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的状态看起来像在自言自语，张楚君没想到顾渊会和他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禁有些提防地看着他，道：“你干嘛给我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顾渊只是有点又哭又笑地看着他，表情特别扭曲难看。

    他慢慢抬起头，神色郁郁道：“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啊！我真是太喜欢君哥哥了，喜欢了很久很久，可是君哥哥的眼睛里只有顾源那家伙！哪怕他最后背叛了你，到了现在你的心里依然还有他！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他了，他顾源没有完成的实验，只有我成功了，我把人类成功变成了变种人，让大家都能拥有异能和力量，君哥哥你现在应该能喜欢我了吧？”

    张楚君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寒，他是真没想到顾渊对他竟然是这样的心思。

    他微微蹙眉，丝毫不忍心里的恶心道：“呸！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喜欢上你这种人？你背地里搞出JK738这种病毒，还在全球大范围内传播，造成社会动荡，许多人因此家破人亡，你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他神色怆然地看着张楚君的眼睛，自顾自的道：“我曾经以为只要我一直出现在君哥哥的身边，时间长了君哥哥应该会喜欢上我；我曾经以为只要我足够优秀，这样君哥哥的眼睛里应该就能够有我的身影了；我曾经以为只要我把顾源败掉，这样君哥哥的眼睛里至少能够看到我；可是哪怕到了现在，我已经做得比顾源更加出色，这场基因实验做到比TM还成功，哪怕我能带来人类走向永生，你还是觉得我不配拥有你吗？”

    罢，他戚戚然苦笑了一声，随后盯着张楚君的眼睛，一字一句愤怒地控诉道：“他顾源凭什么和我比，就凭他先认识你吗？你觉得我恶心，难道你就不觉得顾源恶心了吗？他也是这场造神实验的主谋啊！他当初不也是欺骗了你，背叛了你们的理念，背叛了你吗？你为什么现在心里还有他？为什么我就不能将他取而代之呢？”

    张楚君见顾渊此刻的精神状态似乎接近癫狂，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疯，于是语气放缓，神色有些担忧地看向顾渊，道：“你先冷静点。”

    顾渊缓缓地站起身，开始来回踱步，自言自语起来：“对，你得对，我是该冷静下来，我吓到你了吧！我得先冷静冷静！冷静一下！”

    他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手中的杯子，想要喝水缓解一下，可是情绪还是无法控制下来，整个人变得越发激动和暴躁起来，随即一手把杯子往地上一扔，杯子瞬间变得四分五裂，杯中的液体也瞬间洒落了一地，在地面上溅起阵阵水花。

    他情绪失控地怒吼道：“你我TM该怎么才能冷静下来！我冷静不下来，我只要一想起你和顾源那混蛋在一起的过往我就特别生气，特别特别生气！我好气啊！你为什么不选择和我在一起，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喜欢我呢！我恨顾源！特别恨他！恨他比我早出生了一分钟，我只能是个弟弟！爸爸只会偏爱他，比对待我还有更加重视他，还把造神计划的方案和实验数据资料交给他，明明我比他更优秀，能够比他完成得更好，他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

    他缓缓地坐在地上，眼里多出了一抹生涩难明的困惑和迷茫，就像个迷失在路途中的孩子，表情空洞而凄怅。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明明我从是爸爸最乖的孩子，爸爸只要让我来完成这个造神计划，我一定完成得很完美！呵呵，爸爸，你在天上看到了吗？我真的道做到了啊！我现在可是把你这么多年的心愿完成了呀！你再看看顾源，他可是把你这么多年的心血给搞砸了呀！现在都不知道死遁到哪里了，可能是躲起来没脸见人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很快，他便像想到了讨厌的事什么似的，啐了一口道：“呸！顾源那个恶劣的家伙，惯会使些讨好人的手段，表面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呸！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是恶心！爸爸你的眼光可真差，所有人都被他伪善的外表给骗了，哈哈哈哈，都给骗了！就连君哥哥也被他给骗走了……”

    顾渊再次看向张楚君，眼神难掩落寞和悲伤，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张楚君的脸，看着他那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睛，看着他那高挺的鼻梁和那微薄的嘴唇，似乎想要把他整个人深深地印刻在脑子里。

    “君哥哥，你就看看我好不好？”他的声音细如蝉萤，声音低低的近乎乞求，如泣如诉。

    张楚君静静地听着顾渊自言自语的述，沉默地看着他，幽深的瞳孔深处划过一丝淡淡的怜悯。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此时此刻，张楚君的眼中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初见顾渊时的那个场景。

    记忆就像一条条绵长的丝线，在某个时间点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新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点渐渐湮没在时间的长河里，只有在这条时间长河上溅起浪花的那一刻，才能重新想起这个渺如烟尘的点。

    那个初见时神情局促不安的孩子，逐渐与眼前这个神情戚然的男人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记忆是久远的，久远到足以让人遗忘掉那人原本的底色，他也曾是那么青涩、懵懂和单纯啊！

    “抱歉。”张楚君低沉的嗓音，低低地道：“为过去的时光里忽视了你，我感到很抱歉。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也谢谢你对我的喜欢，但是我还是要跟你一声抱歉，我并不喜欢你，不能给你任何回应。”

    顾渊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就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张楚君不想把拒绝的话得太过伤人，但是如果因为可怜他而哄着他答应和他在一起，那才是对他最大的残忍。

    或许圣母心泛滥的人会想，他不应该这么残忍地拒绝他，可是爱情从来都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得到的。

    顾渊一听，顿时就急了：“为什么就不可以呢？我求求你好不好？你不喜欢我什么，我可以改的！真的！你……你要是不喜欢我搞爸爸那个实验，我也可以放弃的，你不要不喜欢我好不好？”

    此时的顾渊就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不知道该如何讨大人的欢心，真能卑微地乞求着对方施舍的一丝怜爱。

    可是张楚君却不为所动，他从前就知道顾渊这子惯会在他面前装可怜，可是爱情并不是施舍，爱情这个东西并不是对方愿意施舍就可以得到的。

    他们两个之间在爱情观上本就相差太大，勉强在一起是没有幸福的，所以张楚君再次拒绝了他。

    顾渊见对方并不吃他这一套就开始恼了，他怒吼道：“为什么？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是不同意喜欢我，你就点个头就可以了，就这么难吗？”

    张楚君见对方无能狂怒，也不再多什么，只道：“你如果没有别的话想，那就不要扰我，我想休息了。”

    顾渊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男人，那种压抑感和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桀桀地笑了两声，一边走向实验台，一边声音平平地道：“既然君哥哥想要休息了，那我就好好满足你的要求吧！”

    只见他在实验台上拿起一支鲜红色的针管试剂，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了，鲜红的液体在灯光的映衬下泛着淡淡的红光。

    顾渊走向张楚君，在张楚君震惊的表情下，快速将针头插进他的脖颈处，鲜红色的液体被顾渊一点一点地推进了张楚君的身体里。

    不消片刻，张楚君便感觉自己身体发生异常，一股无名的火缓缓在他的丹田处灼烧起来，随后迅速蔓延到全身，全身上下像是被烈火焚烧般，疼痛无比。

    张楚君忍住身体灼烧般的疼痛，脸色通红，喘着气道：“啊！呃……啊！疯子！你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

    顾渊看着张楚君这副痛苦的样子，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面目有点扭曲地笑道：“我给君哥哥注射了我最新研发的加强版试剂，副作用会有点大，你再忍忍。”

    张楚君听了，只觉得怒火中烧，他怒骂道：“疯子！”

    “对，我是疯子，为了哥哥你，我早就疯了！”顾渊也不反驳，而是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张楚君的痛苦挣扎。

    他微微地笑道：“君哥哥，你求我吧！只要你求求我，答应我的请求，那我就给你注射这个缓解药剂。”

    罢，他便从储物手环里取出一支淡绿色液体的针管试剂，试图诱惑张楚君。

    可是张楚君只是闭上眼睛不再看他，咬牙切齿道：“你做梦吧！”

    顾渊见他这个样子也不生气，只是将手中的试剂收了起来，转身离开。

    离开前，他看向张楚君，一脸戏谑地道：“我等着你求我的那一天，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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