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娘娘！？”看到闻贵妃，楚北霄惊讶得连笔都掉了，“您、您怎么也在…”

    闻贵妃看见他，一时也是无言。

    且相较于楚北霄的惊讶，她的心情要复杂得多。

    闻贵妃死时不到三十岁，当时楚北霄还是一个青葱少年。

    而如今眼前已经做了鬼的楚北霄，模样看上去比她还要年长许多...

    此情此景，从前那声“霄儿”，她是唤不出口了。

    楚北霄显然没意识到这一点，毕竟在他的记忆里，闻贵妃就是眼前的模样。

    待最初的惊讶缓过之后，他不由热情地关心起来：“闻娘娘，这些年您可是一直在皇宫之中？”

    闻贵妃点了点头：“是啊，不然我还能去哪儿。”

    “若早知道您还没离开，我该早点去拜见您的。”楚北霄有些遗憾道。

    着，他意识到什么，神色间不由露出几分紧张来：“闻娘娘，滞留在世间的鬼魂，皆是因执念未消，您…”

    他欲言又止，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闻贵妃叹息一声：“是，对当年之事，我心有不甘，故而一直不得脱离生前困住我的冷宫。”

    “如今幸得许师父相助，方能脱离苦地，重获自由，也才有了与你相见的机会。”

    着，她看向许灵兮，眼里不复之前的冷漠凶狠，而是充满了感激。

    “我不过是帮你离开冷宫，想要真的自由，还得靠你自己。”许灵兮顺势接过话头，道：“我听闻凤成帝已经帮闻家平反，按道理你心里的不甘也该消了。”

    “依我看，你的执念除了不甘，怕还有其他缘故，不知是不是因为凤成帝在圣山殡天一事？”

    “因为皇兄？”楚北霄有些诧异，看向闻贵妃：“闻娘娘，灵兮丫头得可是真的？您真是因为皇兄才一直不愿离去？”

    原本闻贵妃因为神魂受过刺激，有些疯魔，对于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但此前许灵兮用了符箓给她安神定魂，疯魔之症已然被治好了。

    如今被他们这么一问，她便想起了自己真正执着的事。

    “…没错，”她喃喃地点头，“东霖，我很担心他…”

    着，她不由看向许灵兮，神色间充满了祈求：“师父，你神通广大，可否帮我也找找东霖…”

    找凤成帝？许灵兮有些没明白。

    就听闻贵妃继续道：“东霖他是个极孝顺的孩子，也是个仁德的好皇帝，在位二十余载，他为国为民，殚精竭虑，从未松快过一天，可到头来，他却客死他乡，连魂魄都未回归故里啊…”

    到最后，闻贵妃带了哭腔，压抑又痛心。

    楚北霄听了这话，震惊不已。

    他比凤成帝死得晚，不知道对方的魂魄有没有回来过。

    但闻贵妃既然这么，那应该就是没有。

    于是他也对许灵兮请求道：“丫头，你看这…还请你施以援手，帮忙找找我大哥。”

    面对他们二人的请求，许灵兮有些无奈。

    她摇了摇头，直接拒绝道：“这件事我帮不了。”

    “凤成帝的魂魄，该是早已不在这世间。”

    听得这话，闻贵妃和楚北霄都很惊讶。

    “此话当真？”闻贵妃还有些疑虑：“我听闻人死后，若要魂归地府，会在去地府前再走一遍生前的路，他从生在皇宫，长在皇宫，可他却没有回来过啊…”

    许灵兮原本还奇怪，凤成帝死于祭天途中，固然令人唏嘘。

    但此事也不至于令比他早死的闻贵妃，一直耿耿于怀才对。

    如今听了这话，她算是明白了。

    合着对方不是执着于凤成帝的死，而是怕他死后跟她一样，被困在某处不得解脱？

    这可真是…阴差阳错啊。

    她不由解释道：“凤成帝乃帝王之命，天命所归，加上他是位仁君明主，有功德加身，死后的待遇自然不比寻常鬼魂。”

    着她指了指天：“不定，他如今正在上面享受香火呢。”

    楚北霄和闻贵妃抬头往天上一看，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许灵兮见状，想了想，对闻贵妃道：“你想见凤成帝，我帮不了，但或许我能找到陷害你父兄的那个仇人。”

    “如果他的魂魄还未轮回转世，我就将他押去开荒做苦力，让他以此赎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