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共用灵力
抗拒吗?
好似也不抗拒。
而且适才慕容筵吻他的时候, 那种不复寻常的感觉让宁既微都有些……
宁既微攥紧了指尖,骤然间发现了自己的某些异样,他一时有些不出口, 羞恼地站起了身。
卧槽!有没有搞错,只是一个吻而已,自己怎么能……怎么能有邪念呢!
宁既微慌乱地避开慕容筵探寻的眼神, 转过了身。
转身的间隙衣袖抚过玉案, 宁既微的指尖不慎触及了玉案上摆放的那一壶酒。
临谢……
酒壶微凉, 宁既微的指尖却有些移不开。透过那丝微凉, 他眼前忽然瞧见了一片云雾茫茫。
那许是在仙界,云雾缭绕之中有人随意地倚在榻上。
那人身前的玉石摆放着一个青玉般的酒杯,就那般空荡荡地放着, 不见酒壶, 亦不见酒。
“这位仙君。”不远处有人腾云而下,一袭素衣下摆曳地, 长发简单地披散着,眉目恍如画中仙。
饶是换了一袭素色, 他身上的尊崇气息依旧难以掩盖, 便连眉目都泛着细碎的灵光,那不是普通仙。
他躬身一笑,天地为之黯淡, “我见仙君闲适, 可否讨杯酒喝?”
“讨酒?”榻上倚着的那人眉宇间绕着灵气,却是淡淡的,瞧着神情有些冷清, “尊神无端前来, 竟只为了讨酒吗?”
“可惜啊……”那人眼眸极冷, 分明只是个仙君,却连尊神的面子都不给,只道:“我这酒唤作临谢,取自临泉,谢绝来客之意。送客之酒,尊神要讨吗?”
隔着云雾都能听出那人的抗拒,宁既微皱了皱眉。
“师尊?”慕容筵等不到宁既微的回答,不由得起身挡在了宁既微面前,眸中几分不解,“你怎么了?”
“我……”宁既微只觉适才那场景看得他头疼,眼底闪过一丝不适。
慕容筵垂眼,恰巧见宁既微的指尖触及了那酒壶,他低下视线,霎时间大殿内的灵力涌动,不着痕迹地分开了宁既微与那酒壶的触碰。
云雾随之消散,宁既微似是晃了晃神。
“师尊。”慕容筵扶着宁既微的肩,神情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适才的问题,师尊还没有回答我,师尊……抗拒我吗?”
“我……”宁既微又想到了自己这时的异样,他猛然推开慕容筵,“这!这有什么好回答的?”
什么抗拒不抗拒,喜欢不喜欢的,没有!
统统没有!
宁既微那逃避的架势使得慕容筵眼眸微微一眯,他了然地敛下视线,正待继续问,但慕容筵还未开口,大殿内的灵力忽然颤了颤,嗡鸣之声频发。
这种灵力不受控的境况,地府中人是无法引动的,除非是上界……
果不其然,那灵力嗡鸣之声过后,慕容筵的面前浮现出了一面水镜。
“君上……”苌舟的声音透过水镜传来,他身处海面,巨大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拍得他站立不稳,还呛了好几口海水。
“咳咳……”苌舟勉强撑在水镜前,一双桃花眼挂着水珠,很是狼狈,“您到底何时前来琨海?属下……咳咳……属下不过她!”
再往后的话语被海浪淹没,不远处红衣一晃,衣角抚过水镜,下一瞬,水镜中的苌舟彻底没了身影,水镜轰然消散。
“发生了何事?”宁既微认得那水镜中的人,宁既微初次进入轮回塔前便见过这人,依稀记得是位仙。
只是好歹是个上界仙,为何对慕容筵自称“属下”?冥王还能管得了上界吗?
慕容筵没作声,但神色愈发凝重。他调动殿内灵力,将青毓传唤了进来。
按照慕容筵的想法,他本是想让苌舟在琨海拖住她,待他刑罚一过,休养之后便会前去琨海。
毕竟苌舟灵力不足,面对她确实不算势均力敌,可他没想到,许是她太过警觉,哪怕苌舟已经用了他的心头血掩去了上仙界的气息,还是被她发现了。
现下苌舟约莫是与她正面碰上了,以苌舟的灵力修为,只怕很难逃脱。
不仅无法逃脱,还会让她再次远离慕容筵的视线。
“……我离开的这些时日,便茼山变故,我已亲至。”慕容筵取了自己的一滴鲜血交予青毓,“这血可让你在任何境况下与我传音,若是地府出了事,你用它唤我回来。”
“可是……”青毓接过那血珠,跪了下去,“刑罚刚过,君上灵力亏空,不宜离开地府。”
青毓重重地叩首,“请君上三思!”
似青毓这般淡漠的人都觉着慕容筵现下应当好好休养,那慕容筵因了刑罚受的伤必定是不容觑的。
宁既微在一旁附和地点了点头,是啊!慕容筵才受罚多久?都不过一个时辰,现下就离开地府,别中途灵力不济,晕在半路都无人知晓!
“一个月。”慕容筵做了最终抉择,着他便拉过宁既微的手,“一月未归,你强行唤我归来。”
那话冲着青毓而去,待话音散了,宁既微和慕容筵已离开地府,周遭阴暗不再,而是一片开阔,俨然是凡尘之中了。
“不是……”宁既微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双眼通红。
他缓了缓,瞧着慕容筵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又看了看现下不着地面,于云层间穿梭而过的事实,他有些怔愣,怔愣过后便是满腹的疑惑,“你现下离开地府,是去救那个仙吧?”
宁既微挣了挣,他眼见着慕容筵面色苍白,索性不敢再动了,又道:“可是你救人便救人,你为何要带上我啊?”
宁既微一非灵力高强,二非通晓古今,便是连仙界都不了解的人,慕容筵带着他去琨海有什么用?
送个替死鬼?
“先前提及系统,忘了告知师尊……”慕容筵咳了几声,云雾漂浮之间他的神色尤为坚定,“系统既是我所造,没有我,它便无法发挥功效。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那话里带着一股宁为君死的决然之气,宁既微被那话震撼了一瞬,他望着慕容筵的侧脸,某些情愫又开始不受控地蔓延。
他想,若是这样奋不顾身的慕容筵,心念往之……
喜欢什么的。
应当是……
喜欢的吧……
“到了。”
慕容筵将宁既微放了下来。
宁既微回过神,只见自己是身在一处旋涡边上。
“这是茼山山峰,与琨海连接的入口。”慕容筵解释道。
其实慕容筵所的亲至茼山,也不全然是托词,至少他身为冥王,只身前往仙界,即便是下仙界亦是不合规矩,只能通过人间与仙界的各地入口进入。
慕容筵长出了一口气,约莫是耗费了许多灵力,他面色愈发苍白了,竟瞧着有些透明。
“那个……”宁既微瞧见慕容筵这模样心下实是不好受,又看他似是勉力,想要施术开旋涡。
宁既微主动握住了慕容筵的手,“你不是受了伤吗?就别耗费灵力了。我身上有你赠予的金灵,用我的灵力,可以吗?”
慕容筵闻言笑了笑,“师尊这是在关心我?”
“少废话!”宁既微有些羞恼,“爱用不用!”
着宁既微便要将手抽离,却被慕容筵握着指尖,捉了那指腹放在唇下亲吻。
慕容筵再一次揽过宁既微的腰,舌尖触及宁既微指腹,轻轻地吮吸了一下,“师尊愿意予我灵力,我自然是欣喜的。”
“但共用灵力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师尊抱紧我,免得灵力调动时伤了自己。”
慕容筵暧昧的话音越靠越近,宁既微面上薄红,却又不敢挣开,只得僵持着等慕容筵开那旋涡,离开了茼山之后,他才声地开口。
“调用灵力……需要靠这么近吗?”
回回调用灵力都要如此,仙界那些人,若是彼此之间不够熟悉,啊不,即便是够熟悉,这种方式调用灵力,不觉得奇怪吗?
谁知慕容筵闻言却放肆地笑了一声,他松开了宁既微的指腹,忍着笑意刮了刮宁既微的鼻翼,“师尊……真是可爱。”
那松开的手昭示着什么,宁既微气性立时便上来了,“慕容筵!你又骗我!”
尼玛!在地府还什么从来没有骗过他,这出了地府马上就原形毕露!谎话分明是张口便来!
宁既微还想骂些什么,却忽然噤了声。
他闻到了海水的咸腥味。
是了,这茼山上界并非别处,那可是琨海!
先前见水镜中苌舟那个模样,兴许这琨海之中还藏着一位灵力高强之人,不准便是什么尊神之类的。
但奇怪了,水镜中苌舟还在求救来着,怎么他们到了琨海,却是连苌舟的影子都不曾见到,也没见到那位灵力高强之人?
宁既微正疑惑着,不远处的海平面缓缓地动了起来。
海水朝他们这处漫了过来,淹没了他们脚下潮湿的土地。
眼前的开阔与光亮消失不见,转而是一片雾蒙蒙,什么皆看不清。
海水的潮气弥散在宁既微和慕容筵周遭,便连慕容筵设下的结界都不管用,那潮气扑面而来,穿透了结界,甚至穿透了冥王的灵力屏障。
慕容筵面色终是敛了下来,他眼底的笑意不再,一脸寒霜冷得吓人。
“是潮雾。”慕容筵靠了过来,面对面拥着宁既微,他侧脸贴上了宁既微的脖颈。
那雾气朦胧了宁既微的双眼,也成功让他忽视了和慕容筵之间的距离。
腰间拥着的手似是用上了全部力气,他听见慕容筵极为镇定地开口:“师尊,我将后背交予你。”
“别让我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