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汉想了半天，思路回转到先前的话题，“哦，你秦老四媳妇啊？”

    “唔。”男人应声。

    他也不知道什么秦四媳妇是哪个。

    但先前听见老汉的话，有一句他脑袋里有些介意，自己洗澡的时候还在想，就赶紧回来问了。

    张老汉含着烟嘴，话语有些模糊道：

    “那不是秦老四蹲进去了么？蹲了好些年，现在还没放出来，你，她屋男的不在，她不是得另找男的？要不然那白花花的腚子不浪费了？这叫啥，沃土抢着松，旱地无人锄……”

    “可惜俺老汉一把年纪了，啧，锄头不中用了呗。”

    “要不俺迟早也能造上她那腚子，指定滋润得很哩……”

    他慢吞吞，越讲越啰嗦，男人断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难看：

    “你是讲，她不光是秦老四的媳妇，她还可以是别人的媳妇……就是她，她可以当好多人的媳妇……”

    “哎俺你这瓜娃子咋啥都不通哩？”

    老汉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瞥向他：“你咋这憨？守在屋里的那才叫媳妇，连自己媳妇都没本事守住的，像秦老四，那可不是逼媳妇爬到别个床板子上头去么？”

    “要不咋地？人家好好的大媳妇给你守活寡呐？”

    张老汉也是脑洞清奇，他是从早前特殊年代活过来的，各家各户各种离谱怪事见多了，自自话反正有一套。

    江承完全没听着他后头又念叨了些啥，俊眉紧锁，心事重重闷头回了屋。

    张老汉没留意人已经走了，他忽然想起来什么，狠狠嘬了口烟嘴子：

    “俺你这瓜后生，人家崴你地里了，你这根锄头该够硬实吧？送上门的机会你不锄，该有你悔的……”

    “哎，你几多岁了？弄过婆娘没有……”

    老汉悠悠歪头一看。

    嘿！人去哪了？

    .

    夏篱总觉得男人这几天有哪里不大对劲。

    但具体的她也不上来。

    只感觉他每每吃着饭的时候，好像总用奇怪深沉的眼神直直盯着自己。

    她疑惑再一抬头，他又不盯了，垂下眼埋头干饭，腮边鼓出一团硬邦邦的包。

    听再过几天天气要转凉，趁着这天太阳好，夏篱枸杞也卖得差不多，就休息一天，把家里被褥什么的拿出去晒晒，透个风。

    男人走在前头，肩头扛着两床棉褥，往地里搭了架子日头好的那边去。

    夏篱路上偶尔跟他话：“最近天气要变凉，你在那边住得还习惯吗？不冷吧？”

    江承点点头，侧脸喉结鼓动一下，算是应答。

    夏篱：“对了，那块地的事你也不用太操劳了，再没几个月就要入冬，现在你种也种不出个什么，就适当着来，不要天天太辛苦。”

    男人沉默眨眨乌黑眼睫，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扛着被褥大步走着。

    夏篱要被他给气笑了。

    不过量他又稍微变深了点的面庞肤色，愈加清挺瘦削的侧脸，心想他最近可能是为了种那块地，真的太过操劳，累着了。

    她都听张老汉了，他一天到晚不是上山就是下地。

    那本来是块荒地，现在被他从山上不知弄了什么幼苗子下来，愣是给植到了地里，每天都去辛勤伺候。

    能有点事儿做是挺好的，不过他这也太投入了，偏偏闷头闷脑的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乡野径上，秋日天高气爽。

    路边有不知名的黄花迎风摇摆，放眼望去，青空下则是一片金黄的稻谷地，耳畔不时传来手扶拖拉机突突突的声响，伴随着几声顽皮的狗吠。

    两人一路到了高大的晾晒架子那边。

    几大排架子上早铺满了各家拿出来晒的旧棉褥被单之类的，还有的挂满了长豆角、白萝卜丝等等，准备晒干来吃。

    这架子有点高，夏篱选了块空旷的地方，踮起脚把两条被单挂好。

    偏偏旁边不远处，传来隐约含羞带怯的声音。

    “强子哥，人家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