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拈酸泼醋
段羽自动无视廖安白的话,拉着云奕晗走在前方,感受到云奕晗的紧张,段羽低声安抚道:“无事,平常心便好,你还有我呢。”
云奕晗听后深吸一口气反而更紧张了,但他不想让段羽担心于是强装镇定的点头。
平时无人问津的巷这会挤满了人,段羽停住脚步面上带着疑惑。
突然巷口的人发现了段羽一行人,高兴的周遭大喊:“状元郎来啦!”
北岑知州赶忙迎上现下官职比他高,又是陛下亲点作状元的段羽,即便他心中在不愿也只得去笑着行礼。
待北岑知州起身见着走在后面的萧辞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好在萧辞先一步用眼神示意莫要声张,这才止住了北岑知州就要破口而出的两个字。
段羽挡在前面与他客气的寒暄了几句,一一谢过赶来的邻里后带着一行人朝自己走去,北岑知州也带着手下跟上。
周遭人见状元郎走了也三三两两的自行归家,还不忘同邻里摆谈。
“婉姨也是好命,瞎了眼丢了夫君和大儿,没想到遇着个梅姨上上下下都帮她点,这二郎也是出息,听闻还是官家跟前的的红人呐!”
“哎呀,我也得回去盯着我家大郎读书!”
“诶,许久未见段家二郎,怎还长变样了?”
“来也是,这段二郎与谁都不相像,莫不是婉娘子……”
“快别胡!现下段家二郎可是当大官了!”
……
段羽大老远的便见着自己娘亲立在门口等他们,她旁边还有一穿着淡紫色薄衣的女人。段羽乖乖地走上前喊道:“娘,梅姨。”而后向两人介绍他身后的众人。
梅姨先是同知州和萧辞一行人见礼,随后仔仔细细量了一番云奕晗,好笑的拿手里的手绢轻轻抽了段羽一下,佯装恼怒:“还不快请客人进屋!”
段羽也不敢造次,昨夜他在祠堂里跪了一夜,还是梅姨求情才被放出来的,他不觉地将手往后神想要握云奕晗的手。
梅姨看着段羽的动作,环着段羽娘亲将人往里带,想着云奕晗的面容悄声汇报:“阿婉,是个清秀少年郎。”婉姨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
云奕晗自近照两位长辈开始便脑袋中一片空白,不知今夕何夕早。在心中排练过数次的词也全数忘记,他提着昨日早就买好的礼品呆呆的跟着段羽。
直到云奕晗稀里糊涂的吃完饭后,他混沌了许久的大脑才开始运转,赶忙起身帮着两位长辈收拾碗筷。
梅姨见势便将云奕晗往厨房带,萧辞与宋谨修权当没见着,试图混进去的段羽被梅姨奕晗狠狠一瞪后,再者萧辞几人好歹是客人可不能失了礼数,段羽只得讪笑就此作罢。
云奕晗端着木托盘手心里全是汗,生怕自己礼数不周,他深吸两口气鼓起勇气对段羽他娘:“夫人,让我来拿吧。”
结果婉姨杵着拐杖在走在前方也不搭理云奕晗,梅姨见气氛不对刚忙出来救场:“好呀,可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婉,来,把手上的盘子给我。”
云奕晗就见着梅姨空伸着手有些尴尬眼中带着歉意,他安抚地朝梅姨笑笑示意自己无事。
虽大辽民风开放,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断袖,若是在别家指不定还会祝福,如若这事发生在自家身上便不同了。
另,段羽前途一片光明,自己怎么看都对他无用,云奕晗看着婉姨的背影默默叹气。
好在云奕晗当年和萧辞一起呆在冷宫时把能学的都学完了,洗碗对他来已经不成问题。
梅姨在一旁不断向段羽娘亲转述厨房内的动静,段羽娘亲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她开口道:“阿梅你去帮他收拾,待会儿让他来侧堂找我。”
她们是几十年的好姐妹,梅姨能不清楚段羽娘亲话里的意思吗?于是乎高高兴兴应了下来,还不忘暗示:“我看奕晗挺好,你别吓着人家少年郎。”
婉姨点头表明自己明白了,先回了趟自己的卧房,她回房之后便一直坐在梳妆台前久久不见动静。熏香缥缈,伴随着一声轻叹一同消散在空中。
……
云奕晗站在段羽家侧堂门前有些踌躇,方才梅姨将他带到这里后便不管他自顾自的走了,徒留云奕晗一人站在房门口。就在云奕晗手足无措之时,屋内想起婉姨的声音,听着有些许无奈:“进来吧。”
云奕晗应了声后只得推门而入,他抬头只见梅姨端坐在主位上,侧前方的座位上放着一杯茶水。
云奕晗料想着应是给自己留的位置,行过晚辈礼后便径直做了过去。
随后两人都不再言语,向来男女老少都能对付的云奕晗此刻却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干巴巴的坐在那,试图用喝茶来缓解气氛的尴尬。
过了一会儿,云奕晗见段羽娘亲还是没有开口的想法,也摸不清她的此举的意思。他试探着想段羽娘亲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家境,随后便一直等着段夫人发话。
然而段羽娘亲却没有多提此事,反而是从手上取下了一个精致的木镯子。镯子应是用上好香木做的,隔得远也能文件淡淡的幽香,它的表层刻着镂空的花纹。
婉姨轻摸着木镯,面朝着云奕晗:“未曾想过我日后的儿媳竟会是名男子,木镯算来也是段家的传家宝,还望奕晗莫嫌弃。”
云奕晗想来聪明的脑瓜有一瞬的卡壳,他晕晕乎乎的接过木镯,出房门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认可了?!可是自己什么都没做啊!
……
另一边的段羽并不知晓此时的云奕晗正在经历些什么,他才将几人引进内屋,北岑知州立马跪下朝萧辞行大礼,面上惶恐带着颤音道:“臣有失礼,请陛下责罚。”他昨年才进京述职,现下天子亲临他却不晓,简直是罪该万死!
萧辞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事,随手一挥:“无碍,起来吧。”
见北岑知州还跪在地上,宋谨修亲自将人扶起开玩笑道:“张大人快快请起,来喝口茶压压惊。”
张声颤颤巍巍站起,谢过宋谨修递来的茶盏。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真心道谢:“多谢侯爷。”
萧辞看着张声问:“进城时商道为何封路?”
张声不敢怠慢赶紧回话:“臣正是因此事而来,南山林木丰茂、野味较多,柴夫和捕猎人家向来在此谋生。”
他话音一转:“只是近来发生了许多怪事,前几日有人来报案是进过南山的百姓出来都有些疯癫……”
萧辞神色严肃点头示意张声继续。
张声继续道:“臣本想着这等玄乎事或许江湖人士能破,就去寻了剑阁。剑阁仅是派人前去封了林,而后言督察使将至,届时一同入林中一探。”
张声将自己知道的一字不漏全都完后便一直弓着腰垂首等着萧辞发话,但在在座之人却无一人接话,张声手心不断冒汗。
萧辞、宋谨修、段羽和廖安白四人都是精明人,面上八风不动实则心中各自盘算着,一个比一个会装。
就在张生以为自己办事不利想要先一步请罚时,萧辞终于发话让他先回去莫要声张。
“叮”茶盏被人轻放下,萧辞毫不掩饰眼中的算计,勾着嘴角对廖安白:“廖门主不如去一趟剑阁?”
廖安白:“……”我不要,我拒绝!
廖安白眼珠子一转,计从心生,起身双手撑在桌上俯身,冲萧辞发出邀请:“阿辞如此上心,不如同我一路,徐阁主想来比之于我更想见着你才对。”
萧辞没有计较他称呼上的大逆不道,反而是听到后一句眉头微皱:“慎言。”
宋谨修默默伸手揽过萧辞,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他现下已将徐怀寒纳入危险人物范畴。
不论是夜里送药,还是临走前暗中送给萧辞的剑阁通行令,徐怀寒的动作都让宋谨修的神经紧绷不已。
萧辞颇为头疼,到目前为止徐怀寒都没有做出甚对他不利的事,且他的目的也不明确,自己也不好随意拒绝。
但是未曾想到宋谨修却如此在意,看来自己下次见面得跟徐阁主好好聊聊,萧辞在心中如是想着。
剑阁的主殿应是经过特殊手法修建的,即便是在北岑城内也能见着它的虚影,仿佛剑阁就在眼前。
萧辞看着剑阁主殿在空中的虚影有些出神的想着,到底林中有什么东西,能让剑阁如此重视?为何剑阁提议等自己来了后一同入林?
独寒峰,剑阁主殿
“吧嗒”两根指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颗圆润纯白的棋子毫不犹豫的落在棋盘上,对面坐着一个衣衫不整浑身散发着浓烈酒味的糟老头。
糟老头本在仰头喝酒,见青年将棋子放置此处后耍赖道:“不行,重新来,老夫不落在这了!”一边还伸手想要改动棋盘,却被一道温润的声音制止。
“师叔,君子落棋不悔。”青年显然是习惯了,毫无怒意无奈道。
糟老头收回手嘀咕:“你是君子,我才不是君子。”眼见对面的青年人又要开始教育自己了,糟老头立马转移话题,问道:“你的人到了?”
徐怀寒点头,看着远处的北岑城,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轻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