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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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掌心的温度,谢彦轻皱了一下眉,心里的不适慢慢涌上来。

    他还喜欢着身旁的人,但发生了那些事情,他十分清楚,两个人在一起,除了能够满足他那种变/态欲望之外,只有互相的折磨。

    “那边有个柜子。”江梓辰走在最前面,借着手电筒的光,最先看到了有可能找到线索的东西。

    趁着身后的人急忙上前,经过他们身边,挡住一部分上方摄像头的视角时,谢彦用力抽了一下手。

    但宫时攥得很紧,他并没有抽回来。

    “我真的怕黑。”宫时眼眸略有些冰冷,但话的语气,却比曾经任何一句要显得无助,“昨天你就当我了胡话。”

    握住的人,减轻了挣扎的力道。宫时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他以为是服软的话有用,正准备再几句,就见谢彦转身看向了他。

    “宫时,你怕不怕黑我不清楚,但我很讨厌被不喜欢的人触碰。”谢彦忍着心疼,另一个握手电筒的手,紧紧攥起来。

    他不清楚面前的人的话是真还是假,但在听到那句话的一瞬间,他确实犹豫了。

    不过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牵扯任何关系,他便不会再像曾经那样,对宫时百般纵容。

    接受过电疗,他把眼前的人,当成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最喜欢的治疗药。

    不论宫时提出什么要求,他都没有拒绝过。就连娄一青炸伤他的手,宫时消失的那天,他也选择了原谅。

    但他换回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越距。

    “江梓辰刚才也碰你了。”宫时气笑了,想到那时候谢彦脸上并没有不高兴的表情,又忍不住有些难受。

    他淡淡看了眼不远处的江梓辰,两个人的麦已经关了,他不担心有任何人会听到他和谢彦的对话,“那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被人羞辱了。”

    昨晚江梓辰的那些话,他到现在记得还很清楚。

    他和谢彦相处了一年的时间,这人在面对被羞辱时,会反击。就像昨晚,怼了江梓辰那样。

    但现在面前这个人,今天居然还会让江梓辰主动靠近。

    明明是他先出现的,即便谢彦有一些不正常的嗜好,也应该是在他这边接受粗/暴对待,而不是江梓辰的言语羞辱。

    看到谢彦迟迟没有反驳,宫时冷笑了一下,“怎么?被我拆穿了?”

    握住电筒的指尖,用力到发白,若不是周围漆黑一片,恐怕旁人早就发现,他一张脸也是煞白,“我喜欢什么样的,和你又什么关系?”

    “不过飞机场见过一次面,你是不是以为,我早认识你,就能对你不一样?”谢彦轻轻笑了一下,心痛到想扶着墙弯下腰,“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他确实不堪,他承认自己有病,最应该去医院看看的人是他,但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见宫时还想继续,谢彦保持着浅笑,努力让伪装不被揭下,“我现在要开麦了。”

    “这边有线索,刚才我借着光看了一下。现在我们可能要分两组,因为这边有两个门。”江梓辰摆弄着抽屉里面的一张破旧字条,轻舔了一下嘴唇。

    “我和……”谢彦转过身,正想他和谁一组,就被宫时捂住了嘴。

    “我和谢彦,你们先选,剩下的一个门,我们进去。”宫时抬头看了眼上面的摄像头,眼神极其阴沉。

    江梓辰也没有犹豫,之前宫时对谢彦好,他看着很不顺眼。但想到这人兴许和他一样,是因为同情,便没再多想,“好啊。”

    “你可要照顾好我哥哥。”江梓辰把纸条交给晋青时,笑着。

    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体僵住,宫时冷淡的笑了一下,“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看到江梓辰他们三个人想离开,谢彦皱了皱眉,想用手肘推开宫时。但他刚抬起胳膊,就被人更紧固定在怀中。

    “谢彦,周围全是监控,你如果不想每一期都被剪到没有出场,就老实一点。”宫时低下头,靠在谢彦肩膀上安静了片刻,低声道。

    谢彦垂下眼,不管怎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还是忍不住发抖。

    等到宫时松开手,谢彦已经完全做不出来任何表情,“宫时,你是不是有病?”

    听到谢彦这么,宫时手指微微弯了一下。看到这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又扭头看另一扇门,没有回应刚才的话,“江梓辰他们走了,我们也该走了。”

    他有病吗?他不认为自己有病,用尽一切办法,留住想要留住的东西和人,是最正常的。

    他从就被这么教育,一旦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就是自身不优秀,就是整个人际关系里面的耻辱。

    如果被人发现有这种弱点,会被人嘲笑一辈子。他绝对不会任自己出现这种问题。

    “离我远一点。”沉默了良久,担心一会耽误进程,谢彦攥了攥手,走向宫时的那一扇门。

    宫时在原地愣了一瞬,并没有立即跟上去。

    很早之前,就有一个人给他过差不多的话。

    若是想成为合格的继承人,不能有任何的弱点。不论是对感情,还是对事业,都要站在掌控者的地位。

    即便是受伤,也要冷静处理,不能喊疼。

    他第一次受重伤,并没有人给他包扎,只有下人捎给他一句话,“如果你不能成为足够合格的继承人,就离我们远一点。”

    他认真反思了,写的知错书也很好。那时候,他好像才七岁。

    他挂着一张几乎没有血色的脸,捂着出过事故、还在流血的手,被当众夸赞了,“这才是合格继承人应该有的样子。”

    从那以后,他就学会了伪装。对他而言,能够掌控周围的人,让他们做自己的棋子,是一件非常有安全感的事情。

    看到那扇门旁边慢慢消失的光,似乎是人已经走远,宫时慢慢回了神。

    他已经记不住,也不想记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脱离那个掌控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