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再入梦境
云奕晗见段羽不愿多的样子也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往事。他也不愿戳人痛处,于是乎自然转移话题道:“徐阁主这算是破阵了吗?”
徐怀寒仔细看了看四周,沉思片刻道:“已是破了半数,阵眼还需往里走。只是,据记载阵眼的强度会比之前我们经历过的大上数倍……”
廖安白现下已经缓过神来了,只是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他最看不惯徐怀寒这般要不的模样,接口道:“指不定我们所有人会聚集在一个梦境中。”
宋谨修皱眉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同一个梦境?谁的梦境?”
廖安白努力回想自家师叔平日里嘴里唠唠叨叨念的内容,不太确定的看着徐怀寒:“似乎是一个无关的梦境?”
徐怀寒点头:“确实如此,不再是与入阵之人有关的独立梦境,我也不知道具体如何。”
一直未出声在一旁歇息的段羽突然问道:“不知具体如何?”
萧辞沉思片刻看着徐怀寒道:“少有人完全破过此阵。”语毕便得到了徐怀寒的肯定。
云奕晗弱弱的提问:“那我们从新入阵还会失去记忆吗?”因着记忆缺失,他把梦境当成了现实,对其投入了全身心的感情,最后美好被人摧毁的痛苦他不想在经历一次。
入阵之前徐怀寒就曾过,入阵后记忆也并不是全无,只要保持冷静窥破梦境便好。
若实在无法分清梦境与现实,那便只有自己受着,等梦境自发结束便好。
第二种破阵之法最为常见,但入阵之人承担的痛苦也最为严重,多数人便是因此精神溃败。
云奕晗的破阵之法走的也是这第二种,直至现在都还有些心有余悸,若不是萧辞与宋谨修的安抚,他怕是已经疯魔了。
云奕晗这话颇得大家的认同,几人都盯着徐怀寒等着他话,毕竟这是剑阁设的阵法,剑阁之人了解得总比他们多才是。
徐怀寒也不大确定道:“理应不会。”片刻后又补充道:“怀寒也仅从书中得知,前辈并未详细叙述。”
阵中几日在现实里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几人简单果腹修整后。萧辞将水壶递回给宋谨修,抬眼看着前方开口道:“继续走吧。”
徐怀寒继续带着几人朝林深处走去,他们现下的位置也仅在阵法的外围偏里处,离阵眼还有一段距离。
一路上徐怀寒任劳任怨地开路、解,好在廖安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时不时还讲些江湖爱恨情仇以此来发时间。
萧辞趁机问了关于武林盟之事,在出梦境之时他便相问的,之事被天机图碎片大乱了思绪。
这会儿从廖安白口中得知,武林盟早已名存实亡,南疆药谷与风雪门积怨已久,最后一次合作便是十余年前围剿洛水宗。
“十余年前围剿洛水宗伤了不少元气,别看现在大家都像个没事人一样,实则都还未恢复。”廖安白叼着路边随手扯来的草,含糊着。
徐怀寒走在前方,听后不可置否的点头接道:“确实如此,南疆药谷似乎想要全面断绝与中原的一切联系,就连以往设在各地的药坊都撤走了,我们只好各自开设药坊。”
现下三大门派各占一方,宗门内新一辈全面取代老一辈,暂且不大家都忙着巩固自己的势力谁都没那闲心去管他事,于是乎武林盟便散了。
药谷全面收回势力,中原便只剩下剑阁与风雪门两大门派。实际上剑阁与风雪门联系也不多,东边无极岛上的魔宗是两大门派唯一的交集,其余时间都井水不犯河水。
段羽似乎还有些恍惚,一直沉默着听他人话,只在听见洛水宗时有些许反应,云奕晗听得入迷未发觉段羽此时的异样。
“到了。”徐怀寒收起手里的卦盘,出声断廖安白越跑越远的话题。
众人收回思绪抬眼量着四周——是一个林间空地,旁边还有一条溪自上而下流过蜿蜒不知来处,溪水冲击着石头发出“哗哗”声,若徐怀寒不他们定看不出这风平浪静的表面下藏着多么凶险的阵法。
得到萧辞的肯定后,徐怀寒率先踏入阵法中,其余几人紧随其后。来也是奇怪进入阵法中后,并没有如同先前经历的那般昏迷过去,反而还是在原地。
云奕晗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这里?”其他人也等着徐怀寒答复,萧辞反而看着四周沉思。
徐怀寒将已经收好的卦盘拿出,不论怎么推算阵眼都在此处,他毕竟是剑修,能推算出阵眼已算是不错,这会儿也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云奕晗心翼翼问道:“会不会是出错了?”
徐怀寒将一直黏在卦盘上的目光移至问话的云奕晗身上,他莞尔一笑道:“不会的。”
云奕晗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心快速上涌,冷得他汗毛直立,他不自觉的往段羽身后缩了缩。
萧辞在这时开口:“我们已经入阵了。”其余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但徐怀寒与廖安白却立即抬头观察着四周。
只在一瞬徐怀寒便发现了不用之处,先廖安白一步看着萧辞笃定道:“周围有了飞禽走兽之声,溪也比阵外之前宽了许多。”
其余几人立即观察着四周,果不其然周遭热闹了不少,与之前他们见着的寂寥无声的模样相差许多。
他们竟然毫无知觉!若不是有萧辞和徐怀寒提醒,他们定不会如此快的分清现实与梦境,怕是又要走许多歪路。
云奕晗确实有些许不解:“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为何幻阵要创造一个与现实如此像是的梦境,破阵的关键在哪?
廖安白眼里满是趣味,将嘴中的草拿下丢至一旁开口:“如果我门是普通的柴夫,完柴后最想做什么?”
云奕晗反应过来快速答道:“下山,回家!”一边还侧首看着段羽,两人相视而笑。
廖安白见段羽总算是恢复精力了,开口调笑道:“咦,讨论正事呢!严禁眉目传情、谈情爱!”
段羽嘲讽道:“廖门主不也可以?早前不是还日日思念徐阁主?”
廖安白默默看了眼笑得如沐春风的徐怀寒,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想道:蛇蝎美人他廖某可无福消受。他立即悬崖勒马,看向萧辞三人问道:“你们怎么看?下山吗?”
徐怀寒思虑片刻后道:“下山或许有新线索。”萧辞和宋谨修自然不会反对。
梦境与现实并无多大的差别,几人很快便找着了来时的路,没用几个时辰便回到了山脚处。
几人看着与现实相差无几的梦境神情凝重,不远处的北岑城依旧热闹喧嚣。
南山离北岑城不远,云奕晗看着官道上的商队咽了咽口水,紧紧抓着段羽的手问道:“城中人还会记得我们吗?”
人们最为惧怕的便是未知,它重重的压在几人心头上。
段羽脸色不好但还是宽慰道:“无事,还有我在。”
廖安白也倒是丝毫不惧:“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萧辞几人先去了段羽家,到时段夫人正和梅姨一同坐在院子里酿着东西,几人只见梅姨将菜篮子里的东西统统塞入瓷坛中,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但隔得太远未听清。
听见开门的声音,段夫人抬头毫无神采的眼睛朝门口的方向望来,疑惑道:“谁?”
梅姨动作停了一瞬,回首见是萧辞几人笑着开口:“你们来了呀。”
接着她抱起坛子道:“这是我们北岑特有的酿菜呢,改日便可以吃了。”言罢自顾自的朝厨房走去。
见梅姨还记得他们,萧辞一行人紧绷的圣经还是未放下,一路走来见到的人事物与现实高度重合。就连周遭人都还由着现实世界的记忆,这是何其的恐怖?
“二郎?还不快请各位大人入座?”段夫人杵着拐杖站起身,偏灰色的眼瞳了映着萧辞几人的倒影。
……
淮安,宁王府。
“哗啦”一声,茶盏应声而碎,茶水从中蔓延出来形成不知名的形状。
萧瑜才从宫中出来,今日陆迎南留在朝廷上的部下又给他使袢子,这会儿他心情很是不好,难不愿迁怒他人。
他深呼吸一口气,压着怒火看向一身着黑衣半跪在地的侍卫,问道:“可有发现?”
侍卫有些迟疑地看了看四周,见萧瑜示意自己靠近,于是乎凑到萧瑜耳边低声汇报着。
片刻后萧瑜眼里满是惊讶出声:“剑阁阁主徐怀寒?你是怎么逃出来了的?”
侍卫自己也不知只好道:“徐阁主似乎并不想要的性命。”
萧瑜眉梢微挑,未再追问,起身走至书桌旁问起另一件事:“可真看到有人给陆迎南送信?”
“是,不过数日前有一信鸽自北而来飞上了所在陆迎南的主船。”他一路跟着陆迎南南下,只不过昨夜为防止暴露改走陆路,一路上快马加鞭总算是在赶在陆迎南前边归京。
萧瑜提笔在信上写到:留意四周,有探子。他将信卷好递给手下道:“待廖安白出来再交给他,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