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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话音落下。

    沈沐轩感觉到拥抱着他的躯体蓦然僵住。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陆斯言的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

    “你……”

    陆斯言带着试探，似乎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开口道：“阿轩，你在什么？”

    “我都知道了。”

    “也想起来了，你不用再刻意瞒着我了。”

    “沈沐阳的伤情很严重吧？如果他死了，我就是一个杀人犯，不是吗？”

    “不是。”陆斯言急声道：“伤他不是你的本意，我知道，这件事不怪你，我会解决好的的。”

    “阿轩你信我，一切都会回归到正轨。”

    陆斯言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像是想要平缓他的情绪。

    可是陆斯言的情绪看起来明明比他激动多了。

    沈沐轩没有话。

    他拍了拍陆斯言的手臂，然后微微笑了笑。

    ……

    第二天沈沐轩很早便起床，陆斯言还在沉睡。即使睡着，陆斯言的手依旧紧紧箍着他，似乎怕他在睡梦中就悄无声息的溜走一般。

    沈沐轩将陆斯言的手慢慢从他身上拿开，放轻动作下了床。

    楼下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

    “您醒了？”

    沈沐轩点了点头，“嗯。”

    “早餐已经做好了，您要先吃还是……”

    阿姨的话还没完，就见陆斯言从楼上下来。

    吃完早饭，陆斯言公司还有事，去上班，走之前他眷恋的抱住沈沐轩，叮嘱沈沐轩乖乖等他回来。

    沈沐轩看起来很乖巧的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好，我等你回来。”

    陆斯言很久没有见过沈沐轩这样的笑，一下子看呆了。

    眼睛里竟有几分热意涌出，他努力压下心中那股无法宣泄的不知道改成之为高兴还是恐慌的情绪，轻轻吻了吻沈沐轩的发顶然后出门。

    等陆斯言走后沈沐轩上楼换了衣服，画了个淡妆，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不那么憔悴，然后下楼出门。

    楼下阿姨正在扫卫生，蓦然抬头看见沈沐轩的样子足足愣了几秒。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沈沐轩精神那么好了，自从搬到这栋别墅沈沐轩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就很憔悴，整个人几乎每天都恹恹的。

    美则美矣但是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消散，看得人心惊。

    “我想要出去转一转。”沈沐轩看着阿姨笑了笑道。

    听见沈沐轩的话，阿姨愣了愣道：“可是.....”

    沈沐轩：“我只是在这里闷太久了想要出去转转，不会做什么的您放心。”

    “也请您不要告诉陆斯言，不然他又该大惊怪了，我不喜欢这样。”

    沈沐轩走到阿姨的身边轻声询问：“可以吗？”

    “好。”最终阿姨不舍得拒绝沈沐轩的请求，叹了口气道：“不过您记得早点回来，也不要跑到太远的地方去。”

    沈沐轩轻轻应了声“好。”

    沈沐轩出了别墅确定没有人跟着他后了辆车去南山公墓。

    恢复以前的记忆，关于母亲的点点滴滴都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在那场沈沐阳的母亲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精心设计的绑架中他的妈妈彻底离开了他。

    从那天起他成为了一个完全没有归处的人。

    他甚至忘记了跟母亲在一起生活的那些时光的点点滴滴。

    他任害死他母亲的凶手逍遥法外那么多年，曾经他甚至想过要讨好他们。

    十几公里的路程，沈沐轩却觉得这是他匆匆走过的二十几年光阴的缩影。

    付了车费钱，沈沐轩到旁边的花店买了一束菊花。

    这是自从他的妈妈过世后他第一次来。

    他心里不出来此刻的感受是怎样的。

    心里堵得慌。

    想要流泪但是眼睛却非常的干涩。

    “妈妈，我来看你了。”

    他将花束放在墓碑前。

    墓碑上那一张黑白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温婉得体。

    他久久凝视。

    这张笑颜曾经是让他最安心的存在。

    可是他再一次记起，再一次见到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其实我很想您。”

    “对不起现在才来看您。”

    沈沐轩并没有在墓园待太久。

    从墓园出来，他去了沈沐阳所在的医院。

    从陆斯言的口吻来看，沈沐阳的情况并不乐观。

    他并不知道沈沐阳的病房号，但幸运的是在医院门口他看见了沈沐阳的妈妈。

    他跟着她到了沈沐阳的病房门口。

    那个女人看起来很憔悴。

    不复往日的奢华艳丽，从穿着到神色，沈沐轩都从她的身上看见了疲惫两个字。

    沈沐阳还在重症监护室，探视的时间都是规定好的，也不准其他的人随意的进入。

    沈沐阳的母亲进去后，沈沐轩就在门口等她出来。

    他不能容忍伤害他母亲的人这样逍遥法外的活着。

    沈沐阳的母亲出病房的时候还在抽抽噎噎的哭着，即使声音听起来很隐忍。

    但是在此时寂静的过道显得格外清晰。

    “怎么？沈沐阳要死了吗？”沈沐轩的声音很冷，神色淡漠的看着眼前低声啜泣的女人问道。

    女人蓦然抬头，早看清沈沐轩的那一瞬间，女人的面目变得狰狞，似乎恨不得要把人生吞活剥掉。

    “你这个杀人犯，怎么不躲着了？”女人声嘶力竭的吼道：“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你怎么不去死？”

    “这里是医院，如果你们要吵架，请到外面去吵。”

    一个查房的医生刚好路过，大声呵斥道。

    女人脸上和脖子上青筋暴起，但是没再做出什么其他的举动。

    “其实。”沈沐轩冷冷的瞥向女人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道：“害沈沐阳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你啊。”

    医院天台。

    风很大。

    沈沐轩不由得轻轻皱起眉头，完全不管女人几乎要疯魔的模样。

    “来你可能不信。”

    “沈沐阳的腺体是他自己割的。”

    “你放屁。”女人指着沈沐轩的脑门吼道：“是你，是你这个恶毒的人见不得阳阳好。”

    “其实你知道的吧。”沈沐轩继续道：“沈沐阳很讨厌你。”

    “讨厌你把他作为你过上荣华富贵生活的筹码。”

    “更讨厌，在他还尚有良知的时候，你把他拉入堕落的深渊，让他成为一个披着人皮，但是已然良心泯灭的怪物。”

    “不是！”

    “是你。”

    “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女人忽然情绪失控，双手掐住沈沐轩的脖子，把他抵在栏杆上。

    “你早就该去死的。”

    “是吗？”因为被掐着脖子沈沐轩话很艰难，“该去死的难道不是你吗？”

    “放开他……”

    沈沐轩听见陆斯言带着急切的声音。

    沈沐轩闭上眼睛笑了一下，心底无声道：“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