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短暂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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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苌舟祭出了慕容筵赠予他的心头血, 血滴在宁既微身前散开,挡去了那人形的灵力,形成一道血红的屏障, 笼罩在宁既微身上。

    那道屏障暂时挡去了人形的袭击,但也撑不了多久,只是一滴心头血而已, 对抗赤虞这种灵力高强的仙君着实是有些吃力。

    逐渐的, 那屏障变得愈发稀薄。

    “不想死的话就让开!”赤虞操纵着银镯, 红绸又多了数条, 再次沿着潮雾而来。

    “你还是让开吧……”宁既微咳了咳,他只觉着肺腑的痛楚加剧,但这既然是针对他一人而来的, 没必要搭上苌舟的性命。

    “不行!”苌舟很是坚定, 他甚至咬破了自己的指尖,以自己体内的鲜血维持那道屏障, “许多年前,我曾亲眼见到尊神陨落。我知晓君上的心愿, 也很后悔昔年没有机会同您并肩作战。”

    “但是请您相信我, 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您的!”

    苌舟顶着赤虞的灵力压制,拼了自己所有的灵力,尽数附在那道屏障之上。

    可饶是如此, 苌舟与赤虞之间的灵力差距也不止一星半点, 眼见着那道屏障被赤虞的灵力压得透出了一丝裂缝。

    赤虞眼中浮现出了一抹血色,“找死!”

    她猛然施压,往前走了两步, 距离一旦缩短, 那灵力压制便好似被缩短了一大截, 铺天盖地而来。

    屏障轰然一声,碎了!

    正在这时,拥着宁既微的慕容筵眼中的疯狂被隐了下去,转而无边冷意,他敛下了眸光,趁着宁既微无力阻止他时转过了身。

    属于冥王的灵力快速凝聚了上来,补上了屏障碎裂所露出的缺口。

    强大的灵力与赤虞的灵力压制相对抗,一时间难分伯仲。

    赤虞却在那时露出了诧异的眼神,“这怎么可能?你已被贬下界,你的灵力如何能与我抗衡?不对……”

    赤虞看着慕容筵周身流转的灵力,像是在看着一个疯子,“你在消耗神魄之力?”

    “快走。”慕容筵没有回答赤虞,反而是抽空抛给苌舟一个玉佩,“这玉佩上有我的灵力,可保你返回上仙界,接下来的事,不用你插手了。”

    “可是君上……”苌舟握着那玉佩,撑着起身,桃花眼微红,“您转身……当真无妨吗?”

    苌舟可记着这潮雾的威力,他担心慕容筵陷入心魔之中。

    “无妨。”若是慕容筵没有猜错,赤虞操纵潮雾确实不甚得心应手,因而只能困住比她灵力低微的人。

    而现下慕容筵消耗神魄之力,灵力回到了昔年巅峰时期的一半,其实是比赤虞全盛时期的灵力还要高出一些的,这样一来,赤虞操纵的潮雾便失效了,不会对慕容筵有任何迷惑作用。

    “还不走吗?”慕容筵快速在半空中画了一个阵法,他躬身将那阵法引向海面,一时间自他脚下蔓延出无数梵文。

    那梵文形成一个包围圈,先是包围了慕容筵和宁既微,而后那包围圈分了一道分支,朝赤虞而去。

    赤虞似是对那梵文极为厌恶,梵文所过之处她能躲则躲,甚至放弃了她灵力幻化而成的人形,不住地往后退。

    那梵文苌舟再熟悉不过,那是慕容筵在上仙界时自创的术法,既然能施展上仙界的术法,那就代表慕容筵现下的灵力并不算稀薄……

    “君上……”苌舟不舍地看了慕容筵和宁既微一眼,“那我走了,君上若是需要我的话,随时传召。”

    眼见着苌舟的身影消失在潮雾之中,慕容筵终是松了一口气。

    他抬手将宁既微拥了过来,在宁既微颈后画了一个术法,随后挤了一滴鲜血滴在那术法上。

    “你在这圈中待着。”慕容筵捧着宁既微的脸,仔细地叮嘱着,“不要乱跑,尤其是不能转身!听明白了吗?”

    “嗯。”宁既微应了一声,纵然他这时有满腔的疑问,但他也知晓此等境况刻不容缓,他不能扰了慕容筵作战。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让慕容筵分心。

    “昇清,你对我好狠的心啊!”赤虞瞧着宁既微身前的人形彻底消散,最终回归于海面,眼底显出一丝不甘。

    慕容筵上前挡着宁既微,指尖以灵力凝聚出一把长剑,他眼底寒霜,甚至带着一丝戾气,“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赤虞笑了一声,有些讽刺地道:“我唤不得,你身后那位便唤得了?”

    “我始终不明白……”赤虞纤白的指尖抚着腕上的银镯,那银镯霎时多了几分亮泽,瞧上去竟溢满了灵气,“纵然昔年我有着私心,但这罪责,帝君也罚过我了,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呢?”

    “甚至于现下成了冥王,你还是心心念念地要杀我!”赤虞眼底的血色愈甚,“人间常,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追杀我这么多年,便是连半点恩情都不念吗?”

    “你闭嘴!”慕容筵被那话刺得全身发抖,宁既微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模样,好似受了莫大的屈辱。

    “听不得吗?”赤虞放肆地笑了起来,“可这明明是实话!”

    “闭嘴!”慕容筵周遭的灵力瞬时失了控,他神情疯狂,掌心中灵力幻化的长剑破开虚空,直往赤虞那处而去,“我让你闭嘴!”

    慕容筵此举正中赤虞的下怀,她太懂如何激怒慕容筵了,没什么能比昔年丑事更让慕容筵失控。

    而慕容筵一旦失控,那某些细节他就会忽视得干干净净……比如,在那潮雾中,无形升起的白绸。

    赤虞在未被帝君责罚之前,也曾是上仙界数一数二的人物,除却上仙界那些个仙尊,仙尊之下便属赤虞的灵力最为高强。

    而除了灵力,赤虞在上仙界广传的还有一物,便是她手上的银镯。

    银镯暗时生红绸,亮时生白绸,红绸主压制,而白绸……主灭杀!

    “慕容筵!”白绸绕后袭向慕容筵,这一幕被慕容筵身后的宁既微瞧得清清楚楚。

    宁既微实是不能坐以待毙,他刚想冲出慕容筵为他设下的包围圈,却觉脖颈一痛,他后颈的术法起了作用,慕容筵滴下的那滴鲜血似一条毒蛇钻入了宁既微脑海之中。

    宁既微顿觉浑身无力,他捂着后颈,跪倒在包围圈中。

    与此同时,宁既微所承受的痛楚通过它体内的系统传入慕容筵心口,慕容筵被刺得一顿,眸中疯狂骤然停歇。

    他手持长剑往后一挥,灵力横劈,斩断了身后袭来的白绸!

    强大的反噬之力通过那断裂的白绸传来,赤虞被震得身躯一晃,不由得呕出一大口鲜血。

    她手中的银镯霎时暗了下去,隐隐出现了一道裂缝。

    “昇清仙尊……果然名不虚传。”赤虞猛然咳了几声,她脱了力半跪在海面上,唇角溢出的鲜血不断地往下流,“纵然消耗神魄之力,亦是能一举毁了我的灵力,赤虞佩服。”

    慕容筵缓缓靠近,他举着长剑,剑尖抵在赤虞身前的海面上,“昔年恩怨,你害得成溟堕落为魔,此仇,该清算了!”

    “为了成溟?”赤虞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原来如此……我还当仙尊面薄,总拽着昔年那桩丑事不放,想杀了我以泄心头之恨,却不曾想仙尊竟是为了成溟!”

    “哈哈哈……”赤虞疯狂地笑了起来,“可是他成溟心思不纯,不能坚守本心堕落成魔,因此落得个永世轮回的下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妨问问他本人,他恨我吗?”赤虞擦了擦唇角的鲜血,勾起甚为魅惑的一笑,偏了偏头。

    那视线恰好落在宁既微身上,看得宁既微很是不适,她道:“仙君……你恨我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

    宁既微思绪混乱得很,压根听不进赤虞所的话。

    许是怕赤虞再出什么妄言,慕容筵索性筑起了结界,彻底隔去了赤虞和宁既微的视线。

    “瞧瞧。”赤虞笑着摇了摇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哪有什么恨意可言?既然他都不在乎,那仙尊你又何必追着我不放?累不累啊?”

    闻言,慕容筵眼底的戾气有些压制不住,“如若不是你,成溟根本就没有犯错的可能!”

    “是吗?”赤虞鄙夷地往后瞧了一眼,纵然看不见宁既微,她眼底那鄙夷依旧不曾消退,“难道不是因为他不够信任你,自作自受吗?”

    “纵然没有我,他心性不坚,被妖界随便挑拨几句便能蛊惑了去,可笑啊……”

    赤虞嗤了一声,“我当初便过,他成溟不过是一个下仙界的蚂蚱!仗着被陌元天尊收为弟子便沾沾自喜,妄想攀升至上仙界,甚至妄想攀上仙尊你!他也不看他自己的模样,他配吗?”

    望着赤虞那失态的神情,慕容筵手中的长剑收了起来。

    “我改变主意了。”慕容筵眼底漫上一丝疯狂,他轻轻地笑了笑,冰冷得骇人。

    他指尖在半空中虚虚一握,金色的流光顿现,一条浑身长满倒刺的长鞭便出现在他手中。

    那长鞭的尾部似是没有尽头,拖着愈发纤细的鞭身,金光缠绕。

    那是……斥神鞭!

    昔年慕容筵被贬下界,这斥神鞭无法为他所用,便只得丢弃于凡尘之中,现下他消耗神魄之力,变相地恢复了仙尊的身份,便能短暂地驱使斥神鞭。

    “让你死太过轻松了……”慕容筵拉长了音调,眼底满是狠戾与疯狂,“不如这样,你适才提了成溟许多次,提一次,我便罚你一鞭。”

    “总共……十二鞭!”

    作者有话要:

    赤虞的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件事有误会,阿筵是C,绝对的C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