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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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骆明浩的骨灰被骆长轻带走了。”

    骆穗岁阖上眼皮,只轻轻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保镖见骆穗岁没有别的吩咐,收回目光,驱车离去。

    骆长轻盯着消失在尽头的车辆,怀里抱着骨灰盒,站在冷风中,身体不自觉地轻颤。

    她没有来见骆明浩最后一眼,但是她知道,除了她再无别人能给骆明浩收尸了。

    “姐,这边园陵风景很不错,价格也便宜,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耳边传来推销人员的声音,骆长轻不愿理会,径直穿过人群向外走去。

    “真是不孝女,连个陵墓都不愿意买。”

    自动忽略刻薄的责骂声,骆长轻坐在车里,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后山。

    风轻云淡,环境优美,景色宜人。

    那里葬着元慧阿姨。

    只可惜,她拿着骆明浩的骨灰,不能去冲撞她。

    骆长轻车来到了长河边。

    九月,凉风瑟瑟,骆长轻穿着毛衣,冷风无情的从领口灌入,她却丝毫感受不到凉意。

    长河公园就建在长河边,有太极的,下象棋的,男女老少,一群人围在一起,好不热闹。

    骆长轻径直穿过公园,越走越偏,直到来到了一个山坡,再也看不见任何人。

    “爸,若有来生,我相信你也不愿再和元慧阿姨,姜晓慧,骆穗岁,还有我,纠缠在一起了吧。”

    骆长轻坐在山坡上,望着下方滚滚涌动的长河,慢慢开骨灰盒。

    “你别怪我没将你安葬在陵园,那里有元慧阿姨,你们在同一处,不准要碰上呢。”

    骆长轻默念着,素手扬起。

    冷风吹散了骨灰,散落在天地间各处,也散落在下方的河流上。

    “这长河有五千多公里,流经上百座城市,总会有一处是你喜欢的地方吧。”

    “下辈子,希望你能找到和你两情相悦的人,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不要再做坏事了,也不要遇上姜晓慧,也不要再生下我。”

    泪滴缓缓流下,沿着下颌湿了她的衣领。

    “再见,不,再也不见。”

    直到骨灰盒见底,骆长轻垂下了眼眸,向自己,也向他喃喃道。

    “呼——”

    骆长轻将骨灰盒盖上,找了棵大树,在下面挖了个坑,将它浅浅埋在了下面。

    既然要再也不见,她便不想带走有关他的任何东西。

    踩在那浅浅的脚印上,时叙墨遥遥望着身形单薄的女孩儿,一步一步慢慢的跟着,直到她平安下山。

    ——

    “查出来了吗?”

    蒋黎明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声音压得极低,郑叔可以非常肯定,蒋黎明此时正在气头上,且处于暴怒的边缘。

    倒也难怪,本想着炸毁了实验基地,他们就成功了一大半,谁能想到这竟然是个圈套。

    “抱歉先生,暂时还没有。”

    压迫感袭来,郑叔抹了额角,声音有些颤抖。

    “炸毁实验基地这件事除了你我,蒋善,维柯迪在没有其他人了,你告诉我消息是怎么泄露的!”

    蒋黎明随手抓起桌上的印章,狠狠的摔在地板上,怒吼道。

    郑叔垂着眼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冷汗直流,脑海迅速转动。

    很明显,蒋黎明在怀疑他。

    即便他在蒋家半辈子,只要他不姓蒋,对蒋黎明来,他就永远是个外人。

    而蒋黎明看着他手足无措,紧张的样子,倒是稍微放下了心。

    “蒋旭少爷前不久离开了A市。”郑叔忽然抬头,掷地有声的道。

    “他去哪儿了?”

    蒋黎明微微皱眉,他的这个侄子向来是最不听话的,也是最不容易被他掌握的。

    看在父亲和大哥的面子上,他给足了他自由。

    但是,若他有朝一日成为了蒋家的绊脚石,就休怪他不讲情面了。

    “途径了很多地方,现在在D市,今晚似乎要出发飞往国外。”郑叔流利的道。

    “这个关键时间段瞎跑什么。”

    蒋黎明眸色一暗,眼神中划过一丝阴狠,淡淡的道:

    “不惜一切手段,抓回来。”

    “是。”

    在这关键时期,不听话的棋子就没有必要留下了。

    郑叔明白蒋黎明的意思,迅速吩咐了下去。

    顷刻间,几十辆黑色车子一窝蜂出动,蒋家的院子瞬间空了一半。

    而另一头,蒋旭将平日里用的手机关了机,塞进行李箱内,换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戴上鸭舌帽,从窗户处跳了出去。

    他开的房间在五楼,蒋旭身子出来后,将窗户合上,一点一点向外挪去。

    接着,他抓住排水管,身子一跃,稳稳当当的挂在了管子上。

    “砰”

    蒋旭顺着排水管,双脚轻松落了地。

    郊区的酒店,本就人少,更何况是在阴面,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动。

    这半个月来,他在国内兜兜转转,临了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

    因为他知道,不论去哪里,都会被蒋黎明轻松找到。

    运气差点,不定还要被当成垫背的,一命呜呼。

    蒋旭回想起时候,蒋黎明不眨一眼,将匕首插进不听话的马儿脖子里的画面,心底一沉。

    马儿痛苦的嘶吼声,蒋黎明唇角的微笑,现在仍然历历在目。

    他对骆穗岁的那番话,不仅是为了提醒他们,更是为了提醒自己。

    果然,不出意料,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

    “穗岁,今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门,等我回来。”

    时叙白换了一身黑色衣服,吻了吻骆穗岁的脸颊,定定的看着她。

    自从几天前,时叙白没日没夜的加班开始,骆穗岁便有预感,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抬手按在时叙白的胸口,感受到了硬梆梆的凉意,便知道他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再什么。

    骆穗岁将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取下,塞进他的胸口,额头轻轻贴在上面,低声道:

    “一切心。”

    护身符是叶楠芝求来给她保胎的。

    其中,不仅包含着叶楠芝的祝福,更带有她和孩子的祈祷。

    “都安排好了,收个网而已,不用担心。”

    时叙白扬起唇角,抚摸着她的发丝,轻描淡写。

    待时叙白离去,魏叔给家里所有的佣人放了假,封锁了别墅的全部入口。

    从二楼向下望去,直到的车影消失在尽头,骆穗岁才走回了卧室。

    寒风瑟瑟,骆穗岁锁上了窗户,将冷风彻底隔绝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