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海王总裁(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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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崽,一个大声号啕,一个低声啜泣,哭声错落有致,此起彼伏。

    因为车厢内空间不大,哭声就显得更加清晰,高低二重奏在司行简耳边响起,让他也像崽崽那样皱起了眉。

    司行简面对别的事情都能游刃有余,可现在面对着两个哭闹的孩子却有些束手无措。

    要不就让他们哭着?等他们哭累了,不定就休息了。

    司行简不负责任地想道。

    但也终究只是想想,他沉默了一会儿,见哭声丝毫没有停歇的趋势,只好干巴巴地开口劝道:“行了,别哭了。”

    然后,赵安瑞的哭声更大了些。

    司安锦倒是一直不想哭,可她忍不住,听到爸爸的声音后,更是使劲儿抹眼泪,可是抹的没有流的快,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在浅色的裙子上洇出一团花。

    司行简:……

    这,还不如不劝呢!

    他伸手拿出一包纸巾,想递到后面先让两只崽把眼泪擦一擦。

    而一旁一直不明白状况,也不关心周围发生什么事情的崽崽,却越来越不耐烦了,他讨厌这样聒噪的环境,尤其是这刺耳的魔音还离得他这么近。

    他烦躁得抓狂,又不知道些什么,就伸手往身边拍去。

    坐在他旁边的是司安瑾,被这“啪”的一声响吓了一跳,她一时忘了哭,愣了一下就开始连连嗝。

    不过,崽崽其实没到司安瑾,因为他的胳膊短,又被安全座椅束缚着,那一巴掌结结实实地在安全座椅的扶手上。

    司行简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大崽还在哭嚎,二崽着哭嗝扭头看弟弟,最的崽捧着自己的手,无声地流着泪。

    ——那是因为疼痛流下的生理性泪水。

    司安瑾连忙捧着弟弟的手轻轻呼气,心疼地问:“疼不疼啊?”

    这下,司行简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到附近可以停车的地方停了车。

    他先是检查了崽崽的手,发现没有骨折才放下心,也轻轻呼了两下,对崽崽:“不能随便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自己不疼吗?”

    他也不管崽崽能不能听懂,在不在听,但他不能不给崽崽讲清楚。

    三个孩子的事情,要一步一步解决。

    既然崽崽没有什么大事,司行简就看向了二崽,见她睫毛还泪水浸湿,变成一绺一绺的,可是眼中满是担忧和自责。

    “对不起……”司安瑾很声地。

    她没有照顾好弟弟。

    司行简把湿巾递给她,轻声问:“你为什么要道歉?”

    “弟弟他……都怪我。”

    “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脾气不好,又不出来,这才比较着急,不怨你。”

    司行简看她拿着湿巾也不用,干脆抽出一张给她擦脸。

    “不管你以前在什么样的家庭,以后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有我,还有哥哥和弟弟,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司安瑾第一次抬头认真看她这个相处不到一天的爸爸,她不再像之前的偷偷量,而是直视着司行简的眼睛。

    里面写满了疼爱和认真。

    司安瑾眨眨眼,然后泪水就毫无征兆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下。

    司行简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其实内心慌得一批:怎么又哭了?

    难道他错了什么话,勾起了她的伤心事了?

    好在司安瑾很快就自己抽了一张纸巾,还似乎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从指缝中溢出了一声“嗯”,这是在回应司行简刚才的话。

    司行简有些意外地挑眉:这是哄好了?

    看来他在哄孩子方面还是很有天分的。

    司行简在心里给自己悄悄点个赞。

    他将目光移向了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的赵安瑞,本来以为赵安瑞年纪大一点,会更懂事,结果这一场闹剧都是他引起的。

    “好了,你弟弟妹妹都不哭了,就你还在鬼哭狼嚎,还是在两个的面前,丢不丢人。”

    有着大哥包袱的赵安瑞可受不了这样的激将法,登时不讲究地拿着袖子擦眼泪,两眼肿着,还带着哭腔反驳道:“谁鬼哭狼嚎了?我只是发泄一下情绪。”

    司行简也不戳穿,反而配合地敷衍道:“是,你没有哭。”

    “哼,我算是想明白了,不是我妈不要我了,是我不要她了,我以后再也不联系她了。”赵安瑞话得硬气,可是控制不住的眼泪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司行简:“不定你母亲只是有事情在忙,等她看到了,就会给你回消息的。”

    赵安瑞撇撇嘴,:“什么事能忙到把我忘了?不定就是忙着成立新的家庭,以后她再生了弟弟妹妹,就真的不要我了。”

    司行简心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希望母亲有自己的生活。

    但他识趣地没有出口,不然怕赵安瑞又要开始嚎啕了。

    他真心地建议道:“要是你更喜欢和母亲一起生活,其实也可以回去的。”他还怕赵安瑞多想,补充了一句:“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呜哇……你也不要我了……呜呜……”

    那一句强调完全没有用。

    司行简叹气,接着解释:“没有,你喜欢哪里就呆在哪里,你要是想母亲了,也可以回去看看她。”

    “谁想她了?我才没有。”

    “好,好,你没有。”

    只要你不哭,随你怎么都行。

    司行简暂时不想细究赵安瑞心里是怎么样的别扭,只要耳边安静了就好。

    *

    接下来就十分顺利地回到了家。

    医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司行简请他们进去,发赵安瑞带着妹妹去探索房子。

    他将崽崽收拾干净,又换了一身方便的衣服,才去见医生。

    司行简开门见山,先把之前崽崽检查的结果放出来给他们看。

    “孩子的发声器官没有问题,但是从昨天到现在,只过两个字,是因为我没有给他抹香……咳,儿童霜。”

    一个医生走到老老实实坐在一边发呆的崽崽面前,晃了晃手,见崽崽毫无反应,又轻声哄道:“宝宝,叫叔叔,叔叔就把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他是儿科的医生,气质温和,声音温柔,还自带了哄孩子的玩具。

    但是崽崽依旧不为所动。

    医生也不觉得尴尬,进行了各种尝试,企图吸引起这个孩子的注意。终于,到他拿出一个螺旋桨“呜呜”转动的飞机时,崽崽给了几分反应。

    那位医生不确定孩子是对响声还是对转动的螺旋桨感兴趣,就又拿出了另一件会转的玩具,见崽崽依旧盯着看得目不转睛,他又收起了,播放一段特别热闹的音乐。

    许多孩子听到这样的音乐都会高兴地手舞足蹈,可是崽崽又不耐烦地皱起眉。

    医生看向司行简。

    司行简会意,回答道:“他好像很喜欢会转的东西,之前就盯着大风车看。开始他会对着哥哥的喊叫有反应,我原以为是他会和孩子有共鸣,有想要交流的愿望。结果……如你所见,似乎只是不喜欢吵闹。”

    另一个医生问道:“您之前的儿童霜?”

    司行简沉吟一下,答:“他似乎之前养成了习惯,今天早上不抹儿童霜就拒绝吃饭。”

    几位医生对视一眼,也没出什么。

    他们都多少了解点老板的八卦,知道这孩子是才被老板接回来,之前过得并不好,他们不能这么武断地出来自己的猜想。

    “孩子还有别的什么异常之处吗?”

    司行简把见到崽崽后的情形仔细回想了一番,有条不紊地回答:

    “他见了鲜血不会害怕,反而去捂伤口,对毛茸茸的动物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我第一次见他,想抱他走,他咬了我一口,是因为我没有带上他的猫,之后就再也没有抵抗。”

    司行简那时还以为是父子之间的血脉天性使然,还暗自得意了一会儿。结果后来就发现崽崽对谁都这样,一抱就走,完全不带反抗的。

    “他不喜欢动弹,不喜欢穿鞋,经常坐着,他对着哥哥姐姐也不亲近。”

    一般孩子都很喜欢和孩子凑在一块,司行简看过一段视频:一个才会爬的幼崽,像个虫子一样跟在姐姐的身后。

    司行简又想到,第一次见去崽崽时,李慧慧喊了一声,崽崽就动弹了。

    他心里有点酸涩,莫非母子之间的天性就这么强?明明李慧慧对崽不好。

    但司行简还是平静地把这一点给医生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他能够自己洗漱。”

    几个医生又轮流到崽崽面前,用了各种方法测试,然后又凑到一起商议了一会儿。明明他们中随便一个都能得出诊断结果,可硬是被他们搞出了会诊的架势,最后一个看着比较有资历的医生对司行简:“初步诊断,应该是自闭症。”

    司行简早就有猜测,也不觉得意外,淡淡问道:“能治好吗?”

    但他这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落在各位医生眼中,就觉得传言是真的了。

    他们老板果然对孩子一点儿也不上心!

    作者有话:

    崽:我倒是希望他对我不上心,太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