是任凭她磋磨。

    月上梢头,宴会结束,皇帝要到御花园中逛逛消食,林皇后自然相伴左右。楚衡与另外两位弟弟一同出宫,过一声招呼就各自分道扬镳了。

    回府的路上楚衡骑经卫国公府,他停了下来,想到宫中昀帝的算眼眸黯了黯。

    “殿下, 可要我去通报一声。”大山见殿下停留在此处,犹豫着开口问道。

    楚衡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行,“算了, 先不必了,现在天色已晚不方便再进出国公府。”

    宁子衿并不知楚衡曾骑着马在府外停留,与家人一同吃了晚饭,因不心将自己吃撑了,在花园中消食时,乌扇动着翅膀停在了她面前的假山石上。

    “乌,这里。”

    宁子衿许久没见它了,伸手到半空中呼唤。

    乌转而飞向了她,乖巧的收起翅膀落在了宁子衿的掌心上,俯低身子轻轻地啄着她。

    宁子衿被她闹的有点痒,用另一只手一起捧起了它,点了点它身上的羽毛,问:“怎么好几个月都没见来看我了,去哪里玩了?嗯?”

    乌轻巧地沿着她的手指一直跳到了臂弯上,然后站到了宁子衿的肩膀上,一览众山。

    杨柳:“女郎不在府上时,乌就来过院子里。极有灵性,飞了一圈见女郎不在就又飞走了,我和彩珠抓了一手谷子都留不住它。”

    “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宁子衿回首问道。

    “是上次女郎去戍州的时候,我与彩珠守在院子里,就见到它了。听洒扫院子的厮阿城咱们去夫子山那会时,乌也曾飞来院子中,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但一会就又飞走了。”杨柳细思了一会道。

    宁子衿叹了一声,伸手抚了抚乌的羽毛,“看来每一次我都与它错过了。”

    “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喂些谷子,不饿也不要紧,包一些含在嘴里捎回去当夜宵也是可以的。”后面自是她的玩笑话。

    后来乌既没有吃东西也没包,只是陪着宁子衿待了一会就潇洒的飞走了。

    宁子衿见他消失在黑夜中,稍微觉得有些遗憾,她感觉乌其实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吧,不然怎么总是飞过来看,搞得她也想养乌。

    谁会拒绝这么一只乖巧的鸟呢。

    乌原本的主人正在烛光下翻看书卷,听到了羽翅扇动的动静抬起头,与一双黑漆漆的豆眼对上了。

    “又去你第二位主人的家里了?成天就往外跑,我看你迟早能把我这个主人丢掉。”男人好笑地望着它。

    乌背对着他,当做没听见的样子,低头啄着食盆中的谷子。

    男人摇了摇头,由的它去了,阿黛是他在塞外捡回来的,他也不懂应该怎么养鸟,就采用用了放养模式,将阿黛从只有一个拇指大养成现在自由翱翔在天际的鸟。

    回了京之后,阿黛一刻也待不住,总喜欢往外面跑,但好在懂得回家。不然他这个做老父亲的该有多伤心。

    没过几天,宁子衿就收到了宫中皇后娘娘送来的请帖,这回没有再邀上外祖母,而是单独传召了她进宫。

    宁子衿不清楚林皇后突然找她是做什么,距离上次赏花宴之后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她都要以为皇后已经放弃她了,转而为三皇子寻找其他合适的女郎。

    为何这次还要传召自己?的什么如意算盘?

    她想称病推拒了传召,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宁子衿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宫。

    吕霜儿拨了身边的秀嬷嬷陪同她一块进宫,若是碰上了什么事情,也算有个长辈陪在身边出主意。

    待宁子衿乘着马车到皇宫前停下,再由太监领着走至了凤仪宫外,听见宫内传出了欢声笑语,她才知道原来今日皇后娘娘不止邀请了自己,还有其他的世家女子。

    并且全部都是京中未婚的适龄女郎,皇后娘娘的用意昭然若揭,倒也不必如此明显。除了宁子衿和林玉娥今日的衣着偏素雅,其他女郎都是仔细扮了一番才进宫的,锦衣华服满堂彩,少女的灵动冲淡了主殿肃然飞气氛。

    太监通报了一声宁女郎到了,席间的笑语浑然停住了,数双眼眸一齐向殿闷望去。

    宁子衿依着礼仪规矩给林皇后行了万福礼,“臣女宁子衿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林皇后却没有立即让她起身,而是含笑着先问了一句,“听闻宁女郎前段时间脚受了伤,待在家中养伤,人望着清减了不少。脚伤可好全乎了?”

    “回娘娘,臣女伤势已复原,近日已经可以自行活动了。”宁子衿跪在地上回话。

    幸好她的伤势已经大好,绕着凤仪宫跑个好几圈都没问题,不然这么跪着脚肯定会伤痛加重。

    “那便好,起来吧。来人,赐座。”林皇后语气转为平淡,让太监给宁子衿搬了一张檀木椅。

    宁子衿落座后,量了一眼殿内坐着的其他女郎,有几张熟面孔,但都不属于她圈子内的玩伴。林玉娥今日也在,她的状态实在让宁子衿吓了一跳。

    脸上的憔悴难掩,不难看出她敷了一层厚厚的蜜粉来挡住眼下的青紫。与那日宁子衿在天台庵中她与檀二郎私会时的模样大相径庭,莫非是她与檀二郎私下的事被侯夫人查了出来,与檀三郎的婚事无望了?

    宁子衿心中猜测,毕竟她的消息不如梁姝灵通。

    “大家也都别拘着了,来,尝尝本宫宫里御厨新制的栗子酥。”

    林皇后让宫女们上了糕点和茶饮,“现在正值酷暑,日头毒辣不好走动,在凤仪宫也待的闷了,就想身边有人能陪着聊聊天。”

    刺史之女霍妍将茶盏轻放在桌子上,用手帕轻拭唇角,应和:“臣女待在家中也是无事,倒不如进宫陪娘娘话。”

    “本宫近来收了几副名家沈居士的字画,听闻诸位也是京中赫赫有名的才女,不若一起来观赏这副画作如何?”林皇后牵起嘴角道。

    恩亲王的外孙女薛兰瓷站起来行礼,“那就先谢过娘娘了。”

    有着薛兰瓷牵头,其他女郎也站起来行礼恭维林皇后,宁子衿自然也不能落在后头了,将娘娘体贴入微好一通夸赞。

    太监们将几张细长的桌子拼了起来,画卷展开,名家画作跃进了众人的视线中。都是出自同一位大家的画作,内容不同。

    一副是花鸟卷,一副是山水绘,还有一副则是人像。

    在其他人都沉醉在花鸟和山水卷时,林玉娥指着最后一副人像画,露出了惊奇地神情:“咦?这副人像画倒是看着觉得有些眼熟?”

    “是嘛?我也来看看。”霍妍也凑了过来。“好像,神情与仪态却有几分眼熟。”

    宁子衿看了过去,图中的仕女执着扇子在凉亭中眺望着远处的风景,沈居士惊鸿一瞥,回去后将脑子里的画面画在了纸上,完成了这副远近闻名的仕女图。

    沈居士的画功还是一如既往的稳,笔下的仕女栩栩如生,美矣美哉,这便是她观赏过后的全部感受。

    薛兰瓷看向仕女图时忽然低声啊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了娇粉,用手帕挡住了下脸。这个娇羞的动作足够能吸引到其他女郎的好奇。

    霍妍直接开口问她怎么了。

    可薛兰瓷只是摇头,忙道:“无事无事,是兰瓷失仪了。”

    林皇后从凤椅上站起来,走到了桌前,看了眼仕女图再看看薛兰瓷,笑:“本宫倒是觉得画中的女郎有几分像薛女郎,你们再看看,是不是本宫的错觉?”

    经过皇后娘娘的提醒,众人再将仕女图中的仕女与薛兰瓷相比较,倒真有几分相似。

    “与薛女郎真的好像呀,今日薛女郎穿的衣裳也与画中的一样。”

    “画中人是薛女郎吗?沈居士貌似也是京城人士。”

    见女郎们议论了起来,薛兰瓷羞红了脸,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大概是那日我去曲江池边的亭子乘凉时,沈居士刚巧经过,就回去用做练笔。”

    “练笔?沈居士练笔的画作才不会流落到外面呢,这分明就是沈居士大成的画作。”霍妍摇头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