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互相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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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令我没想到,你为了拖延时间,竟然不惜现出真身,自投罗网。”

    段临韵依旧在笑,眼中却毫无笑意。

    “红黎。”

    被叫出真名的红黎顿时便坐直了身子,惊愕失色:“你知道我是谁?!”

    段临韵却低头抚摸着还在昏睡的白兔,手势轻柔,却显得漫不经心。

    那白兔毛发柔顺,闭眼沉睡,粉色的足轻轻抵在腹部,模样格外乖巧。

    楚辞,会在哪里呢?

    红黎却不依不饶,抽出一条极长的树藤朝他袭来,却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身法轻盈,简简单单就避了过去。

    “你是谁!”

    “之前师父告诉我,当年定州一案让他一生有愧,其中不少平民百姓被妖魔当做盘中餐,即便他及时赶到,也依然无法挽救那些已死之人的性命。”

    “如今看来,红月教主的独女真是得了父亲的真传,这般茹毛饮血,又是按耐不住了吗?”

    红黎强装镇定地坐着,实则却冷汗直下。知道当年实情的人并不多,这人又是如何得知她的身份?

    父亲当年死得冤屈,座下护法纷纷背弃而去,这才导致红月教内外交迫、分崩离析,最后竟然只得了那样一个下场!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似乎被段临韵的话回想起了那些早已掩埋在深处的隐秘,那样的痛,那样的绝望,都是拜那些人类道士所赐!

    他口中师父叫得那般亲切,他是谁?

    只有……只有那个人……

    那个人一剑贯穿了父亲的胸口,那个人毁了她的一生,那个人满口仁义道德,却还什么匡扶正义!

    红黎的眼睛微微发红:“你是游亦方的徒弟?”

    段临韵执剑相望,却不言语。

    却似在肯定了她心底的猜测。

    一瞬间,所有前尘往事都向她翻涌而来,酸涩与愤恨快要溢出胸口,她再也无法强装镇定,尖叫一声扑了过来:“我杀了你!”

    所有林中树木皆化成一只只巨爪向他探来,气势汹汹,饱含着红黎满腔的怒气与不甘,准备彻底撕碎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

    段临韵却早有准备,指尖虚虚一点,一道亮光闪起,一时间,整个空间似乎停止了时间,瞬间凝滞,所有的树爪都急促地停在了半空中。

    只有段临韵还在动。

    他无声地去迎接那致命一击。

    此刻,风动!

    一股旋风从他身后席卷而来,夹杂着纷飞的树叶与清香,竟化作一个转速极快的风阵向红黎而去。

    沿途掠过的所有树爪应声而折,咔擦一声断落在地。

    那风势竟是更加迅猛,疾如闪电。

    红黎见状,一时间也来不及躲闪,竟然化身树藤嗖的一下钻进树洞,消失不见。

    段临韵早知她会如此,这树妖脾气极差,却实力堪忧,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眼下却遁入了洞中。

    这……

    追还是不追?

    如果耗时太久,楚辞的危险便多加一分,如果不追,错过时机日后难寻,再等这树妖害人时,自己或许也不一定在定州了。

    他沉吟片刻,正要起身探查究竟。

    一道惊天巨响轰然响起,方才那棵巨树竟然直接飞起,一股来自地下的蛮力将地面野蛮掀开,勾扯出那些缠绕在土壤之下的根系丛生,将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摊开在阳光下暴晒。

    楚辞扯着红黎的衣襟直直地冲了上来,一身真气暴起,衬得她一身黑发散开,红衣如火,璀璨、明丽,如同厚积薄发的烈火就此燃起,似乎可以烧尽一切邪祟与黑暗。

    这是她。

    楚辞。

    永远都能出现在一切不可能的地方。

    如同一道强光,狠狠撕碎了等待千年的漫长黑夜,照亮……

    黑暗中的人。

    当初路过徐府,为什么会救下她。

    他也不知道。

    “敢对我下黑手,找揍!”

    楚辞扯着红黎飞起,哐哐两拳就锤了过去。

    红黎吃痛,捂着腹部尖叫道:“你女人,你要不要脸!”

    楚辞扯出红绫迅速缠住了红黎的腰,那红绫好似有意识般,一端缠住了红黎,另一端却灵活地像条蛇,毫不犹豫地在红黎脸上拍了三下。

    楚辞冷哼:“你是女人我也照样揍!”

    红黎奋力挣扎,却被那红绫赏了几巴掌,顿时气急大怒:“臭不要脸,你还是不是女人!”

    楚辞张嘴反驳:“你我的时候你怎么不你自己是不是女人?”

    “我不管,你就是不要脸!”

    “呸!你谁!”

    “就是你,怎么着!”

    楚辞开始撸袖子:“你找揍是不是?”

    红黎嘲讽道:“你是人!你绑我!有种我们单挑!”

    楚辞乐了,这树妖真是一脑子歪理邪,方才在地底下是怎么偷袭自己的,竟然还把她吊在树上当挂件!

    居然把她吊在树上,当,挂,件!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二话不就去收红绫,决定放了这女人,来一场真正的互殴,让她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不要脸。

    啪的一声,红绫散开。

    那红黎见计谋得逞,探手就来抓楚辞,却又被游蛇一般的红绫绑了个结结实实。

    红黎简直要气死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记住你了!”

    楚辞随意地吹了吹脸上的头发:“你姐,楚辞。”

    “你作弊!明明好了我们单挑!你作弊!”

    楚辞无赖道:“我了吗,我答应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她扭头问旁边观望许久的段临韵:“你听到了吗?”

    段临韵:“……”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感慨来得不是时候,论煞风景,楚辞排第一,就没有人敢排第二。

    眼看两个女人又要开始互吵,段临韵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楚辞本次活动的中心任务。

    “石泉呢?”

    楚辞猛地一拍脑袋:“啊!忘在下面了,等等我。”

    “接着!”

    她将红黎向段临韵一丢,红黎差点撞在他怀里,段临韵急忙侧身避开,心中又是一堵。

    红黎软软地摔在了他脚下,身上缠着红绫无法动弹,神情可怜,模样凄惨,又低垂了眼向他看来:“公子……”

    段临韵:“……”

    又来。

    眼不见,心不烦。

    他沉默不语,扯出禁言符往红黎脸上一甩。

    贴了符的红黎瞬间安静了,她怒瞪段临韵,似乎在:“你不要脸,你是不是男人!”

    段临韵把一切都当做耳旁风,侧身避开,耐心地等待楚辞。

    “啪嗒。”

    楚辞再次跃了上来。

    她左手拎着林端阳,右手抱着石泉,哒的一声落了地后,尴尬地将怀里两个孩子放了下来。

    林端阳怒不可遏:“你居然忘了我!我还在树上挂着呢!”

    石泉嘴巴一撇:“楚姐姐……”

    楚辞尴尬地满地转圈:“我,我那不是也被她吊起来了吗,一心只想揍她了……”

    方才她在那树底看到一树的动物尸首时,一不留神被这树妖勾住吊了上去,无论怎么挣脱也逃不出来,眼看三人都被困在了这树上要完蛋了,却不想那树妖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上去,这才给了楚辞喘息的机会。

    这树妖倒是真是怪异得很,一树两身,既然原身长在地下,那这地上的巨树又是什么?她竟是从未见过这么奇异的场景,怎么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好在有无暇这个宝贝,要是没了这么个仙器,楚辞现在指不定已经成了这棵树的肥料了。

    林端阳还是无法接受:“你揍人可以,为什么不放我下来!”

    石泉继续撇嘴,表示同样不能理解。

    楚辞双手合十,苦大仇深地给两个孩子道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下次不这样了,我一定先救人,再揍人。”

    林端阳:“还有下次?”

    楚辞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绝对没有下次!”

    那只撞树昏倒的兔子突然从段临韵怀中弹了起来,跟了鸡血一样蹬开段临韵,一个猛子扎进了林端阳的怀里,然后,埋头,不动了。

    这兔子飞得怪异,林端阳吓了一跳,差点弹起:“干什么!”

    来也奇怪,自从那只兔子栽进林端阳怀中后,又伸直了腿不动了。

    楚辞疑惑地嗯了一声,她也想起了这兔子的妙用。

    林端阳僵硬地抱着兔子,无法理解地看向段临韵:“你家兔子碰瓷我?”

    你家兔子碰瓷我?

    碰瓷我?

    段临韵却拧起了眉头,看向眼前的少年。

    这兔子即便昏迷也不忘了自己的任务,却没想直直撞上了这孩子。

    这便是与那石泉换了命的孩子?

    不对。

    按照石泉早夭的命格,即便是与他换了命后,换命之人也不会久活于世,更不会活到今天。

    除非,他不是人。

    “你……”

    林端阳看这男人眼神不对劲,又见他腰上别着一把长剑,心中顿时慌了神,不由分甩开了石泉的手,准备撒开脚丫子就此跑路。

    楚辞却是反手一拉,直愣愣地问他:“对了,上次就是你抢了我的糖葫芦。”

    林端阳牙疼地嘶了一口气,他怎么忘了这一茬,眼睛一亮,指着红黎道:“看,树妖!”

    楚辞狡黠地抿嘴一笑,看了一眼林端阳:“我还没那么傻呢,你不也是个树妖吗?”

    作者有话:

    今天这一章写得我想笑,红黎的设定其实是疯批树妖,但是今天越写越觉得不对,不,这不是红黎,人菜瘾大又疯批的树妖美人,就是她!牙尖嘴利树妖!

    也真的是越写越流畅了,虽然今天白天一直在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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