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淮安风云
淮安,议事堂
萧瑜站在议事堂大殿上,他只是暂代朝堂之事,可没资格坐在萧辞的位置上。
左丞陆迎南、右相陈凌飞、以及锋九任青寒三人站在大殿下方,各自心里都着算盘。
陆迎南看着殿上站着的萧瑜朗声道:“老臣离京月余,听闻宁王殿下卸了大理寺卿的职位,不知为何?”
萧瑜好笑道:“大理寺卿黄易公饱私囊、以公谋私多时,本王察觉端倪为民除害可有错?”
陆迎南垂首道:“自是无错,只是我听闻此案另有隐情,黄易许是被陷害。”
萧瑜又些不耐烦用手指敲了敲大殿上的木桌,不待他开口就听任青寒状似不经意般道:“此事似乎由凌飞全权负责?”随后向后退了一步,深藏功与名。
陈凌飞与任青寒两人之间隔着个陆迎南,他看不见任青寒也不知任青寒此举是为何,只得开口道:“确实如此,臣从黄大人名下的宅院中确实搜出不少本是国库之物的贡品。”
陆迎南斜着身体看着垂首的陈凌飞道:“若是被人陷害该如何?我与黄大人相识多年,黄大人想来铁面无私又怎会作出这种事?”
陈凌飞抬眼与陆迎南对视淡淡回道:“人心善变,陆大人莫要被外像骗了。若陆大人仍有疑问可去寻御史大夫,大理寺也有案卷可查。”
萧瑜站在大殿上方好笑的看着下方三人之间的较量,默默在心中夸赞任青寒这手祸水东引引得好,适时开口:“陆大人出了此事可还有他事要议?若无事今日便散了吧。”
看着萧瑜看好戏的模样,陆迎南只好道:“恭送宁王殿下。”
萧瑜走后议事堂里只剩三人,陆迎南走在后便看着冷冷地盯着任青寒,一边心里盘算着自己在朝堂上仅存的势力。
他本以为萧瑜不会有大的动作面得背上谋反之名,怎想到萧瑜似乎疑点也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铲除离了自己大半的势力,就连黄易都没能斗过他。
今日他本想借此事引起朝中大臣对萧瑜的不满,怎想却被反将一句。这么下去不行,自己得想想补救的办法,陆迎南在心中想到。
陆迎南回到左丞府便被告知段羽下落不明,他神色严肃立即前往书房。便见一直都在暗中跟着段羽的手下跪在地上,陆迎南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手下答道:“公子并未按照主人您的要求撤退,转而跟着萧辞一行人去了凉城,只是不过一日公子便不见踪影,属下找遍了也未曾得到召见。”
陆迎南沉默了片刻问道:“公子失踪之前可有甚不对劲之处?”
跪在地上的手下认真回想了片刻,突然道:“公子前一天晚上去偷听了萧辞一行人的谈话,被锋刃发现时的替公子引开了视线,第二日便不见公子身影了。"
陆迎南食指敲着桌面,口中喃喃道:“断水崖有新来的弟子发现了许影。”
突然他停下了敲击桌面的食指,问道:“他们之前救了人?”
手下恍然大悟道:“对!有一男子……”
陆迎南抬手示意他不用了,神色不好的问:“萧辞他们现在去那了?”
手下有些不太确定的:“似乎是去西岭的路。”
房门被推开,原先跟着段羽的手下看来眼来人自觉退下。
陆迎南看向来人问:“何事?”
来人微微喘气单膝跪地道:“夏长老来信。”
陆迎南接过信函,一目十行的草草看完。片刻后,看着地上的人看不出喜怒淡淡问:“萧辞和宋谨修没抓到?”
穿着夜行服的手下道:“是的,跟丢了,但是抓到了云奕晗和廖安白还有锋刃。”
陆迎南看着前方目没有落到实处,久久无言,手下忐忑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座上人。
突然热水洒在他的身上,就听陆迎南带着冷意道:“一群蠢货!”
陆迎南坐在主位上胸膛剧烈起伏,这一切都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他有些头痛的揉揉额角让人退下。
片刻后,他起身换了身衣袍朝外走去。
朱雀大道,右相府
陈凌飞坐在主位上慢慢品尝着手中的鲜茶,看着桌上的礼品脸上并无太多的表情,淡淡开口道:“左丞这是何意?”
陆迎南坐在左下方,他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此次北行见着了许多有趣的玩意儿,见着新鲜便带回来借花献佛了。”
陈凌飞混迹朝堂多年,自然不会轻易上当,推脱道:“多谢左丞,凌飞担不起。”
陆迎南笑道:“凌飞还是如此见外,我与周大人本就是挚友,你又是周大人的得意门生,我自当多多照顾。”
听到自家老师名字时陈凌飞神色柔和了不少,陆迎南见此继续感慨:“周大人走之前就嘱托我好好照顾你,只是我被礼部拖住了手脚,回过神来凌飞都已统领中书省了。”
陈凌飞眉梢微挑,眼睫低垂谦虚道:“左丞笑了,若不是左丞相助凌飞也不会有今日。”
陆迎南哈哈大笑两声,两人又相互吹嘘了一番。
一会儿后陆迎南便将话题引到了朝堂之上,陈凌飞立即起精神。
陆迎南满是沧桑道:“如今陛下久久未归,宁王入京已有半余年,这半余年……”末了叹息一声,语气颇有些无奈。
陈凌飞心道:果然如此!并未立即接话而是等着陆迎南的下文。
陆迎南自嘲般:“许是我年纪大了与宁王有许多不和之处,老夫一心为国为民,怎奈宁王殿下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陈凌飞听到此才有些反应,好奇似的开口:“此话怎讲?”
陆迎南抬手用衣袖擦拭眼角,一边道:“凌飞啊,你瞧瞧这朝堂上有多少新面孔,又有多少人是宁王的?宁王来京数月所做的决策有多少被朝中老臣否定,却又一意孤行?宁王这是要诛心啊!”
陈凌飞不可置否,义愤填膺:“左丞所言甚是!只是如今陛下久久未归,宁王一家独大,我们就算有心也力不足啊!”
陆迎南见陈凌飞仍有些动摇,压低嗓子道:“听闻宫中的李公公与宁王私下联系不少。”
果然陈凌飞神色严肃的看着陆迎南,就见陆迎南坚定的朝他点头。
他沉默了片刻道:“口无凭,左丞可是发现了些什么?”
陆迎南垂眼遮住眼中的得意,低声:“自然是有的,只是还需要凌飞配合。”
陈凌飞立即:“凌飞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以我两人定是不可抵挡宁王之势,不若叫上青寒?”
陆迎南自然是赞同至极,随后有些忧虑:“我与任大人不甚熟悉,还得劳烦凌飞了。”
陈凌飞道不敢,继续道:“若确实如此,凌飞与青寒定会举全力相助!”
……
待陆迎南走后,任青寒从内室走出来直接坐到,眼中带着戏谑开口:“谁要与你全力相助?这摊浑水你自己走,可别带上我。”
程凌飞比任青寒年长十余岁,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自顾自的给任青寒重新倒了杯茶水。
陈凌飞默不作声,任青寒一脸不可思议:“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他的辞吧?”
陈凌飞赶忙将茶盏递至任青寒嘴边,一边嫌弃的:“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
任青寒一口气提至喉咙想骂也骂不出,只好愤愤的大口喝下茶水,一会儿后他喃喃道:“李公公与宁王有私交确有此事,但现下却不是甚坏事。”
他想起昨日才从主人那寄来的书信,要自己提防着陆迎南,如若可以在暗中帮助宁王。
陈凌飞在一旁听得不明所以,开口问道:“你又在动什么坏心思?”
任青寒拿着自己手中的折扇没大没的敲了敲陈凌飞的脑袋,神神秘秘的:“这不是坏心思,这是聪明才智。”
陈凌飞配合问:“任大才子,我们现下怎么办?”
任青寒笑得一脸老奸巨猾道:“当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宁王府,萧瑜本在书房里批阅今日份的奏折,窗外传来脚步声。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笔方下。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推开,手下抓着一个全灰只是尾巴处带着些许白羽的信鸽。他有些诧异,这是锋刃养的,他曾在萧辞的书房内见过几次。
信鸽一直在咕咕叫,萧瑜上前接过一边教育手下:“你把它弄痛了。”
果不其然,手下放手的瞬间鸽子便挣脱束缚飞气来追着萧瑜的手下满屋子跑,待飞累了便回到萧瑜的肩膀上立着梳理飞乱的羽毛。
萧瑜把它放在桌子上,好笑道:“你这家伙身子没多大,脾气倒是不。”一边解下它脚上的纸条。
开便见着纸上写着两个“宁”字和一个“左”字,萧瑜立即便懂了,第一个宁是福宁殿指的是李公公,第二个宁便是他了。
他怒极反笑,语气冰冷:“陆迎南这是要开始对付我了?”
信鸽像是附和般的又“咕咕”两声,萧瑜听后气也消了些许,伸出手指点了点信鸽的头道:“你可是听懂了?这几日便待在我这,我带你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