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骗子大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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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行简只让崽崽看了一集,就给崽崽洗澡,让他睡觉。

    要是一般的蛇,二十天洗一次澡比较合适。

    但这是他家崽,要是崽崽二十天都不洗澡的话,他大概不能接受。

    司行简让崽崽自己在水中玩了一会儿,就把扑腾个不停的崽崽捞出来,用浴巾包住。

    崽崽现在身体灵活多了,也不像他第一天见到时那样几乎整天都在睡觉,一天大约能有五六个时都是清醒的。

    被浴巾包住的崽崽不安分地扭着身体,想要挣扎出去再玩一会儿水。

    司行简警告道:“再闹,明天你就不用洗澡了。”

    崽崽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他敏锐地感受到其中的威胁意思,很快就把脑袋垂了下来,不再扭动。

    司行简把崽崽擦干后拿出来,就看到没精采的崽崽。

    他也没哄崽崽,只笑着用指尖挠了挠崽崽不太明显的颈部,然后崽崽脑袋一歪躲过去,张嘴咬住了他的食指。

    崽崽的牙齿虽然尖,但远比不上没长牙的孩咬人疼,崽崽把这当成一个游戏,好一会儿才放开。

    他的脑袋里装不了太多东西,很快就忘了要玩水的事情,重新活泼起来。

    灵巧的脑袋绕着司行简的手腕左探一下,右探一下,像是在躲猫猫。

    结果绕着绕着,就把自己缠住了。

    司行简看着犯蠢的崽崽,无奈的笑笑,把崽崽解开摆好,哄他睡觉。

    *

    医院中。

    警察正在和盛一帆了解情况。

    其实本来警察担心盛一帆的身体撑不住想缓两天,但盛一帆主动提出要配合。

    就算警察不来,盛一帆也算报警。

    她现在已经知道她是出事的第二天才被人送往医院,而现在她已经在医院呆了五天。

    她本来是有点怀疑她是没有死的,但一听她是第二天才被她的不知名的“丈夫”送来的,就知道她是真的死了。

    不然盛博文应该立马送她去医院。

    盛博文一怒之下失手杀了她,之后不把她送往医院,显然是想隐瞒她的死亡的事实,甚至连她肚子里的生命都不顾了。

    她把当晚发生的事了。

    盛博文知道她怀孕,孩子还不是周天羽的,就把她的手机都收了,还把她锁在房间里,让她胎后“嫁”给一个死人。

    他又一次拿外婆来威胁她。

    这一次她反抗了,没想到盛博文会发疯成那个样子,直接捂住她的嘴,想要砸她的肚子,给她物理堕胎。

    她这才发现,原来盛博文是个疯子。

    为了钱,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她挣扎中咬了盛博文的左手,被激怒的盛博文直接把她的脸按在枕头上,骂她不知廉耻,让她听话不能做任何反抗,他还:“你就和你妈一样,一样不听话,一样该死!”

    是盛博文硬生生把她捂死的。

    可现在她还活着……

    而且那时候,她似乎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围着,腹部也没有感到疼,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梦一般,她并没有那种面对死亡的恐惧。

    盛博文性格很偏执,控制欲强,没有什么本事还自负得很,其实只敢对她这样的弱者下手。

    面对像周家那样的人,就变得一脸谄媚,努力讨好。

    她对盛博文只有恶心和厌恶,没有什么惧意。

    盛一帆努力静下心,尽力多回忆一些细节,让警察能早点把盛博文绳之以法。

    她以前只觉得盛博文重男轻女,对她不关心,只想拿她换利益,可她没想到他会狠心到杀了她。

    就算对方是她的父亲,她也不可能忍气吞声。

    警方掌握的证据,再加上盛一帆的证词,证据已经足够了。

    除了盛博文动手时留下的痕迹,还有他作案过程留下的录音。

    怀了宝宝之后,盛一帆就很注意防辐射,不怎么常用手机。

    她买了个录音笔,录点自己念的故事和诗词之类,给宝宝做胎教。

    她被盛博文关起来的时候,就只能给宝宝读读书。

    那天晚上,她一见盛博文进来,就把录音笔塞进卫生巾里……

    盛一帆一直不觉得那是她家,一旦进到那个房子里,她就像是在玩潜伏一样,把值钱的、涉及自己隐私的东西全藏起来。

    没想到,她那些心的举动还有派上大用场的时候。

    现在她就等着给盛博文定罪量刑那一天。

    *

    司行简是在盛一帆醒来的第二天下午才去的医院。

    他看崽崽睡得安稳,又嘱咐兰兰不能离开崽崽半步后,才有点不放心地离开。

    他也不想把崽崽留在家里,可崽崽又不是能揣进口袋的宠物蛇,而且他去的又是医院,带着崽崽实在不方便。

    但医院这一趟,他又不能不去。

    崽崽的身体还在医院呢。

    司行简希望能和盛一帆商量好,争取把崽崽的身体早点带回来。

    不定崽崽和自己的身体一接触,就自己回去了呢?

    他现在还没找到引魂入体的方法,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让崽崽恢复正常。

    司行简到了医院之后,先去看崽崽的身体。

    他隔着玻璃看了崽崽的身体许久,总觉得崽崽的身体似乎长大了一点点,但也有可能是他的错觉。

    司行简指尖轻点着玻璃窗。

    好想抱一下软乎乎的崽崽。

    家里那个也软乎乎的,但总归不太一样。

    那个只能缠在他胳膊上、搭在脖子上,他很难把已经一米六的一条抱在怀里。

    他要双手才能托住崽崽,就像是捧着一根白色的哈达。

    那画面……

    要是崽崽本来的身体的话,他就可以好好抱着了。

    司行简收回自己的手,深深看了崽崽一眼,才转身准备上楼。

    一旁经过的护士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惜和同情。

    这么年轻又喜欢孩子的爸爸,面对一直没有醒来的宝宝,却坚信宝宝有醒来的一天,他还这样故作坚强,维持着礼仪从没有对医护人员发脾气……

    真是太可怜了。

    司行简:“……”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他心底虽然有一丝疑惑,但也懒得去追究。

    司行简走到盛一帆的病房前,轻轻敲门。

    正在听吴嫂讲育儿经的盛一帆,听到这不重的两声敲门声,忽然有预感来的人是谁。

    吴嫂走过去开门,“先生,您可来了,太太都醒过来一天了。”

    “嗯。”司行简没有解释,让吴嫂暂时回避一下,就进了病房。

    他照常看了一眼盛一帆的神色,确实比之前好了许多,但他还是问道:“感觉怎么样?”

    而盛一帆看到他的脸,既觉得意外,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虽然过去大半年了,但这张具有辨识度的脸,盛一帆还有点印象。

    再加上男生很少有人留长发,还有之前好多人都提到过孩子的父亲……

    那么这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

    盛一帆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并不是因为什么爱情。

    她只见过这人那一面,大多数时间还在睡着,两人都没什么了解,更别提感情了。

    她在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之后,也一直没有去那家度假村查过。

    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意孩子的生父是谁,她只想把孩子当成她一个人的。

    现在给宝宝提供精-子的那个男人找来了,她觉得好尴尬啊。

    “挺,挺好的。”

    盛一帆像个学生,回答完问题就低下头,不知道该什么才好。

    她本来以为不会再和这个人有交集的,谁能想到会这么巧。

    司行简就开门见山地:“要是身体撑得住的话,我们聊聊?”

    “哦,好。”本来她有很多疑惑的,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问。

    司行简完全掌握着主动权。

    他在沙发上坐下,开口道:“你出事的那天盛博文联系我,家里闹鬼。我第二天上门两次,第二次去的时候就见到你躺在空调房里,已经没了气息……”

    对盛一帆,他就没必要隐瞒太多,毕竟崽崽的情况还要她知情。

    他只是没有她母亲的事情,既然她已经去世那么多年,现在出来也只是徒增遗憾。

    盛博文动手杀了盛母,而盛母既不甘又有恨,死后就一直在用阴气影响盛博文。

    长久以往,盛博文就变得暴躁易怒,还不-举。

    自己一向听话的女儿胆敢反抗,甚至还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怀了孕,这对于一个本来就心术不正又心理不太正常的人来,无疑是火上浇油。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盛一帆的母亲本意是想杀了盛博文,保护盛一帆,可在某种程度上,却造成了盛一帆的“死亡”。

    还有盛一帆的怀孕,也增加了盛博文的杀心。

    这当然不能怪受害者,但也不能否认其中的因果联系。

    不过也正因为盛一帆没有放弃这个孩子,才能转危为安,或许今后会真的一帆风顺。

    司行简把事情大致给盛一帆解释一遍,又问:“你还有什么疑问?”

    盛一帆愣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所以,你,你是个道士吗?”

    “算是吧。”

    “那,道士也,也能……就是,不用守色戒之类的吗?”

    一直很淡定的司行简也忍不住有几分错愕,她想问的就是这个吗?

    是他不太懂现在女孩子的脑回路。

    其实盛一帆问出口之后,就恨不得扇自己个大嘴巴子。

    天知道她只是太过震惊才口不择言的!

    她一点儿也没有质问或责怪他的意思,也没有要他负责、今后一起抚养孩子的意思……

    很好,她现在是真的死了,社死也是死。

    她刚想“我就随口一问,你不要放在心上”,司行简就回答道:“不同的派别有不同的规矩,道教主要分为全真派和正一派,正一派是居家道士,只是信教,不用收那些戒律。”

    甚至都不必蓄发挽髻。

    这一点司行简就没,他怕万一她再问那他为什么要留长发,那他总不能是为了能更好地骗人吧。

    盛一帆:“……”

    这么认真地解释,让她更尴尬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