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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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叶令赶去跑腿的裴舞影认命地走下山, 在城内随便找了一个甜品铺子就开始装包。

    干果,糕点,饼干, 这些都是叶令平日里看热闹时最喜欢吃的东西。

    就在铺子老板低头包时,裴舞影突然眼神一冷,手疾眼快地抓住了一只快要看见她腰间荷包的手。

    “疼疼疼!”

    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裴舞影听见声音低头,发现竟然是一个瘦弱的乞丐。灰蒙蒙的脸和沾满杂草的头发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厌恶。

    这子倒是胆大, 竟然偷到了自己头上。

    裴舞影瞥了他一眼, 正要出手教训他之时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手腕一转改为点住了乞丐的穴道。

    “又是你!”

    铺子老板听见动静抬头, 认出了被抓住的人后立刻怒道:“你这叫花子是盯上老头我的铺子偷了不是!”

    完他将手中油纸包递给裴舞影,转而就要去抓这乞丐, 要将人送去衙门。

    不过他刚有动作就被裴舞影拦下了。

    “何须送去官府。”裴舞影笑眯眯地盯着眼前的乞丐,“教育人这种事情在下最擅长不过了。”

    着她便一手抱着油纸包, 一手拎着人离开了此地。

    看着这一幕, 在场之人连着店铺老板皆是面面相觑。

    裴舞影将人带到了一处角落, 解开其穴道后便盯着他一言不发。

    乞丐被她量的视线弄的心里毛毛的,于是在发现自己可以话后立刻求饶:“女侠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裴舞影没有理会, 只是突然出手扒下了他右边肩上的衣裳,灰色的肌肤上, 一朵暗色的梅花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同一时间,一段描述挤进了她的脑中----徐雪儿将拉下青年右肩的百褶衣,暗青色梅花赫然浮现其上,这正是青年身世的最好证明。

    哦豁, 没想到自女主现身后她竟然还有幸抓到了这个世界的男主。

    裴舞影盯着他右肩的梅花, 微微眯起了眼。

    难得遇上, 从他身上要点好处应该没问题吧?

    “女...女侠。”

    乞丐,不,这个世界的男主赵温晚感觉到右肩传来微凉感,没忍住往后躲了躲,结果却感受到了右肩传来的几乎可以将他骨头捏碎的力道。

    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裴舞影总算开口了:“我救了你。”

    赵温晚停止了挣扎,盯着那死死扣在自己肩上的手,显然是不相信这个辞。

    “若是将你扭送官府,这四十板子怕是要吃不消了。”裴舞影勾起嘴角,“但我并不算这么做。”

    赵温晚一听更是迷惑。

    “与之相反,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裴舞影道,“这个交易可是划算?”

    “这...”赵温晚侧目,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梅花沉默了片刻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霸王条款。

    裴舞影对他的识相很满意,她松开手,从荷包里面丢了几锭银子给他道:“拿去买点吃的,别饿死了。”

    而后趁着他发愣之际又看了看他灰白色的左手手掌,上面已经多了一道凡眼不可察的印记。

    这是因果印记,人自出生后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举动都会结下因果,并且在接下来的人生之中应验。

    每个人,或者每个物种都有,包括他们。

    这样的因果可以将两个毫无关系的人牵扯到一起,甚至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带来无法预料的结果。

    而这个结果就是她想要的。

    裴舞影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印记将她的手掌彻底覆盖。下一秒,印记有全数褪去,又变回了还算白净的手掌。

    她看了一眼还在呆滞之中的少年,抱着油纸包转身离开了。

    回过神的赵温晚看着自己手中的银子,又看着空无一人巷,只觉得今天见鬼了。

    不过几番思索后他只当是自己遇到了怪人---毕竟现在的开州已经聚集了不少奇人异事。

    想到这里,他便果断将银子收了起来,整理好衣服后匆匆离开了巷。

    裴舞影回去的时候,新秀大比已经开始了。

    此时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唯独叶令有些不安分地在椅子上动来动去,见她回来这才终于是露出熬到头的神情。

    “你这天下第一的身法也不怎么样嘛。”叶令从她手中抢过油纸包抱怨道,“买个东西都要这么久,再慢点你徒弟就要哭了。”

    裴舞影听闻白了他一眼,随后入座问道:“我徒弟呢?”

    “诺,自己看。”

    叶令熟练地掏出干果倒在盘子中,而后指了指石台道:“已经比了三场了,这子次次回来看不见你,那表情,啧啧,跟被遗弃的狗崽子一样。”

    着还做了一个弱无助的表情。

    对于他这种掉价的行为,裴舞影自然是鄙夷了一番,两人互掐了一阵后便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惊呼声以及喝彩声。

    两人停下闹,齐齐朝着石台看去。

    石台之上有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倒着。站着的自然是江浅书,而倒下的人.....是浮云观的大弟子,道号浮云子。

    他的浮尘落在了远处,被数道剑气划破的青色道袍上还残留了着大片血迹,一直蔓延到了石台上。胸口还在不断起伏,显然是还活着,只是没有力气起来罢了。

    这也是一个夺魁的热门人物啊,没想到竟然止步于此,还是败在了半路出家的江浅书手下。

    也不知道心里有多郁闷。

    裴舞影感叹一声后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戊戌道人,果然见他面色阴沉,浮尘之下的手死死地扣着座椅扶手,手指入木三分。

    他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看上江浅书的眼中也带着一丝杀意。

    见状,裴舞影也不客气,抬脚就将离自己脚边最近的石子踢了过去。石子以肉眼不可查的速度朝着戊戌道人飞去,最终落到了他的脚踝处。

    突如其来的钻心疼痛使得戊戌道人的脸在一瞬间扭曲起来,他几乎是立刻扭头去看裴舞影,却正好看见她把玩着手中刀,见自己看过来时还故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威胁!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戊戌道人被她激得一口气险些没有提上来,只好将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末了被呛了几口,但为了所谓的形象还不得不忍着。

    他这副滑稽模样在旁人看来便是对浮云子的不满,一时间也纷纷同情起还躺在上面的人来。

    围观了全程的裴舞影看见他这个样子,笑了笑,心情极好地从叶令盘子上抢过一块红枣糕点就这么咬了一口。

    叶令看着这最后一块红枣糕就怎么被她堂而皇之的抢走,叹着气又踢了她一脚嘲笑道:“看不出来我们的裴堂主还有母鸡护崽的潜质。”

    裴舞影回了他一脚毫不客气地道:“没想到咱们文质彬彬的叶堡主还有用阿猫阿狗比方的一天。”

    完两人又互掐了起来。

    江浅书赶回来时看见的便是两位所谓的武林高手正用手拿两个竹签在空中过招,其中裴舞影的嘴角还沾着些许糕点渣。

    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稚童玩闹。

    察觉到身后不断投过来的视线,江浅书有些无奈地将两人分开,随后取出一块方巾帮裴舞影擦去了唇角的沫渣。

    看着这一幕,叶令“哼”了一声,故意伸出手道:“浅书,还有这里!”

    江浅书还未有所行动,叶令伸出来的手就被一人拍开了。

    “休想。”

    叶令“啧”了一声,正要反驳时却听见江浅书对着裴舞影问道:

    “师尊,徒儿方才表现可好?”

    “这...”

    望着他有些期待的眼神,裴舞影一瞬间有些心虚起来。

    她要是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这兔崽子会不会很难过啊?

    “怎么办哦。”叶令的声音在一旁适时响起,“某人方才忙着跟别人眉来眼去,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人好烦啊!

    裴舞影还未来得及反驳便感觉到自己手上一紧,她回头,恰好看见江浅书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师尊可是看见了哪位故人?”

    故人二字咬的极重,如此便显得那笑容也多了几分虚假和试探。

    卧槽,叶令这张嘴真的是够了!

    裴舞影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问道:“江鸣呢?”

    正在喝茶的叶令听见她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差点呛住,倒是江浅书盯着她看了许久后这才松开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方才抽签,他又轮空了,应该稍后会轮到他比试了。”

    “又?”

    江浅书颔首解释道:“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轮空了。”

    这是什么运气?!

    裴舞影震惊了。

    以往每一届武林大会的新秀比试人数多达百余人,而他们的比试也是以抽签为主。又因为数目不定,所以出现轮空是在所难免。只是一个人连续两次轮空,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想到这里,裴舞影幽幽看了一眼身边的江浅书。

    唉,难道是因为被钦定了当反派所以注定运气不好么?

    正想着,石台那边又传来的更加激烈的欢呼声。

    三人齐齐看去,发现原来是他们方才讨论的江鸣已经站在了石台上。

    他一身白衣飘飘,身姿挺拔,面容倨傲,对于周遭的呐喊声充耳不闻。

    而他的对手是一个用双板斧的壮汉。

    两人一见面,壮汉刚想自报家门就看见江鸣拔剑攻来。

    他的速度很快,甚至在不少人眼中简直就是残影一般,不过三息时间,人和剑就已经到了壮汉面前。

    几声铿锵声传来,声音停下之时壮汉手中的双板斧也飞了出去,斧子落地时刀刃正好砍在石台一侧,发出了“咚”的一声。

    围观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半晌之后才响起更为热烈的欢呼声。

    裴舞影见状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面露凝重的江浅书没有话。

    没想到江鸣这么残暴,徒弟此行怕是凶多吉少了。

    作者有话:

    我来了我来了

    花了一个星期总算,稍微适应了东八区。

    太难了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