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媳妇赌气了
君清册将二十多份图纸拼合,每个人划分出来的地域有所不同,虽然有连接之处,但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完善。
君清册调整了一下纸张的角度,接着拿着毛笔,往娄玉箫看去。
娄玉箫虽然伤着,但动作却很是迅速,不过一会儿功夫,漆黑的浓墨便在砚盘中流淌,放下手中的墨条,娄玉箫将砚盘推过去,“你先用一下,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的话,我再给你磨。”
“嗯。”
君清册沾了墨汁,开始画地图。
笔尖所过之处,线条流畅,可粗可细。
此刻已是深夜,窗外分外安静,偶尔还能听见轻风吹过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烛光摇曳,在灯罩的笼罩下,温暖的光芒照亮室内,娄玉箫单手撑着头,君清册就坐在他身边,专注而认真。
一丝丝难以查觉的温柔从娄玉箫的眸中溢出,很淡,如滴墨落入湖面,静而无声,却泛起阵阵涟漪。
他盯着君清册的侧颜看了半晌,等君清册手下的大致轮廓勾勒完,才将目光投向桌案。
“嘶……这里……”
君清册看着右上角的图纸,这张图有些对不上号,根据其他图纸推断,此处应该还有一处山脉,不过君清册不知道这山脉究竟是横断还是连接,她看着这一处,犯了难。
娄玉箫见少女用笔头抵着下颚,好看的秀眉微捷,面颊微鼓。他轻笑摇头,伸手握住君清册的毛笔。
“我来。”
娄玉箫道,他微微倾斜身子,因为姿态的缘故,君清册看起来像是被他环住,宽大的长袍搭上肩头,还有些许残留在上的温度。
君清册只觉得背上一暖,便见那人握着笔,将那一处山脉画出。
“你知道这里怎么画?”
君清册侧过头,有些惊讶。
“嗯,方才见你画的时候,觉得自己应是记得魏阳城大致的版图的,这般想着,便画出来了。”
娄玉箫回,身为储君,景朝的国土分布他自然是熟记于心,不过他所看的版图没有君清册这般细致,只是描绘出个大概,恰好这里缺少的一块是他所记的版块罢了。
君清册点头。
她伸手去拿娄玉箫手里的毛笔,哪知娄玉箫以为她来拿,便早一秒钟放手,毛笔往下坠落,而君清册没有握住。
两个人登时吓了一跳,慌忙的去拿笔。
“咯吱……”桌案因为两个人的惯性,移动一角。
笔是握住了,可因此,君清册半个身子也贴在了桌面上,而娄玉箫则是完全靠在她背后。
烛火晃动了一下。
室内静默几刻。
反应过来的娄玉箫面色羞然,他慌忙的坐回去,却因此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面色发白。
“喂,你没事吧。”
君清册见娄玉箫捂着腹部,有些痛苦的神色,莫不是伤口裂开了?
“掀开,给我看看。”
君清册抓住娄玉箫的手腕,示意他放开。
“啊,没,没事……”
娄玉箫低垂下眼眸,敛住眼中的羞赧。
可君清册却不让,她反手又抓住娄玉箫另一只抵挡的手,正色道,“玉肃公子,我是医者,你而今有伤口撕裂的症状,我得重新为你包扎。”
“不用劳烦,没多大碍的。”
娄玉箫微抬眼眸,迅速瞟了君清册一眼,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垂下去。
君清册叹了口气。
她看着娄玉箫的头顶,以及他微红的耳尖,静默半晌。
就在娄玉箫以为君清册快要妥协的时候,却冷不丁听她道。
“……害羞了?”
三个字,虽是询问,却是陈述语气。
娄玉箫双手的手腕都被君清册抓着,微提过头顶,当君清册话落时,只觉得面颊如火烧。
“你放心,我呢,虽未出阁,但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要你三媒六聘。”
“你且放下你那些框框绕绕,就是看个伤,不必拘谨。”
古人都比较保守,这一点君清册看着娄玉箫就深有体会。
想来娄玉箫以前定是哪里的贵家公子,还是那种风度翩翩,将各种礼义廉耻牢记于心的人,长这么大,估计也没接触过几个姑娘。
不然怎的她一碰,就脸红。
纯纯情情的,倒像是她欺负他似的。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娄玉萧连忙解释。
“知道你没有。”
“所以玉肃公子,你能坐直让我查看一二吗?我们在这么耗下去,这天就要亮了。”
君清册放开娄玉箫,示意他时辰已晚,她还等着画完图纸,回弟妹的房间睡觉呢。
娄玉箫也知道君清册事务繁忙,不能过度操劳,他紧了紧手,压下心头莫名的情绪,便也乖乖的让君清册查看了。
伤口是因为刚才的动作有所撕裂,不过还好,只有一点。
君清册迅速给娄玉箫止血,再重新裹上一圈纱布,便让娄玉箫回榻上躺着。
“你且先歇息,我还有一些,很快就会画完。”
君清册背过身,加快手中绘画的速度。
娄玉箫躺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的“嗯”了一声。
君清册听着那如羽毛轻的回答,心头莫名觉得好笑,“我,玉肃公子,你是不是还没有娶妻,怎的见到女子便这般害羞,跟个媳妇似的。”
君清册沾了墨水,一边画一边道。
“你这样,若是日后伤好,出去见了人,岂不是要因羞愤而死?”
她微侧过脸,娄玉箫能清楚的看见君清册目中的调笑之意。
对着她的头猛地偏向一边,娄玉箫不好意思的轻咳,“君姑娘莫要胡,方才那是意外,在下,在下并没有脸红。”
“嗯?我也没你脸红呀,玉肃公子这是不自招了?”
“你……”娄玉箫惊觉,回眸看去时,君清册却把头转过去了。
察觉到自己被戏耍,娄玉箫心头不出的气恼,他动动身子,背过去,模样有些赌气。
可君清册背对着他,只能够通过细微的声响判断娄玉箫的动作。
她忍不住摇头。
怎的这般禁不住逗。
罢了罢了,还是不话为好,若是再逗下去,她觉得娄玉箫明天见着她都要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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