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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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目组也将父母请了过来,却不想母亲当着数台摄像机在直播现场给姐姐下跪,希望她不要耽误弟弟的后半生,人们这才知道弟弟快结婚了。

    姐姐穿着朴素,弟弟一身名牌,可见姐姐被认回来后并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待遇。

    本来她还存着一丝侥幸,感觉父母会站在她这边,没想到两把刀深深刺进了心脏。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这刺眼的一幕都满腔愤懑。

    宋意澜冷眼看着舞台上的闹剧,漂亮的桃花眼中没有半点波动,如同深冬寒潭,沉静无波。

    按照往常的节目流程,接下来该调解席观众上场了。

    这里也是金句频出的地方,导演甚至都想好了这期的噱头,只盼着能会道的调解席带给他惊喜。

    导演指挥着摄影师将镜头拉过去,发现今天来救场的新人竟然泪流满面,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透明珠子一颗颗往下滚,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就这样安静的掉泪,却引起了周围人的共情,往常舌灿莲花的辩论能手哽咽着发不出声音,针砭时弊的网红教授红了眼眶。

    就连现场观众被带动的也难受不已,一口气压在心底喘不上来。

    因为这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直戳泪点,将现场气氛推向高-潮。

    许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的这么伤心,大概是想到了宋意澜欢喜的不顾一切将自己的肾给弟弟,最后却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在背后捅刀。

    沈家父母坏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们爱的不过是弟弟和占了自己亲生女儿位置十几年的沈舒鸢。

    当时她看的时候看着宋意澜一步步被黑暗吞噬,那种绝望她感同身受。

    导演将给了许挽一个长镜头,她像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就算是静静地坐在一边哭也自带发光体。

    许挽注意到镜头切到自己这里来,连忙擦干净泪水,脸上也有点懵,微微瞪大的双眸中带着懵懂,迟钝的眨了眨眼睛。

    一双浸了水的眸子像是深蓝色幕布下皎洁的月亮,清澈动人,越发显得柔软娇媚。

    往常不是没有感动的事件,但这还是调解席第一次被带动着没了往

    日的言辞犀利,多了几分真情流露。

    很快节奏被拉回来,调解席主要战斗力出征。

    “多给许挽几个镜头。”导演告诉身边的摄影师。

    这期没有笑点只有泪点,而许挽恰到好处的直接将人带到情绪里。

    直到节目结束,男人也没有要把一个肾给姐姐的意思,父母依然坚定的站在儿子这边。

    节目组只负责尽力调解,结果怎样还是要尊重主人公的意愿。

    看着蹲在舞台上哭的伤心的姐姐,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外人也只有感慨唏嘘的份。

    许挽见到舞台上被留下的姐姐,拿了包纸巾递过去。

    许挽的情绪明显要比刚进入节目组时低落,换好衣服从更衣室拉开门就见宋意澜等在外边,鼻子突然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宋意澜走进更衣室,锁上门,窄的空间中只能听到许挽微弱的啜泣声。

    由于关了灯,宋意澜半边脸隐在暗处,看着坐在沙发凳上突然情绪失控的许挽,她蹲下身揩净她脸上的泪,却将妆面弄得糊成一团。

    许挽越哭越凶,盈满泪水的眼睛看向她,“如果你是姐姐,知道了现在的结局当初还会捐骨髓吗?”

    宋意澜瞧着许挽殷切的目光,放佛她回答错误某种信念便会崩塌般,她默了默,声音柔软,“不会。”

    许挽脸上扯出一个类似笑的表情,终于止住了眼泪。

    宋意澜松了口气,悄悄攥起的拳头松开。

    若是许挽再哭下去,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哄。

    直到许挽抽咽着拿纸巾擦干净脸,宋意澜仰头看向许挽,浅色瞳孔清澈见底,“姐姐,你在为谁伤心?”

    “一时感慨。”许挽躲闪开她探究的目光,吸了吸鼻子,站起身伸手开门锁,拉开门前看向宋意澜,带着鼻音,“我下台后哭的事谁都不许告诉。”

    宋意澜扬起嘴角,勾出一道极浅的笑,“嗯,秘密。”

    -

    许挽收拾好心情离开节目录制现场。

    李叔已经在楼下等着,许挽见到这辆宽敞的suv时挑了挑眉。

    实际上公司并没有给她配车,咖位不够,就一辆电动车,跑的场子远的话就公交车或者车,再远点出了省的还能报销飞机票经济舱。

    许挽能坐上专属私

    家车算是宋意澜这个助理自己带过来的好处。

    两人并排坐在车后座上,中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许挽不自在地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人前这么失态。

    许挽不动声色的瞟了眼闭着眼睛假寐的宋意澜。

    她并不想费力去改变什么,若是穿过来后并没有阴差阳错的与宋意澜纠缠在一起,她也不会去自找麻烦,但现在她的意难平就在身边。

    让她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宋意澜被伤的体无完肤。

    但又没办法直接告诉宋意澜结局。

    许挽没由来叹了口气。

    宋意澜这边......走一步看一步吧,当务之急是赚钱,养活自己。

    许挽仰面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树冠,阳光从细细密密的树叶缝隙中洒下来,在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现在日头渐高,叶子被晒得发亮,她不自觉的眯起眼睛。

    昨天直到天微微放明才睡过去,现在吹着空调放松下来有些昏昏欲睡,许挽看着不断从眼前略过的街边铺面眼皮缓缓沉下去。

    梦里,许挽浑身冰凉,站在熟悉的房门前推开门看进去,趴在电脑前的人没有声息,四周无尽的寒冷侵袭着身体。

    好冷。

    重新面对自己死亡让许挽升起一股无力感与绝望感,她迷惘的看着桌上趴着的人,伸手去触碰却落了空。

    许挽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柔软的枕头以及坚硬的床板。

    许挽迷茫的盯着天花板,她究竟存在于哪个世界?

    -

    “阿澜。”

    安静的车内骤然响起近乎于呓语的两字,空气似乎凝滞的片刻,宋意澜蓦然睁开双眼。

    旁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她昨晚听挽挽睡着的呼吸声听到很晚,一大早爬起来到现在,微烫的阳光将睡意晒了出来,没想到迷迷糊糊间听到了这声温柔的低喃。

    许挽寻着温凉舒服的皮肤靠过来,手指无意识的攥着衣角。

    宋意澜偏头看过去。

    许挽睡的很不安稳,侧着身子整个人蜷缩起来,头缓缓朝这边靠过来。

    宋意澜往中间偏了偏,恰好许挽的头落在肩上。

    女人身上的木质冷香随着呼吸钻进心里,痒痒的,像是有人拿着柔软轻飘的羽毛轻轻刮了下心尖上的软

    肉。

    她偏头看过去,许挽微蹙着眉头,鸦青色眼睫轻颤,没有涂口红的嘴巴带着淡淡的粉,唇型饱满,水润诱人,再往下,微敞的衣领处露出一抹雪色。

    宋意澜目光像是被烫到般迅速转开,握住许挽的手也移开,闭上眼睛假寐。

    “阿澜,好冷。”轻喃声再次将宋意澜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这声音十分脆弱,像是绝望间抓住了一根稻草,心翼翼又满含希望。

    “姐姐,我在。”宋意澜叹了口气,终究是受不了那声“阿澜”,轻轻托着许挽靠过来的头,轻手轻脚的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盖在许挽身上,重新让她靠过来,衣服下无意间握在一起的手却没有再松开。

    不知不觉间两人靠的更近,宋意澜闭上眼睛任由许挽靠着,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往日满是沉郁的眉梢间如今染了几分愉悦。

    宋意澜心底轻叹,以前她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甚至对此嗤之以鼻。

    但昨晚那双眼睛勾的她失了心,借着醉酒一夜的放纵让她彻底沉沦。

    却不想,许挽并不想与她纠缠,连昨夜的事都没有勇气承认。

    “姐姐,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