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玥下午来到陈家大队卫生室给人针灸，她一来，就有人来问她昨天的事，她一致回答：公安抓坏人。

    来几个人问了，大家见她得模糊，比外面听到的还不清楚，都知道了她嘴严，后面就没人来问了。

    杨玥松口气，乡下娱乐太少，一年到头就放一两次电影，一点事就被人谈论很久，何况这样的大事，估计要好多天后才不会有人提起。

    见状，吴大夫和杨玥：“不止乡下这样，城里也是这样，喜欢看热闹八卦，传流言”。

    这事杨玥也知道，大部份人没有分寸感，喜欢听别人家的隐私，别人家的闲话。

    杨玥：“我是不习惯和人走得太近”，不喜欢老是有人来听她家里情况，连‘昨晚你家吃什么呀’，这样的问题都有人问。

    也经常有人来问她，你爹大伯大哥二哥，想娶什么样的媳妇？我给你们家介绍啊，这女的如何如何好啊，只是男人死得早之类的，她拒绝了很多次，那些大娘好像听不懂人话似的，下回还问。

    吴大夫问杨玥：“你好像不太喜欢和人交往？”。

    杨玥：“我喜欢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吴大夫：“这也没什么不好，来，我年青时也有不少谈得来的朋友，一些人甚至很谈得来，现在保持联系的，也不过三人，来有意思，现在联系的三个人，是当年最不亲近的，当年最谈得来的，现在见面估计无话可”。

    杨玥：“这是什么情况”。

    吴大夫：“不知道，时间过去，很多事都淡了，感情也淡了”。

    杨玥：“哦，老师，明天晚上我家烤肉，我爹请你去喝酒，去吗？”。

    吴大夫：“不了，你们家太热闹了”。

    “好吧，明天给你送些好吃的”。

    “行”。

    按时扎完针，和吴大夫陈立强道别，回到家里，时间还算早，杨云峰还没回来做饭，杨玥进了灶房，查看一下，案板上有一只洗干净的兔子肉，估计是杨云峰和村里的人换的。

    他们一家四口都练武，每天都少不了肉，杨玥并不是天天进山，从山里拿肉回来，杨云峰在山里下的套子，陷阱，也不是天天都有收获，家里也不能天天吃腊肉、熏肉。

    在公社副食品店买到肉更难，所以杨云峰就跟村里一些人家换兔子，有时换回带毛的整只，有时只换肉，有时换到鸭子。

    杨玥从灶房出来，看院子水缸里的鱼，里面有两条草鱼，一大一，大的有六斤多，不是她弄回来的。

    “大鱼是伍叔捕到，我拿熏肉跟他换的”，杨云峰从外面回来，比起鱼，大部份人更喜欢吃带肥的肉。

    杨玥手伸进水缸，把大鱼提起来，：“他倒是经常能捕到大鱼”。

    大鱼大力挣扎，吊在空中甩来甩去，溅出一些水滴，杨玥用另一只手拍鱼头一下，鱼身摆动幅度了。

    杨云峰看姐姐拍鱼，笑：“他捕鱼是很有经验”。

    杨玥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去看两家帮忙养的猪了，便问杨云峰：“我们家的猪长得怎么样了？”。

    杨云峰：“长得很好，特别是没有猪草，两顿都喂青饲料后，长肉特别快，大队长经常去看，他猪现在有二百多斤了，到年底，应该可以增到三百斤，很多人也去看了”。

    “大队长组织人建人好多个兔圈和猪圈，算明年大干一场，肯定常去看”。

    “是啊，他还想办个养鸡场，不过被人驳回去了，步子不能一下子迈太大”。

    姐弟俩一起做饭，杨玥把大草鱼杀了，剃出鱼肉，杨云峰把鱼骨和鱼头拿去，放进大陶锅中煮汤，顺便煮饭，烧兔肉。

    杨玥把鱼肉放进大石臼中，成鱼肉泥，挖出来放盆里，进去五个蛋清，放入几种调料，顺时针搅，搅到起白沫。

    等时间差不多了，把鱼汤里的鱼头鱼骨捞出来，过滤鱼汤，把鱼刺过滤出来，汤倒回大陶锅里，烧火。

    杨玥把鱼肉挤成丸，放进鱼汤中，她速度快，鱼肉不少，但用的时间不多，很快挤完，煮了一大锅，最后放一把暖棚种出来的菜苗苗，白绿相间，蛮好看的。

    鱼丸熟了，杨云峰给杨奶奶送去一汤盆，这鱼丸口感细腻，嫩滑，无骨剌，杨奶奶和孩子吃正好，就是做着麻烦，没点力气还做不好。

    鱼丸很受欢迎，特别是杨凌棠很喜欢吃鱼丸，饭没吃多少，几乎是吃鱼丸吃饱了。

    杨云恺傻眼，看平时吃东西很慢的亲爹一口一个鱼丸吃得飞快，这么多鱼丸都要去一半了。

    他一发愣，回神，鱼丸没几个了，他忙抢了过来，嘴里：“太过份了，我是家里最，不是该让着我吗？”。

    杨云峰看满满的烧兔肉，：“那不是留给你的，肉是你的最爱”。

    杨云恺这次反应很快：“鱼也是肉啊，也是最爱”。

    杨云峰难得的被反驳到哑口。

    杨凌棠放下筷子，心满意足，看杨玥，不禁有些发愁，女儿明年就十五岁了，按以前是及笄，可以谈婚论嫁了，按现在法律，也只有三年多就成年，可以结婚了。

    女儿能文能武，又一身技能，又会做饭，在这地方，她现在连一个能话的同龄女孩都没有，没交到一个要好的，女的朋友。

    到年纪了，找不到人嫁，可怎么办？杨凌棠心想，再等两年，让范帮忙留意下青年才俊，他在那个圈子，接触的人多，玥帮他把腿治好了，他应该愿意帮这个忙的，就这么定了。

    次日凌，杨玥进山里，先去熏房点火熏肉，现在烧的不是柏树叶了，而是半干海碗口粗的松木，一节松木和熏房一样长，竖放，熏房里放两节，下面用石块架起一点点，在下塞了树枝松叶，点了火树枝烧起来，关上门。

    来到木头房二楼，查看一下挂二楼的腊肉，这是秋雨过后，村里人忙杀兔风干的时候，她抽时间进来做的。

    看没什么异常后，杨玥去猎，先找了鹿群，了一只大的，用两个皮囊把鹿血装起来，把鹿塞进大麻袋 ，去找狍子。

    八点多，杨玥提两个大麻袋，背两皮囊的鹿血悄悄回到家，把东西放在后院井边，在这收拾整理。

    她回来的都是大只，整理出来的肉看着挺多，不过送这里一些，那家送一些，剩下的也刚够自家吃，哦，多出来的还有骨头和下水，这些杨奶奶和舅婆下午处理，两人还会准备些其他吃的东西，不能只吃烤肉。

    中午，杨玥去陈家大队，带了三份肉，三个竹筒鹿血，一份送给吴大夫，一份给杨珊，一份是给张先生他们，吴大夫那份，肉他会分一些给陈立强。

    鹿血杨奶奶只留少少一点自家吃，余下的她都送人了。

    下午，杨云博在石场，用铁钎掀出一块石头，看一下手表，继续干活，等一会，又掀出一块石头，又看一下表，旁边的人见状，不禁问他：“我看你时不时看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有急事就和大队长请假”。

    杨云博扶着铁钎站直了，：“不是，是心里挂念一件事，心神不宁”，他能因为惦记晚上吃烧烤，现在都没心思干活了么。

    “哦，心里记挂着事，心里不安，你干脆请假回去看看”，反正人家也不缺这点工分。

    杨云博：请假回去看到肉，时间更加难熬，起来真丢人，自己都这个年纪了，还和孩一样馋。

    杨云博和杨云彦从未觉得上工这么难熬，比收稻谷时还要难熬，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

    杨玥回到家的时候，平时放学就不见踪影的几个孩都乖顺地在院子里，炭盆已经被他们搬到院子里。

    看见杨玥回来，都眼巴巴地看她，杨玥：“看我有什么用，没到下工时间，你们吃了东西垫肚子没有？喝了汤没有？”。

    杨云恺摇头：“没有，姐，不吃东西，不喝汤可以吗？”，留着肚子吃烤肉。

    杨玥：“不可以”，杨云恺失望 。

    杨慎海发问：“二姑，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直接吃烤肉，你们就可以”。

    杨玥：“你们，肠胃较弱”。

    杨沅巴巴看二姑：“二姑，我多大的时候可以直接吃烤肉？”。

    “和二姑一样大吧”。

    “哦，好久啊”。

    一群孩呼啦啦地去灶房找杨奶奶要垫肚子的食物。

    张淑华见这群孩她们刚才怎么叫，就是不吃东西垫肚子，玥一来，就几句话，就乖乖听话，不禁和杨奶奶：“玥真有办法，这些孩子都听她的”。

    杨奶奶微笑：“玥对他们，从来都是一是一，不会改变，他们知道再闹没用”。

    等杨云博杨云彦下工回家，一群孩等着望眼欲穿，两人一回来，都围到炭盆旁边。

    杨大伯也早早把酒温好，和杨凌棠在堂屋里等着。

    每个孩就两片鹿肉，后面都吃狍子肉，他们也不闹，反正都很好吃。

    吃到半饱，大家才把馋劲解了。

    吃到一半，杨云博擦一下嘴，：“起来丢人，整个下午我就光想着烤肉了，盼着下工，馋死了，我现在怎么一点定力也没有了”。

    杨云彦：“哥，我也是”。

    杨凌淮：“我也挺馋的，这肉用去腥药水一泡，味道绝了，如果不是怕惹麻烦，我都想天天烤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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