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月晕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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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玄烨搂着芷珠还在数落遏必隆,“那老狐狸这次踢到铁板了吧,一想到他那副被雷劈了的样子我就乐得不行,该再恐吓恐吓他的。”

    遏必隆本来没几根儿头发,锃亮的脑门光看着就要萎缩了,再做出一副震惊的确是有碍眼观,也幸好巴雅拉夫人容貌不差,不然温喜怕是要哭了。

    “哼,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蠢货。”

    看他喋喋不休,翻来覆去都是生气遏必隆那副做派,难得看见男人肚鸡肠模样,芷珠靠在他胸膛促狭道,“难道不是因为我玉树临风、潇洒不羁,不然怎么会被他相中当女婿,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她那副傲娇样儿,还学男子做派,耳畔的呼吸声简直像惑人的魅魔,男人是止不住的心痒痒,一把掐住她的腰肢,“郎君皮/嫩/多/汁,当别人女婿作甚,不如与我快活快活,亲香亲香。”

    芷珠推攘不开他,只得节节败退,被欺压在马车角落,“喂,别动手动脚啊,我可不想被人瞧见,担上祸乱朝纲的罪名。”

    遏必隆府邸这一段路周边都是些达官显贵,他们的马车虽其貌不扬,但万一真有那眼尖的瞧见了拿这做文章,明天的奏折怕是要压塌乾清宫的书案。

    男人倒也没想怎么着,只是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实在可爱就想逗逗她,见她跳下马车飞快走进屋内,男人慢悠悠朝身旁的魏珠道,“莫负春日好时光啊。”

    魏珠琢磨不透皇上想法,只得陪着笑了笑,“是呢,前个儿阿哥还问奴才要那北迁的燕儿,那些鸟儿未驯化,奴才哪敢给阿哥,只得上内务府找了只鹦哥儿,阿哥喜欢得不得了。”

    “阿哥身边你多注意,不得有任何闪失。”康熙点了点头又多吩咐了一句,“去吧,等会儿该用膳了再把阿哥抱来前厅。”

    虽然这里连飞蚊都难进来,但就怕不长眼不怕死的。

    魏珠自然是谨慎的应声离去。

    “爷你想起来没有?”男人抵住始终想踢开他扑腾不停的双腿,又蹭了蹭她挺翘的鼻尖,最后把脑袋拱到她的肩窝,声音一片喑哑,“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看他压在身上不愿挪开,她一把捂住他的嘴,“孩子等会儿就醒了,还等咱用膳呢。”天地良心,大白天的谁想干那事儿。

    刚刚进来后生怕男人起了心思,芷珠只好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这里拾掇,那里摒挡。

    岂料他一进来就把她扑在了榻上,男人眼睛黑沉沉的,凑得更近一些照着她白/嫩嫩的脸蛋就是一口,还低沉问着,“你故意的,你有始无终。”

    乱讲!还越来越离谱。

    她睁着大眼睛做懵懂状,“你是谁?你抱着我要干嘛?”

    玄烨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她玩的把戏,眼底微微一亮,却板着脸严肃问道,“爷,你奴是谁,嗯? ”

    脖子痒得要命,她还记得演戏,手脚挣扎着大喊,“狗奴才!还不给我起开,不然杀了你。”

    男人低笑了两声,呼吸中带了些热气,在她的颈子上麻酥酥的,“记起来我是谁了吗?”

    芷珠摇了摇头。

    男人憋笑,不过因困在他怀里的女人身体实在是玲珑有致,还左扭右摇,终于引起了注意。

    给她还不信,等她意识到什么,终于只敢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憋着气憋得脸颊都要炸了,那模样十分像黑鱀,男人笑着捏住她的翘鼻,另一手左挠挠右捏捏,烦人的动作成功把芷珠惹毛,揪住他滑到肩侧的辫子就是一扯。

    “宝贝快松手,不玩了不玩了。”男人起身往后仰,解救自己紧绷的头皮。

    芷珠见他起身倒是松了手,眯了眯眼故意着,“我觉得你只是爱我的肉/体。”成天想那档子事儿。

    男人笑得浑身颤抖,“我的乖乖唷。”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宝贝当然是恨不得时时与她黏在一起,恨不得把她拴在腰带上。

    至于她的那些,有情人不做快乐事,做什么。

    “阿玛!”

    床上正享受片刻宁静的两人被这激昂的喊声给吓得一激灵,转睛一看,一头狮子张着手臂越过屏风摇摇晃晃地扑了进来,身后是两个尴尬站在那里的宫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男人翻身坐好挥手示意她们出去,又忙起身抱起幼儿拍了拍他肥墩墩的屁股,“怎么了?”

    “饭饭,饿!”他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乖,咱马上就用膳了。”摸了摸他额头,“今天想阿玛没有。”

    “要额娘。”狮子不答话,反而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朝榻上那个正好以整暇看着他们的人张开了手臂。

    点了点他鼻头,没好气了一声,“没良心的,成天就知道找额娘。”

    估摸着怪物刚洗完澡,身上香香软软,抱着他的老虎布偶又乖又萌,芷珠觉得他可爱极了,带着他一起看她准备的版图绘本,给他讲故事。

    等玄烨换了身衣服进来,母子俩已经在榻上笑得嘻嘻哈哈的。

    玺儿一看到男人就喊,“阿玛!饭饭。”

    男人走近一手一个将两人抄了起来,飞快往饭厅奔去,“走咯,咱用饭去。”

    吓得芷珠紧紧搂住他脖子,玺儿却以为在和他玩闹,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

    翌日一早,整晚都很兴奋,在床上翻来覆去差点没睡着的御儿早早起来等着芷珠。

    马车缓缓驶向前往射殿的方向,车内芷珠揽住御儿,“那些子不长眼下手没个轻重,你可得心些。”

    御儿没有系统地学过骑射本领、武艺,这短时间的学习自然比不上那些学过多年的阿哥。

    虽然知道她力气大,还是忍不住担心,“结果不重要,过程咱开心就好了。”

    御儿乖巧的点了点头,自然是不可能让姐姐担心的。

    射殿位于奉先殿南,场地宽敞开阔。

    她们到时,各亲王郡王家的阿哥和其伴读正在做准备。

    隆禧也在其中,初春天气,他身上着的还是寒冬那副衣装。

    见他们过来,他兴奋的朝他们摆了摆手,随即走了过来。

    芷珠按规矩向他行礼,隆禧也含笑向他了个招呼,便问一旁俏生生站着的御儿,“怎么样?可准备好了?”

    御儿点了点头没有搭话,芷珠倒是有点心惊两人相处方式,站在他们身后不时观察。

    隆禧生性敏感,自是能感觉到身后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倒没有多想,只是这位白大人长得真是眼熟。

    那眉眼像极了他曾见过的一个画面,无奈隆禧绞尽脑汁都没想起是在哪里见过,只得放弃,专心看起了前面已经开始的较量。

    这次比赛一共有两场,骑射和搏斗。

    这些阿哥本以为前半场的比赛对于从在马背上长大的他们来很简单,哪成想太傅竟然要求奴才拿着箭靶四处移动,并且每人只配箭三支,简直大大提升难度。

    随着一声令下,数匹骏马疾驰而过,百米开外是身着铁甲腿脚机灵的太监们,身前挂了张靶子,在树林里穿来穿去。

    本想将身边人给下去再射箭的阿哥们此时也不再内讧,找准时机张弓便朝外射去。

    一时间数只箭齐刷刷向前射去,而结果只有博果铎之子尔睴弦无虚发,他气定神闲,朝剩下的人略一点头便往回走去。

    剩下的人急了,纷纷拿出箭壶里的箭,之后又有五人射中靶子,御儿也在其中,用时位居第三。

    御儿归来时,芷珠兴奋得才像个孩子,朝她竖了竖大拇指,等她下马连忙检查有无受伤。

    尔睴倒是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平日里平平无奇的人竟是个深藏不露的用箭高手。

    等其他人落败归来,太傅拿出计分的牌宣布前半场获胜者。

    休息了半个时辰,便要开始下半场的决赛。

    后半场比赛是团体赛,要求两人一组,共七组,抽签决定对手是谁,而剩下的一组可不战就能直接进入下一轮比赛。

    众人觉得这种方式很是新奇,个个兴奋不已,跃跃欲试,连御儿都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毫不疲惫。

    只有芷珠站那里忧心不已,那几个阿哥人高马大的,再看看御儿身板,这哪行!

    同御儿抽到一组的是裕亲王多铎之孙鄂扎,而他们俩又很不幸的对战安郡王岳乐之孙阿纳布和康郡王杰书之子巴辂。

    这两人五大三粗,尤善近战。

    鄂扎咽了咽口水,瞄向一旁镇定的矮子,心头发虚。

    早些时候他们还在背地里计划怎么捉弄一番这油头粉面的汉人子,但现在他犹豫了,阿纳布显然不会放过这次立足的好时机,怕是要连他一起收拾了。

    “谦之,你看我们该如何?”

    谦之是御儿的字。

    “太傅又没不能用武器,我善鞭,你用什么?”

    “我…那我用剑吧。”

    掂量了手中的的剑,他有些胆怯,平日里散漫惯了,对此不甚精通,今日怕是要出丑了。

    御儿点了点头,坚定的眼神望着一旁的人,“加油,我们可以。”

    似乎真的被这句充满力量的话给感染,鄂扎终于提起精神,不那么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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