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新家教
兰芬隐在黑夜中的双眸亮了亮,很快又黯淡下去。
“亦思姐,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话音刚落,严亦思牵起兰芬的手,拉着她径直往回走。
兰芬挣扎了一下,但手腕被严亦思抓得牢牢的,她越挣扎,严亦思抓她的手就越用力。
那一瞬间,兰芬汹涌的泪意涌上来,眼泪在眼眶不停转。
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真好。
兰芬默默用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心里生出一股感激。
她知道严亦思是个好人,严亦思会在她受欺负的时候替她话,会在她干农活的时候给她递水,肯在巷子里从两个男人手里救她,肯收留无家可归的她。
这样的好人,不应该再被拖累。
兰芬一把拉住严亦思,迫使她停下,刚要张嘴,严亦思抢先道:“你别话,我知道你要些什么。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严亦思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人,“你的姨赶你出来,你的公公婆婆不收留你,那都没有关系,这个世界总有人希望你好好活着。如果你不嫌弃我家里还有三个孩,你就跟我一起回家,那以后也会是你的家。”
兰芬动了动嘴唇,她想拒绝,想不,但她望着严亦思真诚的眼神,最终什么也没。
她好像在无边的黑暗里重新看到了一束光,她怎么忍心拒绝呢。
“你不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好好跟我回家吧。”
严亦思拉着钱兰芬的手,加快脚步,把她带回家。
回家的时候,几个孩子正在院子里玩玩闹闹,还没有睡觉。
冯惠转过头,看见严亦思回来,问道:“你去哪儿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今天你都没有回来做晚饭,我用热水泡了饭,拆了一包榨菜和饭吃,那个榨菜还挺好吃,下次……”
冯惠话到一半,突然停住。
她瞧见严亦思后面还跟了一个人。
是大壮叔叔的媳妇,钱兰芬。
冯惠立即改口叫了一声:“芬姨好。”
钱兰芬拘谨地站在严亦思身后,她和冯家几个孩子其实并不太熟,平时也没有过什么话,只大概晓得长什么样子,连他们性格是怎样的也并不清楚。
冯惠这一声客气的称呼,让她稍稍宽了心。
最起码,几个孩子似乎不讨厌她。
严亦思拉着钱兰芬走到冯惠身边,问她:“还有剩饭吗?”
冯惠点点头,“还剩一些,在厨房里。”
严亦思到厨房里把剩饭端出来,用热水泡了两碗,然后拆了两包榨菜,招呼兰芬过来吃饭:“今天太晚了,就不生火了,咱们将就一下,你应该也饿了。”
严亦思是真饿了,骑了那么久的车,回来了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就又陪着兰芬去了一趟大壮家,到现在夜都深了才回来,不饿才怪。
她把榨菜挤到碗里,拿起筷子搅动两下,急乎乎地开始吃起来。
吃了两口,她瞧见对面的兰芬始终没动筷子,“怎么,是不是太简陋了,吃不下去?”
“不是。”兰芬一开口,眼泪似乎就要掉下来。她连忙捧起饭碗,拿起筷子,低头扒饭。
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这是她吃到的第一顿热饭。
兰芬低着头,一滴一滴豆大的眼泪全都落到碗中,和着汤水一起滑进肚子里。
两人吃完饭,严亦思要去洗碗,兰芬起身,抢着去洗碗。
严亦思没办法,只好把两人的碗都放进锅中,“好了,我们都别洗了,明天再洗吧。现在这么晚了,先洗漱一下,早点睡觉吧。”
兰芬没有换洗的衣服,严亦思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尺寸比较的衣服递给兰芬,“你先穿我的吧,改天去城里进货的时候,我再给你挑几件合身的。”
严亦思给兰芬准备了热水,让她先去洗漱。
兰芬端着水盆走进房间的时候,几个孩站在外面,很是疑惑。
冯惠起初见到钱兰芬,以为她是过来有事情。但她看到钱兰芬和严亦思在厨房一起吃饭,她又觉得,可能钱兰芬家里没饭了,在这里吃顿饭。
她还想着,外面的天已经这样黑了,钱兰芬要是再不回家,那外面一点光都没有了,到时候再回去,怪吓人的。
她最后没等到钱兰芬回家去,却等到了钱兰芬在她家洗漱。
这不对劲啊。
冯惠走到严亦思面前扯了扯她的袖子,然后朝房间的方向指了指,问道:“芬姨怎么还不回家啊?她今天不回去吗?”
“嗯,对,她今天睡我们家。”严亦思一边换鞋,一边。
冯惠一脸惊讶,“那她在哪里睡?和谁睡?”
“咱们家就两张床,一张大通铺睡着你们仨,一张床睡着我,你芬姨肯定是和我睡啊。”
严亦思完,冯惠撇撇嘴,声抱怨:“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啊。”
严亦思把换下的鞋子放到院子里,走到冯惠身边,沉声问她:“怎么,你不喜欢芬姨在家里睡吗?”
冯惠有些纠结,“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这是……”
主要是她原先和钱兰芬也并不熟悉,突然多了一个不熟的人来家里睡觉,总是会不自在的嘛。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严亦思好奇地望着冯惠,“难不成你还害羞?”
冯惠立马否认:“我才不害羞呢,我是觉得别扭,怕睡不着觉。”
刚完,钱兰芬开房门,把洗脚水端了出来。
冯惠见房门被开,立即住了嘴。她偷偷瞄着钱兰芬,也不知道人家听没听到。
钱兰芬把洗脚水倒在院子旁边的下水沟里,然后神色自然地对严亦思:“亦思姐,我就在大堂里面地铺吧。家里有多余的草垫子吗?”
有是有,但在大堂里地铺那绝对不行。
现在的天气,到了夜晚,会格外的凉。而且大堂里面漏风,要是真在大堂里躺一晚上,第二天准会被冻成感冒。
严亦思想也没想地拒绝这个提议,“大堂里太冷了,你身子单薄,睡不得。”
“我没事的,耽误几个孩休息就不好了,他们明天还要上学呢。”钱兰芬着将水盆放下,站起身,四处张望,“草垫子在哪里?我去拿。”
严亦思望着直愣愣站在一旁的冯惠和四处张望着要找草垫子的钱兰芬,心想,第一个问题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她确实该考虑一下孩子们的感受,但直接把兰芬放在大堂里地铺也不是个事儿。
严亦思沉默了一会儿,“这样吧,我想了一个两全之策,我们重新搭个床。”
“搭在哪?”冯惠立即问。
严亦思用手指了指前屋,“就搭在那里。”
前屋里有间货物间,空间挺大,可以腾出地方搭一张床。
干就干。
严亦思走到前屋的货物间,开始腾货。
钱兰芬走过来帮她搬货。
几个孩子听要重新搭床,一个个兴奋的睡不着觉,也跟着来掺和。
严亦思没让他们搬货,只让他们把院子里多余的几块砖搬过来。不一会儿,三个孩就把院子里多余的砖全都搬到了货物间。
严亦思看着这些青砖,不自觉想起以前的事情,忘形地对钱兰芬:“这些砖还是我之前从大壮家门口搬过来的呢。”
那时候她要将院子里的墙壁加高,见大壮的家门口多了一堆砖,就和大壮商量一下,全买了回来。她还记得,这些砖块是大壮用板车拉过来的。
严亦思完,没得到回应,转头一看,兰芬的脸上又抹上一层哀色。
严亦思自觉错话,连忙转移话题,催着几个孩子:“你们洗洗手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呢,再晚一点的话,明天要起不来了。”
完,严亦思把几个孩子轰了出去。
等孩一走,严亦思蹲下身子,将砖块摆成四个角,随后从院子里扛进来一块木板,放在四个角上,这就是一张简易的床了。
严亦思把草垫子垫在上面,然后铺上床单被套,对兰芬:“枕头我一时找不到了,你今天就将就一下,我明天白天再给你找一个。”
“还有,我明天白天的时候,给你在这里牵一条铁丝。”严亦思指了指前面的两堵墙,“在这里牵一根铁丝,拉一条窗帘,这样相当于一个封闭的空间,也算是你的房间了。”
严亦思完,在货物间走了一圈,似乎在寻找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哦,对了,还有这些货物,干净的就放在这里,给你留一条路就行,不干净的就放到后面那间杂物间去。免得灰尘太多把你的床铺什么的弄脏。”
“还有你这个床头,也放一张桌子,不然你放东西的地方都没有。”
兰芬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严亦思喋喋不休,心里泛起一阵感动。
严亦思是真的有认真在给她规划房间,是真的想给她一个稳定的安身之所。
兰芬想着,眼泪又要出来,她眨眨眼,将眼泪憋回去,上前轻轻挽住严亦思的胳膊,“好了姐,不早了,你早点去睡觉吧,这些事情咱们明天再好不好?”
严亦思顿了顿,轻笑起来,“好好好,咱们先睡觉,明天再。”
严亦思出去时将门轻轻合上,她回到房间的时候,三个孩已经睡着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大通铺上面。
她走上前,替几个孩轻轻盖好被子,又将煤油灯提到床边,取下灯罩,一口气吹熄。
房间里暗下来,变得和外面一样黑。
严亦思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合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严亦思起床的时候,三个孩已经去学校了。
她揉揉脑袋,走到院子里,发现兰芬蹲在水盆边刷着她昨天换下来的那双鞋。
“哎呀,鞋子不脏,不用刷的。”
严亦思走过去,把兰芬手中的鞋刷夺过来,“你歇会儿,不用替我刷鞋。”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活。”兰芬完,又从她手中抢过鞋刷。
严亦思这时候才发现,院子的里东西都摆放得十分整齐,一看便是刻意收拾过。
她疑惑着走到前屋,一看,那些摆在架子上的货物也都明显被整理过。
她又走到厨房,发现昨天放在锅里没洗的碗已经被洗干净了,整洁地摆放在灶台上。
严亦思探出脑袋问院子里的人:“你把屋子全收拾了一遍?”
“嗯,我起床之后没什么事情,就把屋子都收拾了一下。”兰芬低着头刷鞋,头也没抬。
“那你什么时候起床的?你这得天还没亮就起床吧?”严亦思问。
屋子前前后后,还有整个院子,全都收拾一遍得花不少时间吧?
“没呢,和孩子们一起起床的。”
兰芬完,把刷好的鞋子放在院子里的地上晾晒,转头又去房间里,把几个孩昨天换下的衣服拿出来,准备泡到水盆里。
严亦思拦住兰芬,皱起眉头:“这些活不用你干,我带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包揽家务的。”
兰芬从起床到现在,忙前忙后一直没有停歇,听到这句话,猛然停下动作,茫然地望着严亦思,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她那过世的父母曾经告诫过她,无论去哪里,一定要勤快,没有人喜欢懒惰的人,要是想让别人喜欢你,就要抢着干活。
后来她发现,确实如此。
兰芬觉得她自己什么长处都没有,只有一点力气可以干活,她比别人都勤快,她可以干更多的活。
可是现在,面前的人并不喜欢她干很多活。
这是不是明,她并没有什么价值,她是不被需要的人?
兰芬一瞬间有些局促起来,紧张地搓了搓手,“那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对了,我能下地干活,我能帮你种地!”
严亦思无奈地摇摇头,“我们家不种地。”
地都租给别人在种,根本没有农活要做。
兰芬在院子里扫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一些锄头之类的下地工具之后,脸上一阵失落。
她觉得自己唯一的长处似乎没有用武之地。在这里白吃白住不用干活,她怎么好意思继续待下去呢?
兰芬不死心地问:“那我能帮你卖部上的事情吗?你进货需要帮手吗?我帮你进货。”
进货还得熟悉批发市场,批发市场里面有很多门门道道,就算兰芬能帮上忙,也要一段时间的锻炼。
严亦思只:“这个慢慢来吧。”
严亦思完,瞧见兰芬的脸色慢慢沉下去,她叹了一口气,拉起兰芬的手,“这样吧,等下你帮我把货物分一下类,方便以后好找。”
“好嘞。”兰芬黯淡的眼神立即又闪出光亮来。
一整个下午,严亦思都在教兰芬怎么简单方便的清点货物,兰芬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学得很认真,也学得很快。
把货物分完类后,严亦思立即按照昨天晚上的,在兰芬的房间里扯了一根铁丝,铁丝上圈一套灰色的窗帘布。
然后还搬了一个桌子过来,给她当床头柜。
弄完这些,严亦思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孩子们快放学了,得准备晚饭了。
她从厨房里拿出三个土豆和一根大萝卜,刚准备削皮,兰芬立马走过来,“姐,我来削皮,你去忙别的吧。对了,这土豆是切成丝还是切成片啊?还有这萝卜,怎么切?”
“土豆切成丝吧,萝卜切成丁,熬汤的。”严亦思没跟她客气,把手上的刀递给兰芬之后,她走进菜园,摘了一些青菜,放到井边快速洗了一遍。
等她把洗好的青菜端进厨房的时候,兰芬已经把土豆和萝卜全都切好了。
嗯?怎么这么快?
她就洗了个菜的功夫,兰芬怎么把菜全都切好了呢?
这也太迅速了吧?
严亦思满脸惊讶地望着切好的菜,“你这也太快了吧?”
“不快,还切慢了呢。”兰芬完,把手上的刀放下,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切的吗?”
严亦思默默拿了一块腌过的肉,洗了洗,递给兰芬,“这个也切一下吧。”
严亦思完,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这才发现,兰芬做事的速度是真快,一下一下,均匀而有力。没几下,一块腌肉就被切成粗细均匀的若干份。
严亦思在一旁忍不住笑起来,趣道:“我看你更适合去给李大爷当徒弟。”
有兰芬的帮忙,这顿饭比平时做得更快,孩子们都还没回来,菜就大概要做好了。
最后一道菜时,严亦思发现灶台上的醋用完了。
兰芬也发现了,她转身朝外走,“我去拿瓶醋。”
严亦思叫住她,“醋没了,忘了进货。”
“怎么没有,刚才清货的时候还剩三瓶啊。”兰芬补充:“和酱油放在一起。”
兰芬完,从货物间拿来一瓶醋。
严亦思接过醋,沉默片刻,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家里的酱油还有多少瓶?”
兰芬想也没想,“十二瓶。”
严亦思看她一眼,又问:“盐呢?”
“三十包。”
“面条呢?”
“十六捆。”
“瓜子呢?”
“两大袋。”
一连几个问题,兰芬回答得毫不犹豫。
严亦思抬眸,诧异地望了望兰芬。
兰芬被看得有几分局促,心翼翼地问:“姐,怎么了?”
严亦思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只淡淡一笑:“没什么。”
也就是可能捡到宝了而已。
最后一道菜出锅之后,三个孩欢欢闹闹地回了家。
平时他们回家的时候,严亦思还在做菜,这次他们回来,菜居然已经摆在桌子上了。
冯惠飞快地跑过去,把书包往房间里一扔,坐在桌子上,拿起筷子先尝了尝土豆丝。
“嗯!好吃!妈,你的厨艺又进步了。”
严亦思端着两碗饭出来,正好听到冯惠这句话,她笑了笑,朝厨房里喊了一声:“兰芬,有人夸你厨艺好呢。”
这桌子菜全是严亦思做的,除了土豆丝。
“真的吗?”兰芬从厨房里出来,满脸挂着笑,像个被夸奖得不太好意思的孩子。
冯惠没料到兰芬还在家里,她顿了顿,放下筷子,默默坐了下来。
冯竞和冯厉也没有想到家里还有其他人,一时全都愣住。
没人话,气氛显得稍稍有些尴尬。
严亦思把饭放到桌子上,朝冯竞和冯厉招招手,“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吃饭啊?”
冯竞和冯厉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在桌子上坐下来。
平时吃饭,这三个孩总是叽叽喳喳个不停,严亦思告诉他们吃饭少话,不然容易噎到。但是他们哪里肯听,虽然收是收敛了些,但让他们彻底闭嘴是完全不可能的。
今天这顿饭,倒是全都闭了嘴,饭桌上安静得可怕,只听到默默咀嚼的声音。
兰芬也察觉到这股尴尬的氛围,她摆摆手,:“我等会儿再吃吧。”完要往厨房里面去。
严亦思叫住她,“没事的,又不是坐不下,快过来。”
并且睁眼瞎话地补充:“你别在意,他们平时吃饭都这样,安静得很。”
三个孩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虽然都知道严亦思在胡扯,但谁也没有出来纠正。
兰芬看着三个孩低着头,也不话,很自觉地往厨房走,“没事的,我等会再吃。”
冯竞突然开口喊了她一声:“芬姨,你就坐在桌子上吃吧。”
冯竞还记得暑假的时候,兰芬给他送草药的事情。
兰芬眼睛一酸,背对着他们默默擦了擦眼泪,才转过身,坐了下来。
饭桌上还是很安静,没有谁开口话,和平时的气氛完全不一样。大家默默吃着饭,谁也没话。
严亦思观察了好一阵子,她瞧见兰芬夹菜只夹蔬菜,忍不住道:“兰芬,你别光顾着吃蔬菜啊,你尝尝肉,这些肉还是你切的呢。”
话音刚落,几个孩同时望向钱兰芬。
兰芬把碗端起来,涨得满脸通红,嘴上虽然答应,但之后却是连青菜也不夹了,只一口一口将白米饭往嘴里送。
严亦思看得很不是滋味,刚要开口,却见冯惠夹了一块肉放进兰芬的碗里。
冯惠似乎想对兰芬点什么,但又找不到词,顿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补充:“你瘦,多吃点。”
兰芬憋住涌上来的情绪,快速将碗里的饭吃完,立马放下碗筷,“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完便起身往前屋去。
脚步很急,比隐在眼睛里的泪水还急。
严亦思看着兰芬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究竟以前兰芬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才能让她在这一点事面前都要感动得落泪?
冯惠则有些莫名其妙,“我刚才错话了吗?”
严亦思摸摸她的脑袋,“没有,你没有错话,你做得很好。”
冯惠被夸,瞬间得意起来,“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有,”严亦思顿了顿,“奖励你一个新的私人家教怎么样?”
冯惠:“……”
“我不要,除了二哥,我谁都不想要。”冯惠一口回绝。
冯惠自从上次见识到冯厉的厉害后,现在只佩服冯厉。
“可是你二哥又教不了你。”严亦思故弄玄虚地笑了笑,“话不要这么绝对嘛,你真的不算见见再做决定吗?”
“不见。”冯惠脱口而出。
“那个人很聪明很聪明,不输给你二哥,你不要后悔哦。”严亦思很是惋惜地道:“我好不容易才请动人家呢。”
很聪明很聪明,且不输给二哥?
冯惠想了一圈,脑子里只浮现出一个身影。
难道是那个姓郁的?
冯惠咳了咳,改口:“既然你这么艰难地把人动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见一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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