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接纳
距离地毯式搜索已经过去四天,搜查队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我记得那两个乡村中,有一个是建在山上的。”
时叙白听着电话微微皱眉,脑海中忽然浮现骆穗岁的话,压低语气肯定的道。
“是的先生。”
时叙白曲着手指敲在桌面,一下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沿着上山的盘山路继续搜索,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痕迹。”
“是。”
虽然时叙白不愿相信骆穗岁的梦是真的,但是心中却忽然升起强烈的预感,他笃定蒋黎明一定在那里。
书房内寂静的可怕,时叙白没有继续他的工作,躺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不发一语。
他陷入了沉思。
指针指向十点,这是骆穗岁起床的时间。
直到清脆的闹钟声响起,时叙白才回过神睁开了眼睛。
只是那眼眸中的雾气消散的干干净净,此刻煞是明亮。
他微微弯腰,在柜子深处翻出来了一个黑色皮夹的文件,开后大大的「遗产分配协议书」几个大字印在上面。
时叙白眼眸微深,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毫不犹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若是他真的不幸发生意外,他会将一切都留给骆穗岁,只希望没有他,骆穗岁也能好好活下去。
随后,他又电话联系了蒋旭,约好了快递,准备将协议书送到他的手上。
“睡醒了?来,蜂蜜水。”
越骆穗岁的胃口越来越差,每天吃的都很少,连体重都有下降趋势。
燕窝,乌鸡汤这些更是吃都吃不下。
无奈,在卫医生的建议下,只能每天一杯的蜂蜜水,至少保证人体所需的葡萄糖充分。
“谢谢。”骆穗岁接过杯子,眼睛瞥到桌上的一个文件袋,好奇的问道:“桌子上那是什么?”
时叙白神色不变,淡然笑道:“文件,要寄到公司的。”
“哦。”
骆穗岁也没有怀疑,不再管它,皱着眉将蜂蜜水灌了下去。
喝得太快,呛得她一阵咳嗽。
“你是孩子吗?喝这么快做什么。”
时叙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无奈的望着她,语气宠溺。
骆穗岁深吸一口气,直起腰,叹息道:“时岁啊时岁,为了你,我可真是拼了老命了。”
“等他出来了,我替你揍他。”时叙白扑哧一笑,捏捏她的手掌,哑声道。
听这话,骆穗岁顿时不乐意了,挑眉道:“你敢?”
“不敢。”
能屈能伸才是男人。
时叙白赶忙否认,细声细语的哄着她,直到她眉开眼笑了,他也松了口气。
为了给骆穗岁减轻压力,时叙白私下专门去找了一个心理医生,做了几次问诊。
因为他听,很多孕妇都会有生产焦虑,若是严重的可能会患上抑郁症,自杀身亡都不在少数。
更别骆穗岁本身就患上过抑郁症了。
即使已经没有大碍,时叙白也不得不万般心。
心理医生言道,女人在怀孕后心思都会变的非常敏感。
所以作为丈夫,一定要观察好孕妇的情绪,哪怕是情绪上轻微的波动,都必须放在心上,千万不能大意。
作为男人,怀孕的辛苦没有办法切身体会,但是却是可以分担的。
他并不觉的辛苦,也绝不敢称自己辛苦。
尹樊处理完国外的事情,刚刚下了飞机回到家里。
连续一个月的连轴转,在这个年纪接近50的男人身上,尤为疲惫。
尹樊也没想到,他和时叙白查来查去,最后查到的人竟是C国皇室。
这下,他们霍尔根茨家族的立场就变得非常尴尬。
霍尔根茨家族掌门人是C国人,且他们一家与皇室成员来往频繁。
他的母亲霍尔根茨夫人更是和奥莉王妃关系密切,其结婚时穿的婚纱都是母亲亲手所做。
不过,也幸好他们霍尔根茨家不参政不涉政,虽然立场尴尬了点,倒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顶多就是在C国的发展会受到一些牵制罢了。
尹樊想透了这一点,便也不再烦心。
霍尔根茨家族发展到今日,靠的从来都不是别人的施舍。
忽然,尹樊握紧拳头,抵住脑门。
青筋跳起,直冒冷汗。
尹樊明亮的眼眸变得有些浑浊,他伸出颤巍巍的手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药,干咽了下去。
过了半晌,身体状况才发生了些许好转。
尹樊年轻时长期酗酒,患有严重的甲状腺亢进,在元慧死后更是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
稍微一点事就会暴躁,狂怒,严重时甚至控制不住自己。
“镜恒,我想见你姐姐一面。”
尹樊嗓音中带有抹不去的疲惫感,挂断电话后休息片刻,开始埋头工作了起来。
——
时隔数月再次登门,时家别墅比起印象中,温馨了很多。
随处可见的手工物品,奇形怪状的装饰品,给这个家添了许多从前没有的温暖。
这次,尹樊递了拜帖,得到回应,才客客气气的上了门。
骆穗岁望着眼前的人,年近不过五十却鬓角发白,眉间有一道深深的印子,是经常皱眉的缘故。
看在眼里,竟没来由的有些心酸。
尹樊和时叙白谈论正事谈论了许久,直到日头渐落,尹樊才止住了话题,从西装内兜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素色的发簪,通体流白,素净,淡雅。
“这是你母亲年轻时的发簪,留给你。”
骆穗岁双手接过,触手并未想象中的冰凉,反而一片温热。
这是他贴身戴在胸口的簪子。
“谢谢。”
骆穗岁垂下眼眸,并未拒绝。
没有拒绝这枚簪子,也没有拒绝尹樊的好意。
尹樊顿时喜笑颜开,接下来的时间,两人虽然交谈不多,一顿饭倒也吃的其乐融融。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一通电话声吵醒了熟睡中的两人。
“什么事。”
时叙白揉着眉头,压低声音道。
“叙白,何怡岚跑了!”
徐知凡温怒的声音传来,惊醒了还在迷迷糊糊的骆穗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