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如果我死了,你也会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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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玉急得忘了她们身在幻境,伸手去抓君珩,抓了个空:“殿下你快跟我走!”

    路上,席玉同她起了当她被记忆操控时,外面发生的事情。

    席玉收集天下杂闻,自然也对一些古老而隐秘的术法稍有了解。

    地裂后的某一日,席玉偶然撞见君子晞施下同生咒,她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到了后来,他们一路跟着君珩,席玉亲眼看着君珩所受的伤显现到了君子晞的身上,这才验证了她的猜想。

    “同生之咒.....吗?”

    同生咒,君珩也有所耳闻。

    施咒方通过利用某些介质,从而能够替他人承受原本受到的伤害。

    她听归听,可是也从来没真实地见到过,同生咒在幽冥只是传一般的存在。

    怪不得,她身上的伤都能够快速愈合消失,起初君珩还以为是在幻境中的缘故,原来是有人默默替自己承受了这些。

    “原本被我发现之后,君子晞不让我跟殿下,但是殿下你一直在受伤,所以他的状态变得越来越糟糕......”

    “他现在在哪?”

    “就在殿下你的住处。”

    君珩越听眉皱得越紧,步子逐渐加快,直到她自己都没注意地跑了起来,如火的裙摆飞扬在肃冬中,将一切甩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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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珩赶到的时候,黑衣少年倒在床上,头发散乱地压在肩下,他的脸颊微红,额头上出了不少薄汗。

    “君子晞......”君珩在床边轻声叫他。

    君子晞鼻腔微哼了一下,不知道多少次了,她又出现在自己的梦里,缠绵悱恻地唤着他。

    他知道是梦,可他不愿醒来。

    在梦中,君珩被他压在身下,展臂环着自己的脖子,缓缓拉近两人的距离,呼吸相接,彼此喷出的气息温热,濡湿了对方的脸庞。

    他任由着君珩纤纤玉指在他身上划拉着,而他埋向她的颈间,沿着她颈部优美的线条,从锁骨一路啃吻到耳根......

    “君子晞!”

    君珩看着君子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有些担忧,又喊了他一声。

    君子晞倏地睁开了眼。

    身下的红衣女子消失不见,变作少女模样出现在他眼前,见他睁眼后,突然关切地凑近了来。

    此情此景,他的眼尾发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抓起一旁的被子覆在身上......

    梦境散去,可他眼中的情欲难消,喉间发紧,内心的欲望无处宣泄,想要去占有她,想要去亵渎她!

    可是她这么好,他不配。

    -

    君珩见君子晞醒了,沿床边坐下,看着他:“你还好吗?我看你出了很多汗......”

    君子晞气息微乱,把手搁在额头上试了试:“就是有些发热,姐姐不必担心。”

    君珩抿着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同他起:“我已经听席玉了,同生咒的事。”

    “我......”

    君子晞哑然失色,好像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被放到了明面之上。

    这里虽然只是个幻境,但那些他所见的画面,所替她承受的伤,全都是君珩八十年前实实在在经历过的啊!

    初入幻境时,君子晞记得君珩曾自己重新拥有了灵力,这多半是赤华鬼仙制造的假象。而在被操控以后,她使出虚假的灵力,干耗她的神魂血肉,他怕她承受不住,才出此之策。

    君子晞不敢去看君珩,更害怕她发现自己修炼邪术后看异类的眼神。

    他想到了什么,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颇有些自暴自弃地问她:“如果我死了,你也会哭吗?”

    他想起了那个叫刘钊的子,想起了君珩为他落泪。

    他现在在嫉妒一个八十年前死去的人。

    君珩没有回答他,而是在反思自己最近的反常。

    明明君子晞就是个半鬼,理应是她最讨厌的那类生物,然而最近,她看向他时,那些一开始汹涌不止的厌恶情绪似乎在慢慢消失。

    难道是被他的外表迷惑了心智?

    君珩虽然早知同生咒不是什么正道之术,也向来对修炼邪术之人嗤之以鼻,可是当她从席玉那里听君子晞将她所受的伤害都转移走之后,却没由来地担心起来。

    君珩的神思游了一圈才返回来,略略想清楚之后,倒是比刚才镇定了些:“让我看看你的伤。”着她伸手要碰覆在君子晞身上的被子。

    君子晞连忙将被子按住,刚想话,就看见因为争抢被子,两人重叠在一起的手。

    明明碰不到,可他却像有所感觉一般,状似不经意地挪开了。

    “不用了,姐姐。”君子晞的眼底渗出一点笑意,“我没那么容易死的,都是伤。”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等待暴风骤雨的降临,可风雨并没有如期而至,他听见君珩问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君子晞先是一愣,眼神明明灭灭地看着君珩,然后他抬起手,故作姿态地揉了揉身上的伤处。

    回想着自己退化之时能够取悦她的可怜语气,他开口道:“我身上有点痛,头也痛。”

    君珩没发现他的假装,皱了下眉,起身欲出门。

    君子晞在背后唤她:“姐姐,陪我多待一会吧。”他怕自己不答应,又虚虚补了一句,“好吗?”

    他的言辞恳切,君珩望着床上略显虚弱的少年,向他解释:“我只是想去房外找找药草,看看有没有止痛之法,没算离开。”

    君子晞眼神执拗:“草药止不了痛,姐姐,可以给我唱首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