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别让我知道是谁打的,不然···
方云这边,她想要上山去找点吃的,奈何身上的伤太重了,又没什么力气,走着走着摔了个大马趴。
给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又增了一分新伤,手掌不仅擦破了皮,地上的砂石更没放过她的伤口,全黏在那血糊糊的掌心中。
若要清理伤口,便先要清理砂石。
她动了动身子,用受伤的手撑着地面,明明快起身了,受伤的腿使不上力,又跌了回去,她忍着痛,趴在地上不动了。
算蓄力,等一会儿再自己站起来,她也在内心想着,有人能扶她一把就好了。
念头一起又被她掐灭了,这个时辰,谁会在村里走来走去啊?都忙得很,约莫只有那些个几岁的娃儿才会瞎闹。
他们哪怕见到了她摔倒,想扶一把应该也是有心无力吧,如此想着,她觉得还是得靠自己。
她始终低估了自己的幸运程度,她刚想有人扶她一把,这个人就出现了,拎着她的后脖领子把人跟鸡崽似的拎了起来。
若她真舍得什么都往天上掉馅饼想,不得,现在也不会过的这么苦。
拎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倩倩的护卫之一,她压根没瞧见拎她的人长啥样,就这么被人拎着一晃一晃的往前走。
这人还用粗声粗气的声音,嫌弃道,“咋这么轻?娃儿都比你重。”
方云简直欲哭无泪,跟个大王八似的,伸着双手双脚被人提在半空,死命捏着衣领子,生怕身上的衣裳会被这人这么晃一晃就被撕裂了。
大汉瞧着她这举动,觉得她误会了,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你这丫头,全身上下没二两肉,我可瞧不上。”
方云气结,她长什么样子她还是知道的,能对她一见钟情的估摸着眼睛有什么问题。
她抓着衣领子是怕身上的衣裳承受不住力道,才不是怕被瞧上啊,刚才她就听见了衣服被撕裂的轻微撕拉声。
顿时有气无力道,“我怕你手劲大,我衣裳不保。”
大汉听她解释也有点尴尬了,但是吧,他将姑娘抱回去就更不行了呀,会坏了人家名节。
到底还是得提着人,不过他尽量放缓了晃荡丫头的弧度,确保衣裳不会真的被撕裂。
他瓮声瓮气的回答,“不怕,马上到了。”
方云不知道是被晃的,还是什么,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有点昏昏欲睡,强起精神应了一声,眼皮合上又睁开,不停反复。
很快,她便被提进了一个院子,听见身边的汉子,“姐,的刚才捡了一个丫头,好像受伤了,摔在地上起不来。”
昏迷前她只听见一道好听的女声,“哎呀,你咋这么提着人家?青竹,二花,快把人扶你们屋里去。”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宋初雪瞧着方云这样子,寻思应该是自己逃出来的,这一想法刚冒出来,她就否决了,逃了有什么用?户籍还在方家啊。
光耀国国法森严,当丫鬟也是要户籍的,可不会随随便便就收黑户,只有拿出户籍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才能谋出路什么的。
和现代的身份证是一个道理,但是卖身当丫鬟以后就是奴籍,这个奴籍也可以消除的,比方主家开恩,或者自己赎身。
更严重的就是娼籍了,别以为没有,是有的,但凡卖身在青楼妓馆的都有这种类似的户籍,她们的归属就是妓院。
这就跟一辈子的污点一样,一日为妓,哪怕是户籍,都会在其心尖踩一脚,不管是不是艺伎那都不重要,凡事进了青楼,就是一样的娼籍。
且娼藉可不像奴籍那么容易让人接受,上面会明晃晃的写着以前的生平,贫民就写贫民,妓子就是妓子。
但是吧,你敢丢了户籍吗?不敢,丢了就是黑户,是要抓去吃牢饭的,多得是人想要找替死鬼,黑户就是最合适的。
所以但凡做过妓子,哪怕从良了,这也是一辈子的污点。
想来,方云受了虐待也不离开应该和户籍也有一部分关系,这东西一般捏在户主手中,方家的户主可不就是方父么?
待二花和青竹将方云放在床上,宋初雪伸手探了探丫头的额头,有点热,明显是发烧了。
拉起对方袖子和手掌看了看,血肉模糊的,还满是脏污,马倩倩看着这个丫头这么可怜,顿时骂道,“谁这么狠啊?把一个丫头成这样?”
宋初雪看都没看她,只顾着检查方云身上的伤口,“你不也是丫头吗?才十六岁。”
马倩倩不服,撇嘴,“我及笄啦,这个丫头看上去才十二三岁吧?怎么下得去手啊?别让我知道是谁的,不然···”
她挥了挥握紧的拳头,做出凶狠的样子,若忽略掉她那拳头,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其实还有两分唬人,嗯,只有两分。
看着宋初雪检查完方云身上的伤口,二花和青竹都气红了眼,这个丫头身上新新旧旧的伤痕太多了,不知道怎么活这么大的。
浑身上下就剩皮包骨了,太可怜了。
“她身上伤口太多了,要清洗一下,你们去烧点水,然后用酒将她身上擦一遍。”
酒可以消毒,擦腋下手心什么的还能起到快速降热的作用。
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来,这是给老六老七涂身上鞭痕的时候剩下的药粉,可以止血,加快伤口愈合,当然,对于没出血或者旧伤是没用的。
“这个,抹在流血的伤口上,可以止血。”
青竹和二花连连点头,“陆夫人放心吧,我们这就烧水给她洗澡。”
两人眼眶红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宋初雪见两人接过瓷瓶,已经开始准备了,便拉着马倩倩出了屋子。
两人坐在堂屋门口,宋初雪,“那个姑娘,叫方云,原本她和她姐姐,跟老六老七相看过。”
马倩倩一愣,下意识抓住了宋初雪的手,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心里莫名有点酸,所以她之前还觉得这个丫头可怜,实际上人家是她的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