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五淡淡笑了笑，瞧见有几个村民往陆家看过来，再次道，“夫人姐客气了，救人之事只是顺手而为。”

    “不论是不是两位姐，我都会出手，道谢就不必了，快进来喝杯茶水歇歇吧。”

    一行人脸上带笑，均是客客气气的态度，虽礼数齐全，总给人一种不出的生疏之感。

    刚坐下喝了一杯茶。

    外面的马车也被厮牵了进来，从上面搬了不少粮食、布匹等等东西下来。

    陆老五的眉头蹙了蹙，顾雅宁忙解释，“陆大哥，我知道你是读书人，对于这些身外之物不放在眼中，家里也不缺。”

    “但这是我家就是做这些生意的，若是送些银子，你怕是更不会要了，只得送些常用的东西给你，表达我们的谢意。还望你收下，这样，我们心安些。”

    程文茵帮腔，“陆大哥，以前我总觉得你和陆老师，不对，那个陆承业才不配当老师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嘴，重新组织语言，“我的意思是，我以前觉得陆承业和你是兄弟，所以觉得你不是好人。”

    “后来我才明白，你若不是好人你就不会救我们了，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也为之前的事情跟你道歉。”

    她站起身来，朝着老五作揖，弯腰的时候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

    两位夫人立即搭了几句话。

    人家话都到这份上了，陆老五也不好再什么，马车上搬下来的东西瞧着不少，但是加起来也没多少钱。

    和两位姑娘家比起来确实微不足道，不论是名声还是性命，亦或者清白，都比这些钱能买到的东西贵重得多。

    推来推去显得矫情了。

    他也站起身来施礼，道，“夫人姐盛情难却，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既然收了你们的礼，我也该清楚。

    救命之恩的事情就此揭过，夫人姐以后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多少能明白一点程家和顾家的事情，程县令为官清廉，这样的官容易得罪人，头上没人可能吗？

    顾家能在顺安县屹立不倒，头上没人可能吗？这样的人家都怕欠人情。

    送礼最大的意思应该是想还了那个人情吧，他多少是能理解的。

    本就没想着要拿这件事情出来事，既然人家上门了，他就干脆清楚，省得人家挂在心上。

    顾雅宁是真的傻眼了，她根本没这个意思啊，但她看向自家母亲和程伯母，只见二人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并未多或者解释什么。

    猜不透二人想法的她顿觉心口有些憋闷，自动把今日前来的目地代入到还人情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记得，昨天商议的时候不是以这个为目地的···

    村长在边上看的目瞪口呆，他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觉得对方是真的来感谢的，高兴极了，一直咧嘴笑。

    见气氛有些凝滞，陆老五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家里的兄弟们应当快回来了。

    他淡定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皱，拱手，“夫人姐，马上要到正午了，在这用了午饭再走吧？”

    “我这就去抓两只鸡来，兴安伯，你也在这喝几杯吧？我娘泡的果子酒已经可以喝了，据味道很甘醇。不仅带着果香，还能美容养颜，夫人姐回去的时候可以带个几坛。”

    顾夫人是喝过葡萄酒的，别的果子酒她真的没听过，听到美容养颜四个字，一时起了兴趣，寻思着会不会有葡萄酒好喝。

    应声道，“那就扰了。”

    程夫人点头，“扰了。”

    村长就随意多了，他现在跟陆家关系好着呢，蹭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很不客气的，“你子知道我好这口，从县城回来我就没喝过了，又能有口福了。”

    陆老五就是笑，然后步伐轻快的往养殖场而去，鸡鸭已经被赶到这边关上了，他先将鸡收拾好，等嫂子们回来就可以做了。

    他虽然会做饭，味道却不咋地，还是别在这关键时刻献丑了。

    顾雅宁拎着裙摆跟了上去，“陆大哥，我来帮你。”

    程文茵也跟着去凑热闹。

    留下顾程两个夫人和村长面面相觑，有点尴尬，只好随便聊着家常。

    ··

    陆老五这边，他推开与养殖场相邻的那道门，率先走了进去。

    顾雅宁和程文茵探头探脑的跟在后面，一跨进养殖场两人就愣住了，门开在养殖场中间的位置，刚好对着鸡和兔子，一进门就能看到兔子和鸡在食槽边上踱步，当然，食槽里没什么吃的，是以，见到老五来瞧它们的时候格外兴奋。

    呼啦一声冲到了食槽边上等着，然后等了个寂寞，老五双手探出就抓了两只母鸡，吓得一群鸡顿时四散开来。

    “咯咯哒——”

    “咯咯咯——”

    若它们能话，应该会：吓死鸡了。

    瞧着咋咋呼呼扑闪着翅膀胡乱扑腾，带起无数鸡毛和灰尘的鸡，老五早就习惯了，顾雅宁却看的惊奇。

    马倩倩好歹还见过鸡鸭什么的，顾雅宁和程文茵就不一样了，吃的都是现成的。

    还真没见过这么多鸡和兔子，正趴在兔子栅栏那边看兔子呢。

    播下的四季草种子还是冒芽的转态，用荆棘覆盖在上满，避免刚发芽就被霍霍了。

    也算是隔开了鸡兔的距离，没让二者混合在一起，不然老五那一手，可得鸡飞兔跳，等过两天草种子长高些了就可以撤掉了，陆家人也就不需要割太多草了。

    老五扭头见两个姑娘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时不时还指着某个方向直呼好可爱的样子有点好笑，忍不住问，“喜欢兔子？”

    两人毫无意识的点头，“嗯嗯嗯。”

    眼睛一眨也不眨，老实，老五觉得顾雅宁其实是一个很沉稳的姑娘，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孩子心性的一面。

    心，装什么老成？这样不挺好吗？

    将鸡送回院子绑好，烧上热水，他拿着一个背篓重新回到养殖场内。

    进了关兔子的栅栏，他扭头问，“喜欢什么颜色的？”

    言外之意便是要送一只给她们了。

    顾雅宁抬起头的时候就瞧见对方正看着她，眼底似噙着笑意，这么看着她，不知怎地，她脸突地一红，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