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洞房花烛(已修) 洞房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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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将军, 出大事了!翁家的大姐逃跑了!”

    新郎官连宜年一身军装,身上还挂着大红花,冷不丁听见副官的喊声, 他顿了一下。

    “你什么?”

    身为吴大帅身边第一得力的将军,连宜年精通八国语言, 又从国外留学回来, 曾经阴差阳错,还救了大帅父子的命。

    在这座静安城, 连宜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他三位将军见到他,得毕恭毕敬。

    “翁家的大姐翁如玉,逃婚了!”副官又重复一遍, 头垂得低低的。

    将军脾气暴躁,该不会大闹婚礼吧!

    毕竟, 将军对翁家大姐情深义重,连大帅的女儿都给拒绝了。

    “哈哈。”

    连宜年忽然笑出声, 副官吓了一大跳。

    “将军, 您没事吧?我马上派人去追。”副官着急地。

    “不用,随她去!”

    副官:??

    过了几秒,连宜年又:“你什么都不知道,听清楚了吗?”

    副官:!!!

    “连将军, 躲是躲不掉的,出来喝啊!”外人有人喊,连宜年又看了副官一眼, 眼中含着警告。

    副官挺直身子,敬礼道:“属下明白。”

    连宜年去前院喝酒,被灌得醉醺醺的, 他解开两颗扣子,“不就是喝酒吗?来,喝!”

    不知道灌了多少坛,也不知道多少人过来敬酒。

    连宜年往后院返时,走路摇晃,身子摆子,副官差点儿搀扶不住。

    原身的朋友还在大喊:“你们怎么回事,把人灌醉了,耽误洞房,当心连将军给你们穿鞋,哈哈哈!”

    闹哄哄的声音越来越,副官扛着连宜年,脸涨得通红。

    连宜年看起来精瘦,其实身上覆盖着薄薄一层肌肉,极有分量。

    “将军,往这边儿走。”将连宜年从通往南苑的道拉回来,扯着人往东院去。

    穿过假山跟长廊,到拱门的时候,连宜年忽然站直,副官吓了一跳。

    “将军,您——”

    副官震惊,眼前的连宜年站得笔直,眼神清明,也就只有脸颊微红。

    “您没喝醉?”

    连宜年挥挥手,示意副官下去,副官蒙蒙地走了。

    他现在越老越看不懂将军了,他喜欢的不是翁家的大姐吗?

    连宜年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大红花,到底没扯下来,笑呵呵地往新房走去。

    双扇门上提着大红喜字,东西两侧窗上,也贴着艳红的窗花。

    门内,翁家大太太派来的嬷嬷苦口婆心。

    “二姐,您就应了吧,嫁到连家,那可是泼天富贵、穿金戴银,您一辈子都享福。”

    二姐翁如雪揭掉盖头,秀气的眉拧出一道细细的弯儿。

    “吴妈妈,订婚的是大姐,该成亲的也是大姐,大姐跑了,何故让我顶缸!”

    吴妈妈吓坏了,四下查看,没见着人,才声地:“我的姑奶奶,声点儿,这里是连大将军府,被人听见了,咱们翁家就全完了!”

    吴妈妈猛拍大腿。

    “二姐,为了咱们翁家一家子,也为了您大姐,您就装一装,等家里人把大姐找回来,您们再换回来就是!”

    “你们以为我傻!”翁如雪低喝。

    连宜年出了名的不好相与,听之前定了一回亲,马上就成亲了,新娘子硬生生被举枪的连宜年吓昏了!

    卧床几日,连宜年又登了一次门,就给吓死了。

    从此之后,连将军就变成了能治儿夜啼的“神人”。

    “二姐,那都是坊间传言,当不得真,您——”

    “如果是假,那我大姐为什么跑?”

    在翁如雪的层层逼问下,吴妈妈哑口无言。

    “吱呀”一声,门开了。

    吴妈妈生怕翁如雪自爆,大声:“姑爷,您回来了。”

    翁如雪皱眉,到底把盖头盖上。

    吴妈妈引着连宜年进来,了一道的吉祥话。

    连宜年挥了挥手,吴妈妈纵然再不情愿,也得出去。

    关好门,她就守在门口,耳朵几乎贴到窗纸上。

    连宜年一身军装,军靴踩在地上,响动很奇异,“哗啦哗啦”,铃铛似的。

    他拿起裹着红绸的秤,挑开红盖头。

    翁家一双姐妹,个个美艳动人,名扬静安城。

    翁如雪垂着眸子,鸦睫在眼下下一片阴影,很可爱。

    连宜年伸手,翁如雪下意识躲开。

    她看见,那双手停驻在半空,翁如雪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连宜年收回手。

    “没吃饭吧,我让人给你做。”他当即喊了一声,吴妈妈赶紧进来,心里了鼓,生怕连宜年问罪。

    “去厨房,给你家姐端一碗鸡汤面过来,再让他们做这些菜。”

    吴妈妈:就这?

    “听不懂?”

    “我马上去。”吴妈妈跑得飞快,不认识厨房,她逮着人就问。

    厨房忙活完前院的吃食,累得都瘫在地上,一听将军要吃的,一骨碌爬起来。

    两碗鸡汤面,鸡肉丝、金针菇、鱼肉等各色菜,满满当当装了两个食盒。

    吴妈妈一个人拿不动,厨房又跑了一个人跟去。

    怕翁如雪坏事,吴妈妈走得飞快,两条腿快成残影。

    “将军,夫人,膳食到了。”吴妈妈开盖子,把饭菜一一端出来。

    她偷偷抬眼,这才发现,翁如雪脑袋上的首饰已经卸了下来,脸上的脂粉也都擦洗干净了。

    她稍稍放心,带人退出去。

    房间里又只剩下翁如雪跟连宜年,两人吃饭时安静得很,一点儿响动都没有。

    翁如雪是饿了,可她胃口,吃了半碗面,外加几口菜,胃就填满了。

    连宜年扫她一眼,默不作声的,将剩下的所有饭食都吞了个干净。

    包括翁如雪吃剩的半碗面条。

    “你这人怎的这样!”大家闺秀,又上过学,翁如雪的见识远非一般人,可连宜年的行径却让她涨红了脸。

    “你是我媳妇,吃你剩的饭怎么了!”连宜年挺直胸膛,煞有其事地。

    兵痞的模样让翁如雪无语,更不符合她倾慕的“盖世英雄”,她只能道:“随你便!”

    只是,连带着耳根跟脖颈,都红了个透。

    吴妈进来收拾餐具,还顺带给铺了床。

    一床大红锦被,上面绣着吻颈鸳鸯,翁如雪这才看见。

    这被面竟然也是大姐哄着让她帮忙绣的。

    她大惊,原来翁如玉早就准备好了吗?

    “愣什么,天晚了,睡觉!”

    连宜年满身酒气,熏得她脑袋疼,她摁着太阳穴:“将军,可否去隔间洗澡?”

    连宜年转头看她,忽然低头,跟翁如雪平齐。

    翁如雪也不怕他,直视他。

    连宜年忽然笑了,“我就喜欢你这脾气,继续保持。”

    翁如雪:……

    这人怎的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辨认不出?

    她跟大姐虽像,但也没到一模一样的地步吧!

    她不由得抚了抚脸颊。

    “别摸了,还是一样的美,过来,给我脱衣服!”

    翁如雪:!!

    那厮是手脚不顶用吗?她又不是佣人。

    “媳妇伺候男人,天经地义,过来!”连宜年在隔间喊。

    翁如雪没办法,只好咬牙起身。

    她在家中虽不受宠,可好歹是正室所生,没人敢怠慢,伺候人的活计更是没做过。

    连大将军已经脱下军装外套,只余一件衬衫跟军裤。

    “愣着干什么!脱呀,不是你让我洗澡吗?”

    不知为何,从这位不苟言笑的大将军的脸上,她看出揶揄跟调侃。

    错觉吗?

    她又咬了一下嘴唇,伸手柔荑,给他解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

    制式军装,一共五颗扣子,可翁如雪解完,却足足用了将近半刻钟。

    连宜年也不催,也不看她,直视前方。

    只是,等翁如雪的手靠近他腰带时,他忽然开口:“照你这速度,乌龟似的,去军队得被长官揍死!”

    翁如雪:……

    她忽然抬头,狠狠瞪他。

    “对,就是这个眼神,我喜欢!唯唯诺诺的不像你!”

    翁如雪差点儿抛弃大家闺秀的修养,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干脆:“你自己脱吧!”

    装作生气,她转身就走。

    只是,穿过屏风,她止不住的喘粗气,那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她坐回床上,趁着他在洗澡,赶紧把身上的“累赘”换下来,她跟翁如玉身高体型相仿,衣服倒都能穿。

    但,柜子里的衣服竟然都是洋装,没有长袖长裤。

    翁如雪瞪圆眼,拿出其中一件纯白的,是一条睡裙,前露胸,后露背,长度还好,能勉强遮住大腿。

    所以,这些都是为了新婚夜特地准备的吗?

    “你不洗澡?”连宜年忽然出声,翁如雪吓得手抖,睡衣也掉到地上。

    她赶紧捡起来,却慢了一步。

    连宜年文士出身,可在军队里呆久了,白皙的肤色晒成麦色,捏着纯白的绸缎料子,竟莫名让人想歪。

    “我去洗澡!”她抓着睡衣,往屋跑,还不忘把屏风遮严实了。

    闷闷的笑声传进耳朵,翁如雪很想坦白。

    她憋住了,翁家人,到底是她的亲人。

    她得想个办法,绝对不能跟他圆房!

    泡在水里,她恍然间想起,家中的远方亲戚前段时间忽然去了,也许——

    她穿上别扭的睡衣,又披上外衫,这才踩着拖鞋出来。

    连宜年已经躺到床上,他只穿着一条绸裤。

    第一次见男人的身子,翁如雪两眼却安发直,都忘了方才的盘算。

    “不早了,睡吧。”连宜年看出她紧吴,却还丧心病狂地拍床铺。

    翁如雪狂咽口水。

    “我——我舅表叔父前月去世,我得给他守孝,所以……连将军,我们暂时不能同房。”

    生怕连宜年不相信,她补充道:“舅表叔父时候最喜欢抱着我,那天他下葬,我还梦见他,他他会经常来找我。”

    到动情处,她硬生生挤出两道眼泪。

    连宜年忽然变脸,屋里冷风飕飕。

    手上见过血,又上过战场,翁如雪一个丫头,哪里扛得住连宜年的威慑。

    被逼得咬紧牙关,后背狂冒冷汗。

    “我,我不能当白眼狼,我必须给舅表叔父守灵!”翁如雪坚定地。

    陡然间,威亚消失,冷风也没了。

    连宜年竟然笑起来,“你这倔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也就是我,换了别人,看谁能容你!”

    翁如雪大惊,他同意了!不生气!

    这人真的是凶名在外的连宜年?

    那个凭借一已之力,摘吓寇大帅项上人头的连大将军?

    翁如雪恍恍惚惚。

    “上来睡,我不碰你!”

    翁如雪还没应声,一双手伸过来,她好像几岁的奶娃娃,被抱到床上,塞进被窝。

    她浑身僵硬,仿若被装在笼子里。

    看她警惕,他只好道:“新婚夜我不方便离开,不然,不出明早,你就成了整个静安城的笑柄了!”

    所以,竟是为了自己着想?

    忽然,门外“砰砰”两声,副官的声音传进来。

    “将军,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