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算计
雨燕, 是为周琦斟酒且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侍女。
雨燕扶着人兜兜转转来到一座院落,周琦偷偷扫了一眼,客房这么多, 这个雨燕却偏偏把她带到最角落的房间,周琦断定此事雨燕脱不了干系。
把迷迷糊糊的周琦放到床上,“叶少夫人?”雨燕叫了两声,见周琦双眼紧闭,好像很难受似的扭身子, 脸色也越来越红。
雨燕嘴角一勾, 转身便要走。待她转身刚抬起脚,周琦突然身起、一个手刀砍在她后脖颈, 把她砍晕。
把雨燕搬到床上用被子蒙上,只留个发髻在外面, 做完这些周琦躲到窗帘后,她个头不大藏在厚重的布帘后面, 竟丝毫看不出那里有个人。
片刻后,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在里面?”是个男子,此时, 周琦也大概明白了那酒里是什么东西,害她的人想用什么手段。
“是, 公子请。”一个姑娘的声音,周琦感觉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哐当”走进房间的人把门关死,那人走到床边, 见被子里躺着个人, 从露出的发顶看出是女人。“等急了吧, 让我看看你是哪家姐。”
男子掀开被子还没来得及看清床上人的模样,就被周琦用夜壶砸到后脑,男子闷哼一声像面条一样瘫软在地不省人事。
把那人反过来定睛一瞧,周琦眯了眯眼,化成灰她都认得,张良吉——当街骑马差点伤了蕊蕊的那个纨绔。
是谁这么下作?竟把张良吉引来。听他刚才话里的意思,张良吉并不知床上是谁。
来不及多想,周琦雨燕拖下床,把夜壶塞进她手里,把两人摆成一个姿势,再把门开一条缝。
周琦推开后窗探出头,见后面没人便顺利地从窗户翻出去,又从另一扇窗翻进隔壁客房。
量四周,周琦忍不住想,王府就是不一样,连客房都有单独院落,还那么多房间这么上档次,也不知道大皇子哪来那么多客人要留宿。
不多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听声音脚步杂乱,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应该是大皇子妃和那些官夫人和姐们。
背后那人煞费苦心,不就是要众人见证一场苟合之事吗?
果然,外面传来大皇子妃许采瑶的声音:“雨燕哪儿去了?她把叶少夫人扶哪个房间了?”
“好像是那里?”一人指了指最靠边的房间。所有客房都房门紧闭,只有那间开了一条缝。
侍女走过去推开门,“啊!”的一声后后退几步,踩在她身后的大皇子妃脚上。
“做什么冒冒失失的。”许采瑶训斥了,抬眼望向房间。
房门大敞,地上躺着个男人后脑还流着血,他旁边躺着的竟是寻不到人的雨燕。
“啊,儿啊,你怎么了?”女客中有人惊呼跑过去抱起地上的人,这人正是御使大夫张尧安之妻。
“快去请大夫。”许采瑶心里纳闷,张良吉与王爷和其他门客在前院议事,怎会跑到客院来?
今日她张罗这场女眷的聚会,为了让大家放松,后院连一个男仆都没有,就连大皇子都避嫌都没有出现,这张良吉是怎么回事?
又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皇子府行凶。
张良吉被他娘连喊带叫终于醒过来,他惊魂未定地看看四周。
“儿啊,是谁把你成这样的?快告诉娘。”儿子被出血,张夫人又心疼又气愤。
“张公子,先你是怎么来这里的?”许采瑶脸色不太好。
“我、我……我走错路不心误入,然后被人从背后晕。”他一转头看见一边趴着不省人事、手里还握着夜壶的婢女,伸手一指,“定是这个女人。”
“来人,把雨燕给我弄醒。”许采瑶很生气。
雨燕被一盆水泼醒,只觉得脖子钻心地疼,见大皇子妃和这么多人站在眼前,她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雨燕,是你袭击了张公子?”许采瑶生气归生气,但总觉得事有蹊跷。
“张公子?”雨燕一脸懵。
“你这个丫头把我儿成这样你还不认账,王妃要给我儿做主啊!”张夫人哭诉着。
许采瑶见雨燕不似作假,“你与张公子倒在地上,你手里拿着那个,正是砸伤张公子的证据,你可有话。”
雨燕一惊,“不是的,不是我,我与张公子从不相识,我为何要伤他。”
“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少夫人呢?”
经大皇子妃这么一提,众人才突然想起,她们是跟王妃来看醉酒的相府少夫人,但是人在哪里?
雨燕跪在地上磕头,“王妃要给我做主,我送叶少夫人进房,转身时就被她晕,我也不知为何叶少夫人要晕奴婢,之后的事我实在不知,还请王妃明察。”
秦竹珥:“胡,阿琦无缘无故的为何要晕你。”
“是在叫我吗?”
众人一扭头,见周琦从旁边客房出来,她颤颤巍巍地一手撑门,很是虚弱。
“阿琦你怎么样了?”秦竹珥跑过来扶住周琦。
周琦拍了拍秦竹珥的手臂,“我没事,我好像听见有人叫我,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秦竹珥:“雨燕她把你扶到房间,你反而把她晕,让一个外男进了那房间。”
“什么?这怎么可能,雨燕,你不是把我扶到这里的吗?我头晕的厉害,一直在床上躺着,从未离开过,雨燕姑娘这话怎么的?”周琦无辜又委屈的眼神看向大皇子妃。
大皇子妃:“雨燕到底怎么回事?”
“王妃您要给我做主啊,”雨燕咬定她是被人晕,至于那人是谁她也不知,因为她是被人从背后晕的。
“我看倒像是她把张公子砸伤,不心摔倒自己才晕的,你看她可什么事都没有。”人群中有人了一句,于是众人看雨燕的眼神都带着探究。
张良吉母子又叫嚷着让大皇子妃惩治雨燕。
雨燕百口莫辩,心一横,“是张公子欲对奴婢行不轨之事,情急之下我才……,请王妃为我做主。”
张良吉:“你胡,就你这模样也配我图谋不轨,分明是你勾引我才把我引到此处,王妃明鉴,我本不想毁了一个姑娘的清誉,但现在不得不,是府上的一个丫头有位官家姐仰慕我已久,请求一见,竟不知是这婢子搞得鬼。”
这话,在场的女人除了张夫人可没有一个人信,哪个官家姐眼瞎会看上他?吃喝嫖赌啥都干,就不干人事儿,还仰慕已久?呸!
鉴于张良吉的品行,女人又对张良吉这种人深恶痛绝,对雨燕的话也就信了大半。
“我府上的丫头,是哪个丫头,来人,把今天当值的丫头全部叫出来给张公子认。”大皇子妃气得胸脯起伏。
结果张良吉自然没有找到那个把他带进来的丫鬟,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大皇子府上的。
见他认不出人,许采瑶断定是张良吉的问题,但在王府出了这样的事,传出去不好听,因着张御使的关系也不能把张良吉怎样。
“好了,张夫人快带令郎去看大夫吧,稍后王府会备上厚礼送到府上赔罪。”许采瑶对张良吉是不屑的,但他是张尧安的儿子,是王爷阵营的人。
大皇子妃发话,张夫人也不好不依不饶,“王妃不必客气,那我们就告辞了。”
许采瑶叫人把雨燕看管起来,带着众人重新回到后花园,进行赏菊宴的下半场——吟诗作对。
等众人离开客院,一女子从一间客房偷偷摸摸走出来。赵姝妍迫切地问,“碧草,没人发现你吧?”
“姐放心,没人认出奴婢,张良吉也不知我是谁,他以为我是王府的婢女。”
“那雨燕?”
“雨燕是在王府外与春草见面,她并不知春草是咱们府上的,再雨燕要是个聪明的就不会把收银子给人下药的事出来,现在她顶多是被人侮辱不成伤了人,被一顿送到别庄子上还能保下一命,但她若是将事情出来,王妃绝对会杀了她,王府不会留背主求财的下人。”
赵姝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那周琦怎么会不在那个房间?”
碧草想了一会儿:“奴婢也不知,明明一切都安排好好的。”
赵姝妍咬牙,“这个周琦真邪门。”
“姐我们快回去吧,出来久了会让人怀疑。”
主仆俩悄悄往后花园走。
许采瑶有些歉意地:“叶少夫人真是对不住。”
周琦借口身体不适算提前离场,“王妃不必介怀,是我不胜酒力,才有后面的误会,还请王妃不要怪我才是。”
“这怎么能怪你呢。”许采瑶亲自送周琦出门。
路上碰见回来的赵姝妍。
“妍儿去哪儿了?”
“回王妃的话,我家姐去取常用的毛笔,新的她用不惯。”
这个声音,把张良吉引到客房的就是这个碧草,因为她话有个发音上的毛病,一般人不会注意。
赵姝妍,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就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