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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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昨日的,亲自教我功法,可否是真?”见自己的任务被分去做了,季寻真一阵开心。

    于是她厚颜无耻地问谈明月,她如今记忆里的功法很杂,合欢宗的占大多数,但她心思里还是比较向往碎月剑道的正统道术。

    “当然是真。”谈明月道,他一把抓住季寻真手腕,探测其灵力,发现她已到了筑基初期。

    “你丹田内,还有大量未开化的灵力,若是运用得当,可在短期内冲击筑基巅峰。”

    “这么快?”季寻真以为他在开玩笑,筑基初期至巅峰,就算是顶流天才,也需三至五年。

    谈明月俏脸一红,“昨日,很多……”

    他看向季寻真腹部,又立马将视线移开,“元阳。”

    “适合转化练功。”他不好意思,得断断续续的,但身为老狗比的季寻真听懂了。

    不仅听懂了,还跟着老脸一红。

    “抱……抱歉……孟浪了。”谈明月连忙道歉,他不该这些,毕竟,季寻真再怎么也是一个女孩子啊……

    令他没想到的是,季寻真的下一句话,可谓是石破天惊,“那……今日,你会陪我转化吗?”

    谈明月眉毛一抬:“!!!”

    “我是,你教我练功的那种转化……”季寻真掩耳盗铃。

    “哦,好!”谈明月耳根红红的,认真点了下头。

    两人补课的地点选在了魅魔秋家的客卧,谈明月对这个地方非常满意,或许是两人的头一遭便发生在这里,这里的每一寸空气,谈明月都觉得舒畅与满意。

    【品真叔叔……品真叔叔……】趁着季寻真和谈明月在那里学习的时候,天道掐断了自己和季寻真的识海联系,一只的天道,呼唤起了品真剑。

    这是它第一次大着胆子,联系季寻真以外的生灵。

    正伫立床边休憩的品真剑,听到了一阵呼唤声,的、脆脆的,像个年纪的幼童。

    它左右看看,没发现人,心中疑惑。

    【我在这里啦,品真叔叔!】天道连忙叫道。

    品真剑这才注意到,女子手腕上,那一环翠绿欲滴的手镯:【器灵?】

    天道生气了,挺起胸膛,【品真叔叔仔细看看。】

    品真剑以内力观测,发现那玉镯竟闪着盈盈的光,那光不属于人间、不属于六道轮回海,竟然也不属于上清界!

    【你……你是……】品真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道。】天道骄傲地快要摇起了尾巴。

    品真差点就从地上爬起来了,他本想,这器灵莫不是癔症了,可仔细看看,那闪烁着的无与伦比的金光,对方的,又不似作伪。

    品真下意识跳起来,一把挡在谈明月边边,【你不会是来缉拿明月的吧?】

    【我告诉你,就算你再尊贵,我也不允许你动明月一根汗毛!】

    【品真叔叔,你在啥?】天道没有听懂。

    品真剑停滞了片刻,它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一只幼的未经世事的天道,【没有没有,我是怕你们那位和我家明月太过年轻气盛,不加节制,这样会有损名声。】

    天道的脸,啪地一下,就红透了,【品真叔叔,我们家阿真是一个很认真的好女子,她做一件事,就一定会把它做好的。】

    话刚落音,季寻真手腕扯下帷幕,又吹熄了灯,“方才修习的功法,我俩来试试可好?”

    “寻真,你——”谈明月的声音被堵住。

    “你体内伤势还未完全修复,双修之法,既能复原你的伤势,又能增强我之功力,何乐而不为?”季寻真在黑暗里,细细地吻着谈明月。

    才开了荤的少年哪里抵得住,一把扑了上来。

    铃铛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一剑一镯睡也不话了,两只被迫听全场的家伙,决定彻底切断和床上那对狗男女的联系。

    方要切断之际,便听那女人的娇笑——

    “认真点啊,我的谈教习。”

    又是一阵天道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声音。

    【她果然是个很认真的女子。】品真剑这下信了。

    天道:【……】

    这一夜,青上城郊,魅魔秋家客卧的铃铛,又响了整整一夜。

    连清,也经久不息地响了一个时辰才罢休。

    ……………………

    第二日,沈涧起床,没发现室友踪迹。

    他也不去理,室友没了不要紧,只要薄花蓉那女人克制住自己,别来碎月剑道便好。

    临行前,他厉声喝止了想要搬东西过来的云姬。谁家来门派修行,还带家属啊,他丢不起这个人。

    况且薄花蓉一而再,再而三错认儿子,任凭他烂了舌头,她也不信他并非她的亲生子。

    直到到了学宫,沈涧才明白,室友没了很要紧。

    他一靠近季寻真,就能闻到昨日没注意到的那股味道,一股臭道士味儿。

    而那味儿,出自自己的臭室友——武项身上。

    “主人……我觉得,那个武项,不是真的武项。”狰心翼翼地在地下观察,生怕在场众人发现了它的踪迹。

    昨日那个武项的功力还没有这么强大,今日,他浑身的功力强到掩都掩盖不住,而且他身上,也有季寻真的气味。

    结果很显然,就是沈涧被绿了。也不叫被绿,因为就算在历史空间里,两人的灵魂有过夫妻之实,但这种夫妻之实,季寻真不仅不认,人还认错了。

    “主人,主人,你怎么不话呀?”老狰还在心大的问话,骤然间,它猛然感受到了一阵揪心般的疼痛。

    它和主人签订了契约,主人痛,它也是会感应到的。可就算是万魔窟里,那个恶魔将木棍扎进主人的眼窝,并且残忍搅动,狰都没有怎么感受到痛苦。

    然而如今,狰只觉那股痛摧心挠肝。

    “主人……你……你怎么了……”狰担心急了。

    沈涧面无表情地撇过头去,明明马上就要上课了,他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季寻真察觉有异,悄悄跟了出去。

    她见到沈涧走到一棵树下,捡起了一块不知什么东西,看着远方群山,久久不曾话,也不曾动作。

    她有些担心,心翼翼走了上去,跟到沈涧旁边,陪着他看昆仑的巍峨群山。

    “沈涧,你怎么啦?”季寻真装作不经意间道。

    “没事。”沈涧垂下眼眸,他的睫毛又翘又长,像梳子一样。

    他没有再回答她,而是很安静,安静得像延绵的群山。

    一般狼崽给她的感觉,圆狗时,是机灵又可爱的;人的时候,是毒舌又犀利的。很少有如此安静的时候,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只是默默陪着,怕他出什么意外。

    过了很久,沈涧才出声,他的声音带有浓重的鼻音,“季寻真。”

    “嗯?”季寻真看着远处浩然的风景。

    “我们可以……可以从朋友开始吗?”沈涧问道。

    “我们不正是朋友吗?”季寻真疑惑。

    沈涧摇了摇头,“不是。”

    “我可以看得出来,你对我的好,好似存在某种我不知晓的亏欠。”沈涧有些凄凉地喃喃,“阿真,我不知道你把我当成了谁,就像薄花蓉一样,若是你发现了真相,我并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并不是你亏欠的那个人,我们是不是……就完了……”

    “不会的!”季寻真赶紧摇头。

    “会!”沈涧斩钉截铁,“阿真,我不想当你记忆里那个人的替身,也不想一辈子……和你有一层隔膜一般活下去。”

    季寻真:“……”

    她从来不知道,狼崽居然有一颗如此细腻的心。而自己对他自以为是的纵容,竟是对他的伤害。

    季寻真:“那从头开始做朋友?”

    沈涧嘴角绽放出一股凄凉的笑意,“好。”

    学宫沿角的铃铛响了,季寻真感到有股视线,从身后射来,她回过头去,发现是谈明月。

    他如今还是武项的模样,没有贸然上前,可眼中的疑惑与独占欲,是无法掩藏的。

    “沈涧,我们去上课吧。”季寻真心知,她再不去回去,家里醋坛子要翻了。

    “嗯,你先走吧,我马上就来。”沈涧回答。

    “好。”

    于是沈涧目送着季寻真离开,目送着季寻真与谈明月的眉目传情,他轻轻丢掉了掌心的那块尖锐的石头。

    上面挂满了淋漓的鲜血和附带下来的血肉,都是他方才与季寻真话之时,握紧了拳头造成。

    “主人……疼吗?”老狰很心疼。

    “不疼。”沈涧深深呼吸,眼神平静而深邃。

    “老狰,我会得到她的……”沈涧手掌的血一滴滴落下,“我永远不会放弃。”

    邪魔一旦爱上一个人,这一生都会忠贞于一人。

    “那个人……谈明月……”沈涧的眼神锐利地射向武项,“和她长不了。”

    “什么?!原来他就是臭道士谈明月!”老狰气势汹汹,“怪不得这一声味儿这么大这么冲!”

    正在这时,谈明月猛地回过头去,他亦注视着沈涧。

    两个少年间,眼神间电光火石的碰撞,空气里,潜伏着不可言的暗流涌动。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