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难得碰上老者脑子清醒的时候, 林昭抓住这个机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是有何冤屈?”
老者看到林昭一脸的激动,想要话,但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之前许大夫给他诊治的时候就过, 她的舌头被拔掉了,手筋脚筋也都被挑断了,背着这一身的伤, 也不知道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林昭握住他的手, 轻声道:“不急, 你慢慢, 或者写下来也可以。”
上次他颤巍巍的在林昭到时手心写了一个字,明他是会写字的。
只是当姜子延让人将纸笔拿过来的时候,他却摇了摇头。
因为手筋被挑断过, 筋骨也受过伤, 拿起笔却用不了劲,根本写不出来什么囫囵的字。
他又开始用手比划手势, 可惜的意思有些复杂,林昭和姜子延两人都没看太懂。
无法, 只能让老者像上次一样在林昭的手心里写字, 虽然写的慢,但仔细辨认的话,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不过即便是看到林昭十分激动, 可她还保持着警惕的性子, 抬头看了一眼姜子延。
林昭大概知道他是在防备人,于是解释道:“你不用担心他,这是自己人。”
他沉默了一下, 然后抬起手, 颤抖着在林昭手上写字。这次写的第一个字笔画有些多, 林昭仔细辨认了一下,好像是个斌字。
他不太确定,将这个字写在纸上拿给老者看,老者一个劲的点头,明他辨认的没错。
只是这个斌字,又有何含义?莫不是是这老者的名字?
姜子延拍了拍林昭的肩,示意他走过来,声道:“我记得之前听老王爷提起过,你爹,也就是荣王府上一任世子,他的名字是不是就是一个斌字?”
林昭瞳孔一缩,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又走进老者的床边,问道:“你能听见我话,对不对?”
老者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嘴唇。
林昭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你听不见,但是会读唇语?”
老者这次点头了。
不过看样子话的时候也不能的太复杂太快,不然唇语照样都不出来。
“那现在我问你答,如果我的对,你就点点头,不对的话就摇头。”
老者点头,示意他听懂了。
林昭放在床边的手紧握成拳,心里忽有几分紧张,“你认识一个叫李斌的人,对吗?”
老者看着他的眼睛十分慈爱,重重的点头。
“你见到我这么激动,在路边时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是因为我长的跟这个叫李斌的人很像,对吗? ”
老者又点点头。
林昭确定了,这个人认识他爹,也就是荣王府上一任世子,李斌。看样子可能还有更深厚的关系。
“我是李斌的儿子,我叫李璟。”完还特地给他看了荣王府的令牌。
听到他自己是李斌的儿子,老者半分没有怀疑,他十分喜悦。因为这两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他一眼便认出来林昭就是李斌的孩子。
“那你到底有何冤情?”
问到这句时,老者忽然沉默了。
看老者陷入了犹豫,林昭道:“您苟延残喘活到现在,定是有什么目的在支撑着你,若是你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又有何意义?”
林昭大胆的猜测道:“难道你不想为那些含冤而死的人报仇吗?”
他完这句话,老者忽然抬头看向了他,眼神放空,仿佛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林昭知道,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看的大概就是他那个父亲李斌了。
也许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老者捧起林昭的手开始在他的手上写字。
他写的很慢,一双手都在颤抖,一笔一划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仍旧在坚持。
很快,林昭就读出了他写的第一句话。
吾乃烈阳军左前锋冯毅。
林昭十分震惊,烈阳军早在十几年前的天门关一役中尽数折损,仅剩的一些兵力也因为通敌叛国的罪名全部就地格杀。
这位名叫冯毅的老者,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
而且……他姓冯?
姜子延也注意到了老者的名字,他和林昭相互对望了一眼,姓冯,难道和冯轲有什么关系?
听张虬提起过,冯轲的父亲也是一位将领,只是后来好像被人陷害而死。全家都被连累,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姜子延忍不住问道:“你认识冯轲吗?”
老者摇了摇头。
姜子延疑惑了,难道真的和冯轲没关系?
他看向林昭,林昭道:“冯家遭逢大难,冯轲也许是换了名字也不定。明日写信去问问就知道了。”
老者颤抖着将第二句话完整的写出来后,精神就不大好了,林昭没敢让他再继续,而是让他好好休息了。
这第二句话更让人震惊。
烈阳军七万忠魂埋骨天门山实为奸臣陷害。
仅仅这两句便让林昭心神大震了。
没想到这个老者竟然与十几年前的烈阳军一案有关系。
林昭忽然想起听老王爷起过,他的父亲李斌曾经在烈阳军中呆过一段日子,只是其他的他没有详,林昭并不是很清楚。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抽空回一趟京城,仔细问问老王爷当年的一些事了。
晚上,姜子延倚在床边想着今天老者过的话,一旁的林昭在书案边写信。
姜子延想来想去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前世里电视剧中演的忠臣良将被陷害杀掉的事情竟然会在这里真实发生。
“你,这烈阳军真的是被冤枉的吗?”
林昭写完信吹了吹墨,好让他干的快一些。
“我不知道。不过这件事情不能张扬,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他的身份,恐怕会当场丧命。”
姜子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现在这个老者就像一个烫手山芋,还像一个定时炸弹,保不齐哪天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连带着他和林昭也没命可活。
可若是他的是真的,那可是七万将士的姓名,埋骨他乡不,还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实在是令人不忍。
不过从目前来看,他们现在身在临安,比在京城安全的多。
“可是这位老人所甚少,从何查起?更何况这是一桩十几年前的旧案,时过境迁,很多证据都已经找不到了,想必更难查了。”
林昭也清楚现在的困境,可他无法放弃当做视而不见。
“只要做过的事情,都会有迹可循。放心吧,我有荣王府做靠山,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你的安全。以后让陈河跟在你身边,寸步不离保护你,不然我不放心。”
“好,听你的。只是陈河去保护我了,你也要为安全考虑,不再招一个护院吧。”
这个姜子延早有想法,他拒绝了林昭的提议,而是道:“在我家的那个卓风你还有印象吗?”
“嗯,我知道,怎么了?”
“他身上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我算给冯轲写信,让他和卓风两个人都过来。”
“你的意思是……着做你护卫的名义,试探一下老者对冯轲的态度?”
“嗯,我总感觉他们两个之间有关系。不如直接把冯轲叫过来,当面对质一下,也许能有什么新发现。”
“此计可行。外人都知道冯轲是你的贴身护卫,如今你身在临安,把他叫过来合情合理,不会有人怀疑到别的地方。”
姜子延补充道:“ 至于卓风,应该是要避开仇家所以一直呆在我府上。冯轲若是要来,以他的脾性,恐怕一定会跟着一起来。当初他是在临安遇到的劫杀,那群人肯定想不到,他又回了临安。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如果能过来也挺好。”
“嗯,那你给冯轲写封信过去,明日我让陈河一块儿把信送出去。”
“好。”姜子延应道,他忽然想起前几日林昭到底提起了许大夫,“你的这个许大夫我让人查过了,他是半年前来到这里的。而且他的名声极好,还经常接济穷苦百姓。这几次他来给屋里老人看诊,十分尽心,也没有乱嚼舌根。看起来相当本分,难道你觉得他有问题?”
林昭摇摇头,“不知道,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简单。不过目前来看,好像对我们没什么恶意。”
姜子延叹了口气,本来只想安安稳稳种田经商致富过日子,怎么会碰上一件又一件离谱的案子?
他起身下去给冯轲写信,林昭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床边,一把将他横抱起来朝着窗边走去。
“你、你干嘛?”姜子延突然被横放,身体一倾斜,两只胳膊忍不住挂在他的脖子上。
到了窗边林昭将他放下了,轻轻在他耳边了两个字。
姜子延的脸迅速的红了,他拍了他正在胡乱游走的手,道:“你快给我停下,我的信还没写呢!”
林昭却在他的耳边玩起了捉迷藏,带着热气轻轻道:“不急,明天再写也一样。”
后面姜子延的话就不出来了,对方直接堵住了他的嘴,不知道搓磨了多久,他整个人被翻了过去,胳膊架在窗棂上,背对着林昭。
随后响起了一声闷哼,随之而来的是窗棂的摇晃声。
姜子延一边舒服着一边愤愤的想,他现在真是越来越胆大了,以前像这种花样他都要扭捏好一会儿,现如今真的是放开了许多。
后半夜的时候林昭帮他擦洗了身子,姜子延已经忍不住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今天晚上做的有些狠,林昭怕他因为白天的事情胡思乱想,直接让他累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