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 章
余书看着被塞的满满当当的口袋、以及挂满各式各样法器、符咒的脖子, 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低着头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余追和秦颂赶紧上前询问。
宋京杭坐在一旁,闻声也投去担忧的目光。
“我太幸福了~”余书吸了吸鼻子撒娇着道。
她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前几天经历的事情令她原本大大咧咧的性格有所收敛, 握着重新回到脖子上的铜钱吊坠心里倍感踏实。
“只是,他真的不会再来找我了么”想到那个鬼, 余书依然心有余悸,但是她不知道那鬼为什么总是叫自己若笙,难道自己真的是若笙的转世她疑惑, 于是对着一旁的宋京杭问道:“他总是叫我若笙,是不是我前世和他有什么渊源”
宋京杭想了想, 而后支着下颚慢悠悠的回道:“有可能, 得查一查, 但是帮转世轮回的生人查这些事是冥都的禁忌, 怎么你很想知道”
“她不想知道。”秦颂连忙抱住余书, 语气里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了。
这里, 最没用的就是他。
他总是这么认为,遇到特殊情况, 就像个孩子,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好的要一辈子保护余书, 可是真遇到事情,又什么都做不了。
宋京杭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担忧和害怕, 起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件事不能怪你,以后好好的对余书。”
“是啊~不怪你, 你别这么紧张,你是最好的秦颂。”余书擦了擦眼泪,扯了扯秦颂的袖子,对着她笑了笑,一脸我没事的样子,秦颂看了心里一软,将她抱的更紧。
“只不过,那鬼还是要解决了,我怕他再次对余书不利,这次侥幸被熟人遇到,所以及时救回,但假如还有下次呢”余追沉着脸,因为低着头,宋京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和担心,于是思索了会儿回道:“那就先发制人,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不行,不能让余书再冒险。”余追不同意他的提议。
秦颂也不停点头附和。
“谁一定要余书”宋京杭对他们紧张兮兮的样子感到无语,他也心疼余书,怎么可能让余书置身险境,这事只能让别人做。
于是,他将一直没戏拍,在家葛优躺的田仑抓了过来。
田仑:“你们不讲道理,我也是柔弱没有武力值的……人。”
宋京杭随手变出一套红色连衣裙而后展开,眯着眼睛对着田仑比对了几下,最后满意的走近他。
“你要干什么”田仑护住自己仅剩的白色长袖。
余追见他们磨磨唧唧,在田仑没反应过来前走过去扒光了他的衣服……
*
“你确定这样能将他引出来么”余追不太信宋京杭。
“一定能,因为虽然我不能告诉余书她前世的事情,但是我查了一下,她有一世真的叫若笙,姓杜,是相国家的幺女,后来因为爱人死于非命,所以跳河自尽了。”宋京杭隐没在角落里,和余追的距离仅有一拳之隔,话时嘴角上扬,看的余追心猿意马,不自觉的往他所在的位置挪了挪。
宋京杭身上有股子清冷的梅香,余追深深地吸了一口,“听起来挺苦的,她怎么总是喜欢上这种大冤种。”
他语气软软的,似责备,又并非责备。
宋京杭没回答,而是看着坐在房间里一直抖着腿的田仑用传声符骂道:“你有点姑娘的样子,这一看就露相了。”
田仑无语,但迫于宋京杭的yin威,摆了个妖娆的姿势坐好,并问道:“他要怎么找到我们?”
“我之前一直在想,那水鬼在人间徘徊那么久都没找到余书,为什么突然就找到了,后来我在余书的身上找到了这个。”宋京杭感觉余追的身上好热,他退了一步靠在墙壁上,可是没过一会儿余追又贴了上来,他想再退已无路可退,只好将怀里的耳钉拿了出来。
那是一对翡翠耳钉,用银色的耳针托着圆润的翡翠珠,余追细细的看了看,翡翠里有红色的血气,他皱了皱眉,“所以,你觉得是有人在向他透露余书的行踪?”
这人会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我问了余书,这耳钉是她一位朋友送的,在她和秦颂来找我们之后送的,我昨日让她再次联系这位朋友,可是电话不通。”宋京杭将耳钉收了起来,想着如果那鬼魂真的是因为这东西找到余书的,那他们今晚将这东西放在田仑的房间,水鬼一定会找上门来。
“再加上他现在知道古玉在我们这边,余书又和我们熟悉,所以就算是鱼死网破也会闯一闯。”余追一直心神不宁,这事涉及到余书,他不能掉以轻心。
宋京杭点了点头,并将古玉从怀里掏了出来,“而且,我觉得他有点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和手中的玉一样,熟悉的人和物,熟悉到只一眼就很亲切。
余追看着他,忽然想起那天水鬼仓皇逃走的情景,再联系宋京杭的话,觉得这件事不定真的和宋京杭有关联。
而就在他们思考事情前后关系时,房间的落地窗忽然吹进来一阵阴风。
一股难闻的腥臭味随着阴风扑面而来,紧接着房间里的灯全数熄灭。
田仑因为穿的少被那凉风吹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于是用手抱住胳膊搓了搓。
他害怕的不敢回头,但是背后却传来“嘀嗒嘀嗒”的水滴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宋大佬,余追~’他扁着嘴,吓的浑身发抖,生怕宋京杭和余追不管他先跑路了,在心里念着他们的名字,先辟辟邪。
那滴水声突然在他身后一步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
房间内变的安静一片。
月光透过偌大的玻璃窗,宋京杭看了眼那鬼魂,却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可他还没想明白哪里不对劲,那鬼魂便猛地转头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皮包骨头的脸。
那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漆漆的空洞。
“啊~”他怪叫一声,也不管坐在那里的田仑,立马朝着窗户飞去,看样子是要逃走。
“抓住他。”宋京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并没有亲自上前捉住那想要逃跑的鬼魂。
因为那鬼魂根本就不是之前的水鬼,而是一具腐尸。
随着宋京杭话落,余追立刻念咒掐诀,只片刻时间就将那腐尸困在阵中。
田仑吓的缩进角落,他看了看那不停惨叫的腐尸,也察觉到了不对,壮着胆子喊道:“他不是那只鬼!”
余追心知不好,催动阵法,瞬间将那腐尸消灭,与此同时,隔壁房间里传来余书的惊叫声,而后是有人撞在墙壁上砸碎镜子的声音。
“余书。”余追心道不好,和宋京杭移动到隔壁房间里时,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满地狼籍,以及被人破坏的法阵。
“艹!”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随即转身追着那股子难闻的味道而去。
*
“过来。”姜折朝着床沿面无表情的余书招了招手。
余书缓缓地转头脑袋看了一眼姜折,而后僵硬的起身,一摇一晃向着他走了过去。
“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新娘必须穿上好看的红嫁衣,来,我替你换上。”姜折自从将余书带回当时殉情的河边后,余书就像丢了魂一样任由他摆布。
闻言她点了点头,将外套的拉链一点一点的拉开。
姜折双眼依旧向外凸着,脸色在红烛下越发诡异,即使容貌不在,他依然心存执念,从来没有完成的心愿,这一次一定要完成,所以很感谢河边这户人家,为他们准备了好看的婚服。
余书将外套褪下,光洁的背脊令姜折看愣了神,他伸出颤抖的手,想抚过她每一寸皮肤,可伸至一半又停了下来,最终收了回来,将喜服套在余书的身上。
这天寒地冻的,不能将她冻着,会感冒的。
他笑着看了一眼依旧娇俏美丽的心上人,而后抚过她白净的脸庞。
而此时,一直昏迷不醒的秦颂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头很晕,肋骨似乎断了几截,一喘气整个内脏都疼,疼的忍不住高声痛呼。
姜折看了他一眼,目光森冷,充满杀意。
秦颂见状瑟缩了一下,但转眼看清穿着喜服的人是余书后立马挣扎着起身,可是全身无力又倒了下去,于是咬着牙,急切、愤怒的吼道:“你放开她!”
他一边吼一边试图再次起身,但挣扎了半天无果。
余书目光呆滞,对他的声音充耳不闻。
姜折无视他的吼叫,依旧面露笑容,心翼翼的问着余书,“你怎么不笑呢?”
余书依旧不回答。
饱满的红唇紧闭,没有任何弧度。
姜折有些不悦,冰凉的手指又抚过她的唇角。
余书终于笑了,只是笑容僵硬,根本不如原本一般生动。
看到余书笑,姜折终于有些高兴,并叹道:“大喜的日子,新娘必须笑啊~笑起来才能长长久久啊~长长久久,多好啊~”
他正兀自高兴着,却在下一秒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转身看着拿着匕首,眼神慌张的秦颂,后者喘着粗气,因为浑身疼痛,后退时差点跌倒,但尽管如此,还是想要去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只是,他踉踉跄跄走过去时,余书却伸出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