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静安府, 嘉州,徐府。
裴舞影坐在一张床榻之上,颇为嫌弃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桃红色襦裙和貂绒半截外衣。
虽然穿越数年, 但她却是第一次穿上这样繁琐的衣物,因此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只觉得浑身关节都被束缚住了似的。
摸了摸被强行梳成随云髻的发尾,她刚想叹气就看见守在门边的老嬷嬷露出了严厉的目光。
裴舞影与她目光相撞后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姐的规矩向来是极好的。”老嬷嬷沉声道,“还请姑娘担待一二。”
听见她这么, 裴舞影微微颔首, 带着僵硬的笑容目送她离开。
待到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揉揉有些僵硬的脸颊, 终于是长叹了一声。
这可跟好的不一样啊。
那日上门的衙役分明只是让她在夜晚代替这徐府姐在闺房等着便可,可等她到了之后才发现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这徐府虽然是商贾出身, 但因俞朝重商,便也自诩高门贵族, 府中的一言一行都按照俞朝都城里氏族们的标准来的。
于是裴舞影就喜闻乐见地遭殃了, 因着一句“姑娘切莫让我徐府蒙羞”, 她在徐府中是吃得不尽兴,睡得不舒畅, 就连走个路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好不容易熬到夜幕降临,忙活了一天的她这才终于找到喘息之机。
裴舞影拉了拉身后的束线, 发现它正好紧紧地卡在了自己的腰身上,如此一来她便只能将哑峰藏在榻上的被褥之中。
“希望那采花混蛋今夜如约而来。”她摸了摸哑峰感叹道。
【师尊这副装扮倒也少见。】
一个声音传音而来,惊得裴舞影陡然起身,漆黑的眸子环顾四周后总算是窗外一角看见了半个影子, 她嘴角一抽不予理会。
见她不话, 江浅书又传来一句【面若桃红, 灼灼昭昭】而后消失在了窗前。
裴舞影挪开视线,用手贴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后声骂了一句“混蛋”。
但因着这一个插曲,她倒是难得心静,随手从书架上取了一本博物志翻看了起来。
望着书上密密麻麻地批注,联想起自进府后一言不发,行事一板一眼的徐家姐,裴舞影无声地笑了。
没想到这徐家姐竟然还藏有如此秘密。
她随手翻了几页,竟然在上面看见了星辰鉴的这三个字。
看见上面长宽两寸的绘图,裴舞影眉头微蹙,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时候叶令问她何以为天下至宝时,她为何会想起这件东西?
当时她心系罗盘,故而没有发觉,但是现在想来却觉得有几分诡异。
一个她也不知为何会想起来的东西竟然当真在这个世界存在过,莫非她以前来过这个世界?
若是如此,她又为何忘记了此事?
裴舞影的眉头挤在了一起,视线也随即落到了那两寸绘图之上。
不过还没等她想明白便听见了细微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她顺着声音看去,发现窗外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竹管,正在屋中喷出淡淡的白雾。
来了!
裴舞影起精神,慢慢摸到了榻上后便装作中计倒了下去。
屋内也跟着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屋门处传来咿呀推门声,一个身着青衣的人也出现在了屋中。
这人步履轻快,两步便来到了塌前。
“清落,醒醒。”他轻声唤了一声,见榻上人不动便伸出了手。
只是他的手还未触及榻上人便被抓住了手腕,裴舞影睁开眼睛,看着清秀男子冷笑道:“抓到你了。”
对方显然是没有想到屋中人并非是徐府姐,当下大惊:“你!你是何人?”
“抓你的人。”裴舞影着手腕一动,将人的胳膊给卸了下来。
一时间惨叫声响彻徐府。
听见动静,江浅书和埋伏在四周的衙役也跟着冲了进来。
“王公子,怎的是你?”
为首的衙役认出在地上疼的滚的男子,一脸惊讶。
裴舞影见状问道:“蒋捕头认得这采花贼?”話
这位蒋捕头点头道:“此人是城中富商之子,王舟明。”
听见被识破了身份,王公子痛苦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尴尬。
正在这时徐府的人也匆匆赶来。
“王贤侄,你怎得在这!”徐府的当家人看着王舟明也是无比震惊,“没想到你竟然是闹得静安府鸡犬不宁的采花贼!”
“阿明才不是采花贼!”
一道女声在徐府众人之中响起,裴舞影抬眼,发现话的竟然是那徐家姐。
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王舟明身边,待看清楚对方已经扭曲的手臂后,原本就白净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你们认错人了,阿明他不是采花贼。快,快叫大夫来!快来人找大夫!”
看着她慌张的样子,裴舞影挑眉,突然觉得事情有意思起来了。
“清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徐父看着她疑惑道,“若他不是采花贼,又为何会出现在你闺中?”
“这...”徐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眸中带泪,视线则是在王舟明和自己的父亲身上来回移动。
就在这个时候,裴舞影突然走过去,一手按住还在滚的王舟明,另一只手在他胳膊上再次一扭,只听见咔哒一声后,王舟明的喊叫声戛然而止。
“不如听听他的法吧。”裴舞影完又对愣怔中的王舟明道,“这位公子哥,不疼了就起来话。”
听见她的话,王舟明回神,动了动已经恢复的手臂满脸惊讶。
随后他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支支吾吾地交代了整件事情。
原来这徐家人心高气傲,一心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入都城。奈何这徐姐早就对王家公子芳心暗许,两人更是在一次灯会上互诉衷肠后便暗自来往。如今听闻徐姐要远嫁,又恰逢静安府采花贼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于是两人便合计利用此事来私奔。
至于先前裴舞影看见的白烟,也不过是王舟明从厨房顺手拿来的面粉,想着给徐姐开个玩笑。
听到这里,裴舞影捂着嘴,遮住了上扬的嘴角,而徐府众人却如遭雷劈。
见事情败露,徐姐索性也不掩饰了,她大大方方地站起来,一改先前的木讷道:“父亲,清落心中只有阿明,不愿嫁到临安城去。”
听她这么,那徐府老爷子当场气的吹胡子瞪眼,而那位“折磨”了裴舞影一整天的老嬷嬷也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她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口中念叨了一天的所谓规矩极好的姐竟然会动私奔的念头。
最后,这对苦命鸳鸯被徐家人拖了出去,王舟明被撵出了徐府,而徐姐则是被关进了府中祠堂禁足。期间徐姐顶撞了两句,竟然气的徐家老爷子犯了病,全府上下立刻乱作一团。
裴舞影等人就这么而被忽视了。
“师尊。”江浅书站在看戏的裴舞影身边低声问道,“既然这王公子并非是采花贼,那我们...”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裴舞影断他的话,“眼下已经子时,这采花贼想来也不会来了。收拾收拾,明日咱们就回去。”
听见她后半句话,江浅书淡笑应下,转身就去找蒋铺头等人了。
裴舞影本想伸展四肢,然而她刚有动作便感觉到了身上的紧绷感,当下就垮了脸,找人问了路,摸回了徐姐的闺房准备去将这一身烦人的衣物换了。
只是她刚进屋中,便猝不及防地被人用青烟薰了一脸。
她呛了一声,抬眼看去,发现自己面前竟站着一位异族扮的男子,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正饶有兴致地量着她。
“南方佳人,腰身似柳,眉目含情。”他凑近几分道,“姑娘可愿与我共赴云雨,行天底下最快活之事?”
回答他的是裴舞影的拳头。
这人轻飘飘地躲过,眼中诧异地看着她,嘴角弯弯道:“原来姑娘还是位练家子,听你们中原习武的姑娘都是丰若有肌,柔若无骨,也不知道尝起来是何种滋味。”
裴舞影听见他的话,挑衅一笑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好呀。”对方露出森口白牙,“姑娘如此热情,在下若是拒绝倒显得却之不恭。”
着两人便在这屋中交手起来。
不过这人根本不是裴舞影的对手,他们交手不过三招,裴舞影就轻松将人踩在了脚下。
“如何?”裴舞影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听你轻功不错,可惜本堂主今日是无缘得见了。”
“堂主?”对方愣怔片刻后笑道,“静安府境内只有江南堂,没想到竟然让关某遇上了天下第八的裴堂主。有堂主大人坐镇,也难怪这府中戒备如此松懈。”
不,其实是你来迟了。
裴舞影心中吐槽一句,正要将人拎起来,却忽感足下一疼。
她因吃疼而收了力道,于是那人也得以挣脱出来,咻地一下就从窗外逃走了。
裴舞影“啧”了一声,拔出针后看也没看就丢在一边,取了哑峰就追了出去。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蹿出徐府朝着城外而去。
那人屡次三番能从一众衙役手下逃脱,可见轻功一绝。
只是很可惜,他遇见了裴舞影。
后者不仅武功一流,身法更是世间难寻。
两人至徐府分开,最后又在嘉州城城门处遇上。裴舞影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右手一翻便掷出去三把暗器刀直直地朝那人飞去。
破空声带着呼呼风声而来,那人脚步一转,轻松躲开两把飞来的刀,但第三把却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右胳膊上。
他抬头,仰视着圆月之下高墙之上的影子,重新遁入了黑暗之中。
裴舞影紧随其后,不过她追到一半时身边多出了一个人,她侧目,发现竟然是江浅书。
“你来作甚?”
江浅书刚想话便又听见她道:“叫那群还在看戏的衙役滚过来抓人!”
着她脚尖落在一处屋顶上,望着阴影之中移动的影子再次出三枚暗器。
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听见任何声响。
裴舞影看了一眼已经识趣离开的江浅书,继续追了上去。
采花贼关运一路逃到了一间破庙才停下步子,确认身后并无他人踪迹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早就听了裴舞影的大名,因此足迹从未涉及允州。可没想到,他不去见山,山却自来之。
“真难缠。”他感叹着拔去胳膊上的刀,想着先前堪堪贴脸而过的两把刀,心有余悸道,“下手真狠,但是真够味。”
“是么?”
冷淡的声音从天而降,关运还来不及反应便感觉到双肩沉了下去,紧接着一道力道从双肩而下迫使他身躯扭动,左半边身子倾斜,竟然就这么跪了下来。
他的左膝着地,随后便听见轰轰一声,膝下地面竟然碎裂成了数块。
这时他双肩一轻,一道影子飘然而至于身前,如玉白皙的手握着一把漆黑却泛着紫光的刀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
裴舞影看着眼前跪下的人,手中刀动了动道:“本堂主一夜未歇,这手中刀可不见得拿得稳。”
“裴堂主可真会笑。”关运狭长的眸子中露出淡淡笑意,“不过在下也很好奇,为何裴堂主中了我族的软骨散和夜来香为何还是无事?”
他刚完,就感觉到脖子处的刀有轻微的抖动,关运抬眸,正好看见冷淡的人面上已经出现了不自然的红晕。
“闭嘴!”
裴舞影也在方才注意到了异样,她当机立断一脚踢向关运,随后用尽力气从手中一次掷出四枚暗器,刀刺破他的四肢周边衣物,将人狠狠地钉在了破庙的柱子上,动弹不得。
随后她立刻收刀盘腿而坐开始调息。
“没用的。”关运在一旁凉凉道,“软骨散和夜来香都是我族秘方,非交欢不得解。”
听他这么,裴舞影又迅速点住了自身几处穴位。
然而关运又开口了:“封住穴道只能抑制软骨散的发作,但夜来香嘛.....若是得不到发泄,怕是有损堂主根基。眼下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裴堂主不如将关某放了解毒。关某从西南弋族而来,修的便是这门功夫,定然不会让裴堂主失望的。”
弋族,信奉阴阳交融大道的蛮族。
裴舞影睁开眼看他,关运还以为她心动了,于是双臂动了动,等着她将自己放了。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他朝人望去,发现对方又重新调息去了。
“罢了,你我就这么耗着吧。”关运探头,看着破庙屋顶上的洞,自言自语道,“反正过不了多久你还得求关某,届时关某不介意裴堂主主动点,收个奴仆带回去也不错。”
无人应答。
关运是一点也不着急,弋族的夜来香本就是为了共享极乐而制作的,但若是一直被压抑便会转为毒,慢慢侵蚀人的神智,只需一晚,变成只知欲望的野兽。
眼下四周无人,这里又是破庙,想来人迹罕见,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了空,因为就在他无所事事之时,江浅书带着衙役赶到了。
“真可惜。”被三名衙役“取”下来时关运还有些遗憾。
江浅书看着正在调息的裴舞影又听见关运语气暧昧,当即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领问道:“你做了什么?!”
“自然是让人发疯的好东西。”关运发出了桀桀笑声。
江浅书暗道不好,拔剑就要教训他,还是蒋捕头眼疾手快地拦下了他。
此时已经处在混沌之中的裴舞影听见声音,她睁开眼,看见江浅书等人后也是心中松了一口气。
“蒋捕头。”她唤了一声,声音之中是前所未有的虚弱。
听见她的声音,江浅书立刻赶来想将人扶起。
肌肤相贴之下,他才惊觉对方体温高的吓人。
不过很快,裴舞影就推开了他。
“先别碰我。”
一句话让江浅书僵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独自撑着破庙柱子站起来。
此时蒋捕头也走了过来,看见她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和虚弱的身躯立即对江浅书道:“快随我去城东找大夫。”
“不用。”裴舞影制止,“这暂时还算不上毒,这嘉州城可有南风馆?”
听她这么,两人双双呆住了。
“师尊!”
“闭嘴!”
裴舞影瞪了一眼江浅书,只是此时此刻她自以为的威慑力在江浅书眼中与勾人的妖精无异。
他想要上前的步伐就这么顿住了。
蒋铺头此时才从震惊中回神,再看她这副模样,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于是当下便为她指明了方向。
裴舞影点头谢过,她动了动足尖,发现还残留了些力道,便干脆足尖一点从破庙屋顶上的洞跳出离开。
蒋铺头见她轻功非凡,感叹之余还有几分艳羡。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身边有杀意传来。
他转身,正好看见江浅书站在他身侧,面色黑沉如墨,眼中还带着正酝酿着杀意。
“江少侠...”他刚开口,便觉得杀意忽然消散,再看眼前人已经完全变成了先前相处模样,好似方才的感觉不过是幻觉。
“今日之事还望蒋捕头守口如瓶。”他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蒋捕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挠了挠头。
裴舞影顺着先前蒋捕头指的方向来到了所谓南风馆,虽然已经过了子时,但这里依旧热闹。
她站在屋顶上看着进进出出为数不多进去的女客,沉下眸子,正要下去时却被一人给抓住了手腕。
手腕处的燥热感被清凉覆盖,裴舞影没忍住发出了一声轻叹。
但紧接着,空虚感便立刻席卷而来。
知道自己快压不住夜来香药性的裴舞影一把甩开来人怒道:“滚回去!”
“师尊。”江浅书站在她三步外看着她,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受伤,“能不去么?”
“呵。”裴舞影冷声道,“听过弋族的夜来香么?”
江浅书愣住,他本以为裴舞影只是中了普通的春|||药,但没想到竟然是天下淫||||毒之首的夜来香!
“滚回去,今日之事为师便不与你计较。”裴舞影着又要下去,只是这一次她被江浅书整个人抱住了。
“师尊,我也可以为你解药的。”
江浅书话时呼出的热气吹过她的耳尖,使得裴舞影立刻绷紧了身子。
她好像要....
裴舞影的神情已经开始恍惚,她左手紧握,指甲划破肌肤,很快便有鲜血溢出。手掌之中的疼痛唤醒了她的些许神智。
此时她无比清楚,只要自己点头,身后人便一定能满足她。
可她不能....
江浅书所有的感情都该是属于原主的,她不能碰!
想到这里,裴舞影立刻挣扎起来,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仅仅是让人将她抱得更紧。
“师尊本就是将我从娼馆捡回来的,那里会的我也会。”江浅书一句话脱口而出,他完好自己也愣住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师尊,别去。”
一想到她下去后会发生的事情,江浅书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揪住绞在一起。
“滚开!”
裴舞影用手肘捅向了他。
江浅书没想到她还有如此力道,腹部猝不及防的疼痛使他不得不松开手,也就是这一瞬间,裴舞影的身影消失在了屋顶上,仅留下一句无比冷漠的话语:“若知你今日会如此作践自己,当年我一定不会救你。”
听见她的话,江浅书想要将人拉住的手顿住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裴舞影跳下去走进了南风馆内。
这一瞬间,他很想拔剑将眼前的一切毁了。
师尊是他的,除了他之外谁都不能碰!
裴舞影进了南风馆后也不客气,直接将身上的银子丢在了迎上来的老鸨手上,让他找一个能看得伺候就转身上了楼。
进屋之后她连看都没看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开始大幅度喘气。
“真...真丢人..”
她自嘲一声后挣扎着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穴道,穴位解开的那一瞬间,空虚感和热潮便彻底爆发出来,将残留的理智淹没。
视线扭曲之时,思想混沌之间,她看见一对光滑的脚踝出现在她眼前,紧接着,她的眼睛就被什么东西给遮住了。
她能感觉到对方将她抱了起来,也能感觉到对方正在轻柔地为她取下发簪。
但这些都远远不够,她还想要更多。
于是身躯本能的扭动起来,开始向着那人靠去。
她能感觉到微凉的手在轻抚她的肌肤,温热的气息也在她的颈间喷洒,随后缓缓向下。
她知道此时自己的身躯正在为他人而战栗,但从内而外的渴求却在叫嚣着不满。
这份难捱直到那双手置于腰间时才终于得到缓解。
混沌意象在这一刻也变成了骇浪,而她也成为了一片浮叶,在狂风暴雨中随浪浮沉,时而浮出水面得到片刻喘息,时而被海浪淹没卷入其中。
她无声的呐喊着,挣扎着,但这一切都在巨浪面前无济于事。
直到白光闪过,骇浪重归平静之时,这一切才不过是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红布下的眼睛动了动,眼尾处传来温热感并伴随着一滴温热的液体落下,随着她仰面的头颅而慢慢滑下,最后被嘴角捕获。
她喉咙动了动,一个念头闪了过去。
原来是眼泪啊。
作者有话: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