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接纳礼物
周延很慌,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是一个下人房里。
这个下人房,比当年宴绥提供给他的,不知道低到哪里去了。
作为宴绥曾经最信任的三个仆人之一,周延以前可以是锦衣玉食了。
虽这间房的主人爱洁,可那充满了的虫蛀和霉味儿是骗不了人的。
“怜,你你,你怎么能自尽呢?!”一个娇滴滴的丫鬟扑到周延身上,乌拉拉哭了起来。
周延乍一看到美人,应是极为高兴的,他平生最为好色,这样一看就没有反抗能力的丫头,就是他的主要狩猎对象。
可他现在高兴不出来,他一开口,“姐姐……”
他被自己给惊悚到了,是一个怎样沙哑又娇弱的女声。
接下来他这具身体的话,让他彻底绝望了,“我……我没法苟活下去了。”
“我一个清白女子,如今怀了身孕,孩子的爹又不认账,白茶姐姐,你教我怎么活下去啊!”
完,不自觉嘤嘤哭泣。
“那……那孩子的爹是谁啊?”原来那娇滴滴的丫鬟叫做白茶,白茶关怀问道。
周延这具壳子连忙摇头,“不能,不能。”
“可不,你又能怎么办?”白茶劝道,“可怜的怜,你我为奴,还未婚配。若是让别人知晓你怀了孩子,告知了夫人,她一定会将你浸猪笼的呀。”
周延气得发抖,谁他妈敢把他弄去浸猪笼,不想活了。
他正想暴起,眼前浮现了几行血字:
第一:你乃绝远城孙家夫人的二等丫鬟怜,行丫鬟该行之事,如有违背,死。
第二:完成怜生前最后几日之行为,如有违背,死。
第三:尽力活下来。
这他妈的是什么啊……
周延心中一阵愤懑,向他听从这莫名其妙的红字?!
做梦!
他一个暴起想要站起来,身下一阵难以启齿的剧烈疼痛,令她再次摔在了床上。
“怜,你做什么?!”白茶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一把掀开被子,发现怜的腿间渗出了血渍。
“你下面见红了,不可再妄动了!”白茶一把按住了周延。
周延疼得快要在床上滚,他一辈子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穿到一个丫鬟身体里,这丫鬟还被一个未知人士搞大了肚子自-杀。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记起了很久之前,自己诱骗的那个厨娘。
他把那个厨娘的肚子搞大了不认账,那厨娘哭着来找他,他满口答应,又骗着睡了她一次,第二天起来翻脸不认人,到了第二日黄昏时候,厨房那边传来厨娘上吊身亡的消息。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幸亏死了,不然要瞒住宴绥是很麻烦的。
而现在,他成了厨娘一般的角色。
……………………………………
季寻真现在慢慢了解了如今的状况。
简而言之就是,庆国大将贺兰镜兵临城下,随时攻城,靡国末代女帝元微为了保住绝远城,被迫对贺兰镜服从。
反正知道了贺兰镜要折磨自己,季寻真跟其他人不同,别人觉得屈辱的事,她躺着享受就行了。
“你哭什么啊?”季寻真问给她梳头的女官。
“奴婢……奴婢不忍心陛下……”女官瞬间泣不成声。
“你看这些年,孤后宫悬置,好不容易来了个侧夫,你应该高兴才是,别哭啊。”
女官哭得更大声了。
幸亏女帝是个傻的,才不知道庆国军早已在绝缘城里散播那男-奴为庆国最为低贱的地仁氏族子民。
堂堂靡国最高贵的女人,被逼与庆国最低贱之人苟合,这是莫大的侮辱啊。
“而且你看,那侧夫长得多好看啊。”季寻真美滋滋地道。
“是孤有福气呢。”
真是好大的福气,女官又哭了。
…………………………
夜幕降临了,皇宫偏殿张灯结彩,挂上了红色的灯笼。
男-奴被洗得干干净净的,裹着毛毯,被送到了女帝寝宫的王榻之上。
季寻真被灌了几杯酒,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寝宫。
大家都暗自抹着泪,只有季寻真一人,露出了憨厚而欣喜的笑容。
甚至看了一眼侍立在宫闱旁的贺兰镜派来的彤史,遥遥点了个头,“辛苦了。”
两个彤史,拿笔的手,微微颤抖:“???”
这傻子看着还挺开心?
季寻真推门,一步步走近床榻,上面隆起了一个人形的包,“怎么不扯开?”
“……”
“为什么不对我话?”
“……”
“一个白天不见,就……就变哑巴了吗?”
她扯开了被子,露出少年青竹一般的脸庞,少年的眼睛清澈,像一只受惊的兽,“臣……臣下……肮脏。”
“你不脏,你很干净,现在。”季寻真眼里的惊艳是骗不了人的,她垂下了头,嗅了嗅少年身上淡淡的青竹香。
再轻轻扯开一下被子,他是褪下了所有衣物进去的,微微的不好意思,“陛下……”
干净的少年,皮肤苍白,喉结分明,锁骨清晰……
可惜再往下,依稀可见被鞭的陈年伤痕。
再往下,那伤痕越加的浓密。
少年自卑,拢过了被子,“陛下,不要看,很脏。”
“不脏啊,你明明洗得香香的。”季寻真本来想,她的想法才脏,脏死了。
可见到少年的一瞬间,仿佛那些想法都被消弭于无。不知是这具壳子本身的纯情,还是这少年此刻的纯白无瑕,她不忍心去玷污。
“这些疤痕,明明来之前祛过,没祛掉。”少年垂下长长的睫毛。
“那以前还更深吗?”季寻真脱了鞋,抱着膝盖问。
少年点了点头,“奴是一个官的马奴,大人杀都是应该的。”
季寻真一听,“才不是,谁你,我回去!”
“噗嗤。”少年笑了,他的笑是清清的溪,“陛下,这是不可以的。”
“为何?”季寻真歪着头。
“他离您很远很远呢,您管不了他。”阿南认真道。
“好吧。”季寻真耸了耸肩。
“咳咳咳!”宫闱外,彤史开始咳嗽,示意他们不要多废话。
彤史的咳嗽,使得两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
季寻真先笑了,“她们可真多管闲事。”
少年诧异,他从未这样置评过高高在上的臣工大人,可……可眼前的人是女帝呀,于是他也鼓起了勇气,“您得对。”
季寻真的温和与寡智,令少年不再忐忑与害怕,“陛下,咱们……现在……开始么?”
一时间,季寻真看向他,他也看着季寻真。
烛火幽幽的,照着两个人的眼睛。
季寻真仿佛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这具躯壳下的那个人的影子。
此时的他,在想些什么呢?
会不会已经猜到了,这具女帝躯壳下的人,是自己呢?
这般想着,她咬了下唇,轻轻蜕下了自己的外衣,接着是中衣,最后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淡色深衣。
少年不自觉地……转过了眼睛。
妈的,她脱衣服,他避什么避?!
就是那一个动作,令季寻真看出了这具躯壳下,那个冷冽灵魂本能的抗拒。
她本想放过他的,毕竟这具躯壳对于这个男宠,并没有任何欲望。
但就是那个细的动作,让她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她要确认他是不是谈明月,她更要谈明月从此记住她,再也忘不了她。
于是她轻轻地,不好意思地,拉了一下她的深衣。
少年眼神躲避得更开了。
“方才,不是你,要开始的吗?”季寻真用这具身体独有的温软的语调道。
少年:“……”
“怕了吗?”季寻真又问。
“不怕。”少年握紧了拳头。
就在他‘不怕’两个字刚刚落音之际,女子咻地一下,泥鳅一样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阿南:“!!!”
阿南壳子里的谈明月,此时同样震惊,并且非常的羞耻。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沦落到被妖魔戏耍的地步,他穿进了庆国最为卑贱的奴隶身上,睁眼开来,他已经在箱子里了。
以他的修为,本可以随时突破这妖魔的限制。
然而,他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红字。
他降妖除魔多年,心知有一种妖魔无法直接杀人,却能通过制定规则,来将人至于最离奇最痛苦的幻境。
一旦进入了被制定规则的幻境,那规则便是里面最至高无上之物。
就连制定规则的妖魔本身,也无法违背规则。
若有人强行破坏规则,那幻境里所有人都会被规则杀死。
谈明月不怕死,可他不想连累十万人死,所以只有忍。
规则总有漏洞,他必须冷静找到规则的漏洞。
想是这么想,实际面对的情况又是另一回事,比如——
比如眼前这个情况。
女人从善如流地钻进了他的被窝。
按照这具躯壳的性格,他是该顺从的,一如往前十几年,马奴少年顺从而卑微地被奴役被驱使一般。
他也应该,温顺地接受女帝的爱抚。
比起他的前几任主人,女帝毫无疑问是最为温和的。
就算他与女帝行了那般极乐,也只是这具躯壳而已,无碍他的身体与修行,可是——
话是如此,当那丝衣后的身体贴过来时,所有的心理建设皆化为了齑粉。
女人伸手,将棉被盖住了他们二人,席天盖地,彤史再也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这样,那两个坏东西就看不到了。”女人话之时,语气不出的骄傲。
“陛下……”谈明月轻喊,他认为,有必要暗示这女帝壳子下的登山者一下。
他们是万万不可行此等事的。
“让我看看,你的嘴唇被人亲过没有。”女人狡黠道。
谈明月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
女人那温吞的脸,有着一双完全不匹配的灵动眼神,黑暗里,她的呼吸喷薄在他的鼻梁上,“我过,你的嘴唇只有我能采撷。”
这句话,规则是读不出来的。
只当是暧昧。
可谈明月却明白,这是何意。
正因为明白,所以呼吸急促了。
她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可以感知到她一点一滴地贴近,然后那片温热的所在夺取了他的呼吸。
他猝然睁大了眼睛,两根冰凉的手指,贴了贴他的眼皮,示意他闭上,“认真点。”
她短暂地分离,又长长地合拢。
攻城略地,摧枯拉朽。
谈明月听得到自己心脏怦然的轰然响动,天地仿佛也已经崩塌了。
作者有话:
狗子:嘿嘿嘿嘿
狗子这个副本感情会极大推进嘛~
沈涧:我杀了你,死狗!
狗子:你的感情线也会极大推进!!!
沈涧【瞬间变脸】:好作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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