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开车去拳击俱乐部的路上,蔚燃状似无意地对薛沐洋:“你之前你女朋友没安全感,可我今天看她不像是没安全感的样子啊。”
薛沐洋肩膀一僵,他以前不好意思自己只是蒋声声的“实习男友”,所以才在蔚燃他们面前编出个“女朋友没有安全感”的蹩脚理由,想让蔚燃他们多起起哄帮他助攻一波。现在冷不丁听蔚燃提起这茬,他有些不自然地看向蔚燃:“怎么?”
蔚燃扯了下唇角:“她看起来比你有安全感。”
薛沐洋愣住了,静默半晌后,他挠了挠耳后:“没有吧。我挺有安全感,我们很恩爱。”
蔚燃嗤笑了声:“哦,是么?”
薛沐洋忍不住开始心虚。如果蔚燃一口咬定他跟蒋声声的感情有问题,那他绝对会咬紧牙关嘴硬到底,可蔚燃这种看破不破、不跟他辩驳的态度,倒是让薛沐洋有了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感受。
这就好比你手里拿着一颗苹果,结果非要告诉别人是一颗橙子,别人橙子不长这个样,你坚持手里的苹果就是橙子,那人淡淡一句:“哦,是么?你是橙子,那就是橙子吧。”
这就有一种不跟傻逼论长短的态度,反而令当事人觉得自己比傻逼还傻逼。
薛沐洋这会儿就有这种感觉,他其实没喝多少酒,但此刻大脑就是突然不好使起来,他一下子泄了气:“你看出来了?”
蔚燃不接话,露出一个“对的,我看出来了”的淡定且笃定的表情。
薛沐洋烦躁地扒拉两下头发:“我们确实没我的那么恩爱。出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女朋友她......她心里还记挂着前男友。”
蔚燃左眼皮一跳,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心口有什么东西悄悄汹涌着:“她,还想着前男友?”
“很不能理解吧?我也不能理解。”薛沐洋摇摇头,“你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那个狗哔前男友?她那前男友有暴力倾向,以前还把她弟弟进过医院,到底哪好了?她就这么忘不掉?”
蔚燃完全没听进薛沐洋的牢骚,他激动得心跳都微微失序,挺婊地向薛沐洋确认道:“她亲口承认的?如果不是她亲口承认,那可能是你想多了。她要是还想着前男友,怎么会同意跟你交往?”
薛沐洋毫不设防,话匣子一来就跟倒豆子一样全倒给蔚燃听:“她自己的,她还放不下前男友,所以不想开始新的感情。我只好以屈求伸,故作姿态地告诉她,我不介意她利用我来忘掉前男友。你知道,很多人都走出一段失败的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进入下一段全新的感情。我也是用这套理论服她跟我交往的。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始终不肯对我敞开心扉,我挺苦恼。蔚燃,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给到我?”
蔚燃眸光微闪,眼神变了又变,他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庆幸,这段日子以来犹疑不安的心脏总算定了定。原来蒋声声跟他一样,原来她不像他看到的那样拿得起放得下,她心里还有他,他此刻迫切地想要见到蒋声声,改变了“想去拳击俱乐部狠狠教训薛沐洋一顿”的主意,他调转方向,想尽快把薛沐洋送回家,:“如果换做是我,我会放弃这段感情。”
薛沐洋愣了下:“放弃?”
蔚燃用舌尖抵了抵左脸颊,故作深沉地:“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因为前女友的事很闹心。吃夜宵的时候,我中途出去给前女友了通电话,我们聊了很久,之后我就想通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一段良好的恋爱关系,会让彼此获得愉悦的感受,你跟她在一起应该很开心很享受才是。而如果她令你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甚至让你怀疑自己是不是比不上她前男友,那明她就不是可以跟你开启一段良好恋爱关系的人选。我们是生意人,生意人最应该懂得及时止损的道理。所以,如果你想听我的建议,我的建议就是跟她分手。”
薛沐洋完全没意识到蔚燃此刻突如其来的细腻是多么反常多么诡异,他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问题里,撑着额头苦涩道:“不行,我舍不得,好不容易才哄得她愿意跟我交往试试,我不甘心就这么分手。”
蔚燃本来也没指望薛沐洋能因为他的一番话就立马跟蒋声声分手,他只是想给薛沐洋埋下一颗种子,很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蔚燃挑高一边眉毛,语气沉缓道:“你也是因为不甘心。其实你自己有没有分清楚,你对她到底是真的喜欢,非她不可,还是因为她不像你以前追过的那些女人一样,被你吸引为你着迷,陷入对你的狂热,所以你才会对她尤其上心特别在意?”
蔚燃的话令薛沐洋陷入沉思。先前在饭桌上,他明明因为如愿以偿亲到蒋声声而欣喜,现在跟蔚燃聊着聊着却把自己聊抑郁聊困惑了。他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迷茫地道:“我不知道,可能两者都有吧,没想过这个问题。”
情感本来就是复杂细腻变化万千的东西,薛沐洋第一眼见蒋声声时并没有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后来偶尔梦到一次,因为在梦里跟蒋声声谈了一场刻骨铭心有肉有灵的恋爱,自此在心里种下对蒋声声的念想。随着梦到蒋声声的次数逐渐增多,经过一年多的沉淀发酵,蒋声声就这么没有道理地成为他心中的白月光。再后来环球影城重遇,因为这第二次的相见充满了戏剧性和浪漫刺激的氛围,他对蒋声声的感觉就又多了一层滤镜。
接着发现蒋声声跟他想象中出入不大,又软又甜,再加上她心里有别人,于是更加激发了他心里的征服欲和好胜心,最终酿成今日的局面。
薛沐洋一时情绪万千,直到蔚燃把车停在路边让他下车,他才恍过神来:“什么?”
蔚燃重复了遍:“下车,自己车回去。”
薛沐洋没反应过来:“不是带我去醒酒么?”
蔚燃瞥他一眼:“陪你了这么多话,酒还没醒完?”
薛沐洋诧异:“你的带我去醒酒,就是这么醒的?靠聊天醒酒?”
蔚燃神色凌傲:“赶紧下车。”
他现在完全没心思再跟薛沐洋废话,满心期待着要去找蒋声声,他现在确定了蒋声声心里还有他,不定他这会儿过去多些好话哄哄她,加上脸上和手心的伤,蒋声声一心软就跟他复合了也不定。
薛沐洋无奈地解开安全带,嘟囔了一句“你这人真不靠谱”,却还是乖乖下了车,蔚燃不跟他多,薛沐洋刚把车门关好,他就一脚油门把车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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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声声回家后就洗澡刷牙准备睡觉,等她坐在书桌前写今天的日记时,门铃就响了,她几乎可以预见按门铃的人是蔚燃。
走到玄关那儿,从大门猫眼往外看,果然见到蔚燃站在她家门外。他脸上被薛沐洋得淤青了好几处,蒋声声稍作犹豫,最后还是给他开了门。
“声声。”蔚燃站在屋外,有些激动又有些苦涩地喊了她一声。
蒋声声没邀请他进来,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地看向蔚燃:“你有事吗?”
蔚燃难得绅士地站在原地没动,他朝她晃了晃手掌:“伤口需要处理下,想问你借一下医药箱。”
蒋声声没立即应话。
她知道自己不该跟蔚燃再有接触,可看到他一身是伤地站在她面前,她的心就忍不住隐隐作痛,沉默半晌后,感性败理性,蒋声声侧身给蔚燃让开一条路:“进来吧。”
蔚燃脸上出现几分欣喜,他抬脚走进来,跟在蒋声声身后往客厅走去。
蒋声声语气淡漠地:“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拿医药箱。”
蔚燃看她走向电视柜,纤细娇弱的背影令人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他的身体动作快思维一步,在蒋声声刚要弯腰拿柜子下方的蓝色医药箱时,蔚燃就已经来到她身后强势地将她整个人揽抱入怀,他低头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声声,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蒋声声连忙在他怀里挣扎起来:“蔚燃你干嘛?我们好当朋友的!”
蔚燃将她拢紧些,两条胳膊铁一样钳在她腰间:“男女朋友也是朋友。”
蒋声声别扭而羞恼,惊惧地:“别忘了你保证过什么。你会祝福我跟薛沐洋,他是你朋友!”
蔚燃的语气有些激动,他一字一句都咬得很重:“从他追你那一天,他就已经不是我朋友!从你今天亲他开始,他就已经是我敌人!”
他不是个大度的人,薛沐洋抱了蒋声声,亲了蒋声声,还以蒋声声男朋友的身份自居,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跟薛沐洋成为朋友。
不管是谁,只要动了蒋声声,都是他蔚燃的敌人。
蒋声声被他紧锢在怀中,后背嗑着他坚硬的胸肌,她急于逃离他的掌控,怒声道:“你明明过不强迫我!你不左右我的事,不管我跟谁交往,这些都是骗我的?”
蔚燃胳膊勒紧她的腰,将她一把提起来往沙发那边走,蒋声声在他怀里拼命扑腾:“你放我下来!”
蔚燃抱她坐去沙发那儿,让她坐在他腿上,他好久没这么抱过她,长期以来的思念和盼望令他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凿开了一个大洞,他亟需蒋声声的体温和气息来填补他内心的缺口,他紧紧贴着蒋声声,鼻翼轻轻扫过她馨软温热的侧脸,用嘴唇抿了下她秀气的耳垂:“我还过不准你跟薛沐洋亲嘴,可你照样跟他亲了。”
蒋声声拼命想把他推开:“他是我男朋友,我亲他是应该的!”
“可你根本不爱他!你爱的人是我!”蔚燃双眼漆黑湿润,带着一点血丝,表情看起来像是要哭了,“我就不明白了,声声,你爱的人明明是我,为什么不重新跟我好?为什么非要跟薛沐洋在一起?你是不是想惩罚我?可你惩罚我也不能用这种方式。”
他着着就难受起来,眼眶湿热一片,心里委屈得厉害,最后只得把脸埋进蒋声声颈窝,靠她的体温和香气来抚慰他煎熬的心情:“你就是惩罚我,也不能跟其他男人亲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心里会有多痛苦?看见你亲薛沐洋,我真的要疯了!别这么折磨我了行不行?我知道你爱我。”
蔚燃身上烈性的男人气息铺天盖地朝蒋声声袭来,她脸颊蹭着他短短的黑发,这个姿势亲昵得就像热恋中的情侣,蒋声声推拒着他企图跟他拉开距离:“我过了,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你撒谎。”蔚燃捏住她下巴,目光痴缠地看着她,“薛沐洋都告诉我了,他你忘不掉前男友,你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从上段感情里走出来。”
蒋声声别过脸去不愿迎接他的视线:“那是刚开始的时候,现在我已经决定要跟他好好交往了。”
她胆子,被蔚燃辜负过一次后就再难相信他。她不想再受伤,不想再重复那段以泪洗面的日子,为什么他非要来招惹她?为什么不能让她安安静静地开始新的生活?
那样的痛苦心碎,她的心脏无法承受第二回 ,她不能再受蔚燃的蛊惑,她要保护好自己,她不愿意给蔚燃再次伤害她的机会。
蒋声声泫然欲泣,羞恼而无力地:“你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非要缠着我?我跟你不可能了,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只要你。”蔚燃紧紧抱着她,“你信我一回,我会对你很好,再也不犯浑,跟我结婚,婚后你想怎么罚我都行。你以前不是时候的愿望是嫁给厨子么?我会学做饭,以后天天给你做饭好不好?声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爱上你了,真的爱上你了,你不能让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后,你又转身不要我,你让我一个人怎么过?”
蒋声声心中凄苦:“蔚燃,是你先不要我。”
蔚燃心脏抽痛,他手掌覆上她脸颊,迫她与他对视:“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我活该,我一个大男人恐婚恐育是有什么毛病?我就是贱!非得把你折腾走了,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爱你有多舍不得你。可我把自己搞成这样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重新跟你在一起。你相信我,我这辈子不会再让你伤心,我永远把你捧在手心里,我会好好对你,往死里宠你,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嫁给我。声声,求你了,再相信我一次。”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蒋声声红着眼颤声道,“前不久你还会尊重我,会让我跟薛沐洋自由发展,现在你就跑来我家抱着我不放。”
眼泪断线,蒋声声哽咽着:“你变得太快,我跟不上,我不想去猜你到底哪句话真哪句话假,我不想相信你,你放手啊,放开我!”
蔚燃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看她又被他惹哭,他心里也不好受,万千情绪浓稠在他胸口,压得他连喘息都觉得疼痛难忍,他凑近蒋声声,覆唇去吻她脸颊晶莹温热的泪珠,放低姿态对她连哄带骗道:“我本来是算让你跟薛沐洋自由发展,不然今天你亲他的时候,我就不止是捏碎一个茶杯那么简单了。如果不是考虑到你的感受,不是为了表现出对你的尊重,就冲薛沐洋追着吮你唇肉的那一下,我就能当场把他残废了。”
他没忘了要在蒋声声面前装好人,不愿意自己先前的装模作样都白费,此刻默默快速梳理着思维,假模假样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能幸福,就算眼睁睁看着你跟别人好又怎么样?顶多就是我一个人躲起来痛苦,即便我痛不欲生,但也会祝福你和你所爱的人。如果你爱的是薛沐洋,我会放手,会走得远远的,绝对不让你难堪。可今晚偏偏让我知道你爱的人是我,薛沐洋跟我你忘不了前男友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很激动,那种感觉就好像绝处逢生,声声,既然知道你还爱我,那我还有什么理由放你走?”
蒋声声挣动不得,眼泪珠子刚掉下来就被蔚燃吮吻干净,他柔软的唇肉在她脸颊缠绵悱恻,让她面颊的温度持续升高。蒋声声反复提醒自己跟蔚燃这样是有多不道德,可她根本躲不开他的亲吻,只好哭着求他:“你别这么对我,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不好,我心里很愧疚,求你了,别再胡来了,我不想对不起薛沐洋。”
“你愧疚是因为你还爱我。”蔚燃亲了下蒋声声娇红的唇肉,“承认吧声声,你就是爱我,就是忘不掉我,不管你怎么骗我你已经对我没感觉了,你都无法骗过自己的心,你爱惨了我对不对?我也爱你。最爱的,唯一爱的,都是你,只有你。好声声,别折磨我了,我们明明相爱,应该永远在一起。”
“不。”蒋声声推着蔚燃,“你还爱过乔樱。你以前也很爱她,可你的爱来得快去得也快。你现在觉得你爱我,不定明天你就突然不爱了,就像你对乔樱一样。”
“你跟乔樱怎么能一样?”蔚燃捧住她的脸,目光难舍地看她,“我可以为了霍宸放弃乔樱,你不同,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任何人。”
蒋声声挣脱开他贴在她侧脸的手掌:“我最大的不一样是在被你甩完后,没像乌蝉那样对你死缠烂,如果我在分手后表现得要死要活,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缠我、非要跟我复合。你根本没你的那么爱我,你只是看不惯我没为你一哭二闹三上吊。”
蔚燃没想到蒋声声会用他对付薛沐洋的那套辞来对付他,一时间哭笑不得:“我要是不爱你,怎么会想跟你结婚?你知不知道对我来,组成家庭是多大的挑战?”
蒋声声来自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父母恩爱,爷爷奶奶慈祥,她从得到了家人太多的关爱,所以无法理解蔚燃对婚姻的恐惧,她曾经试着站在蔚燃的角度去看待一个原生家庭不幸的人的婚恋观,但原来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因为无法切身体会,所以被甩之后的委屈、怨念、恐惧统统积攒她心中无法得到排解,即便他现在表现得有多爱她,她都始终难以接受,她太害怕受伤,担心蔚燃对她的纠缠只是想证明他的魅力,她害怕等她点头答应复合,他会再甩她一次来满足自己的优越感。
她宁愿选择一个她不爱、但爱她的男人,也不愿意再冒险选择一个她爱、但有可能会让她受伤的男人。
蒋声声吸了吸鼻子:“我不知道组成家庭对你来是多大的挑战,我只知道自己心脏不好,承担不起你。”
“你承担不起我,难道就能承担得起薛沐洋?”蔚燃指着脸上的淤青,语气暴戾,“薛沐洋跟我一个样儿,他也会因为冲动人。你看他把我成这样,脾气能好到哪儿去?我就这么跟你吧,喜欢冰球的,没几个脾气好的。我起码是真心爱你,他薛沐洋拿什么跟我比?他对你的那丁点儿喜欢根本一钱不值!何况你爱的还是我,你有什么理由要薛沐洋不要我?”
虽然不知道他们今天在冰球场上为什么会突然起来,但蒋声声不认为薛沐洋真像蔚燃的那样脾气不好,在她看来,薛沐洋的脾气不知道要比蔚燃好出多少倍。
退一万步讲,就算薛沐洋真跟蔚燃一样冲动易怒、行事疯狂,她的心脏也能承受得起,她不会为薛沐洋提心吊胆,不会因为薛沐洋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而寒心。
因为这份不在意,因为蔚燃总是霸道强势地抱她吻她,蒋声声心中对薛沐洋的愧疚感越积越厚,她冷冷地看着蔚燃:“我确实跟薛沐洋过自己忘不了前男友,但那都是以前了。以后我会认真地跟他交往,像正常情侣那样牵手拥抱接吻,等水到渠成的那天,也会还会发生关系。”
蔚燃被她的眼神和话语刺痛,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得千疮百孔,而在他因痛苦酸涩而懈力时,蒋声声正好趁机猛地推开他站起身来,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指着大门的方向:“现在请你离开,不然我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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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
我蔚燃,一个作天作地作空气,硬是把“双向奔赴”作成“追妻火葬场”的神奇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