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她径直滚了出去。

    不顾玫瑰花仙的挣扎，云瑶拼命的捂着玫瑰花仙的嘴，模样堪比谋杀。她拽着玫瑰花仙赶忙离开仙域。

    这个话题千万不能在这里谈！

    见云瑶焦急慌张的模样, 玫瑰花仙已经知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了。也对，若不然云瑶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大成。

    云瑶边拽着玫瑰花仙匆匆离开，边道：“去你那里聊。”

    玫瑰花仙愣住，反拽住云瑶，惊诧的问道：“你是认真的吗？知道这件事情后百花仙子就跟疯了似的, 逮谁和谁过不去, 你现在还敢去百花园晃悠？！”

    云瑶怔怔站住，“……”那就……不去了？

    两人最后结伴去了轮回的仙域。

    “轮回伯伯。”两人向轮回问了好, 便飘到角落里开始窃窃私语。

    玫瑰花仙：“云瑶，你威武啊！”满目崇拜和艳羡。

    云瑶挠挠头, “这……”

    不待她话，玫瑰花仙继续道：“白慕上仙可是万千花仙的梦中情人, 从此以后你便是和我, 还有火棘、枸骨以外的花仙为敌了, 可自求多福吧。”尤其百花仙子。

    云瑶有些无奈又委屈的低声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

    玫瑰花仙赶忙点头,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寻回白慕上仙你功不可没, 我听王母娘娘和玉帝还想着封赏你。”

    “轮回和命格星君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予玉帝和王母娘娘听了，若是白慕上仙愿意，仙界便允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百花仙子才……”

    “而且你是大成, 直接晋为上仙, 这事也是瞒不住仙界各仙家的。”

    玫瑰花仙拉着云瑶的手，颇有些忧虑的道：“上神早已摒弃七情六欲，所以白慕上仙他……”

    原本天条戒律不许神仙动情念，但即便是天帝和王母默许，上神的本心亦是很难撼动的。

    神仙讲修身达天地，天地不朽自身不朽，太上忘情心中无欲以求意念通达，是以能成上神者，早已摒弃了情/欲，无人能撼动其本心。

    听了玫瑰花仙的话，云瑶眸色黯淡下来，片刻后，她笑着道：“师尊本就是高高在上的九天上仙，只要能看得到师尊，伴在师尊身边，我便心满意足了。”她就守着师尊，别人也休想指染，哼！

    玫瑰花仙默默地瞥了云瑶一眼，若不是因为她二人已相熟，她差点就信了云瑶这番“深明大义”的白莲花言论。

    又闲聊了一些其他的，云瑶和玫瑰花仙才一同离开轮回的仙域。

    回到白慕上仙的仙域，看到五彩的花朵，青葱的草木时，云瑶的唇角突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师尊的本心，或许早就被她撼动了。

    榴花林灿烂如朝霞，落英缤纷，云瑶轻挥衣袖，白雾形成的门再度出现。

    师尊就在里面。

    “师尊。”她轻声唤道。

    ……

    抬眸，白慕上仙静静的瞥着门缝处一点点挤进来的彩色云团。

    由于本体身形巨大，云团挤了好一会儿才挤进门内，待完全进来后，她还轻轻舒了口气。

    云瑶刚一抬头，便对上一双如墨玉一般清冷的眸子。

    四目相对，惊得整团云浑身一震，呐呐开口，“师尊？”

    沉默了片刻，“出去。”白慕上仙清冷的对云瑶道。

    “师尊~”

    撒娇也没用，见白慕上仙不再言语，虽然不愿，但云瑶也不敢造次，不情不愿的又从门缝挤了出去。

    出去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怔住。

    师尊不是在闭关吗？

    以往师尊坐时凝神聚气，即便她在身边吵吵闹闹，心神也不会分丝毫，这次怎么……

    她刚溜进去还未近身，就被师尊察觉了？

    师尊身上的伤，似乎也并未痊愈的样子。

    是被九重天雷伤得太重吗？想到这，云瑶心里又急又心疼，“都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她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又从门缝挤了进去。

    见云瑶从门缝离开，白慕上仙有些许恍神。

    千年前一别，他以为便是永别，以为再看不到，也不能助丫头飞升成仙了，万没想到……

    其实，他勿需闭关这么长时间的，只是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而已。

    三魂七魄的记忆，让固守本心，孤寂了千万年的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甚至他有些分不清，苏慕的情感是被命格改命所致，还是……他本心亦如此。

    那团的跟在他身后的云妖，曾经他护她，只当她是徒儿，却未曾想会……

    ……

    再度挤进门里的云瑶，这次连大气都不敢出，全神贯注的瞟着白雾里坐着的身影。

    这次师尊没有斥责她？

    白衣墨发的人盘腿坐在虚无缥缈的云层中，目光望着不知何处，神情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离。

    贴在云层上伪装好自己，云瑶把呼吸都停了，一点点飘向眼前的人。

    眉如远山，唇若淡粉的花瓣，眉目如画，好看得让人连眨眼都舍不得。

    不再似之前青玉案中无知无觉幻象一般的模样，此刻活生生的就在眼前。

    云瑶一个没忍住……

    低眸，抬头。

    直到被软软的云团触碰了面颊，白慕上仙才陡然回神。

    云瑶不知何时又混进了他闭关的云域，而且敛去身上的五彩之色，混在缭绕的白云中潜到了他身边。

    这孩子越来越放肆了！

    云瑶惊慌的看着自己的手：“……”不干她的事，是手自己伸过去的！

    云瑶伴在白慕上仙身边数百年，又因与白慕上仙双修得道，所以无论是这仙域，还是闭关的禁地，都完全任由她施展术法，她本体又是一朵云非常便于藏匿，所以方才心神微恍的白慕上仙一时未察觉。

    被云瑶抚着脸，一些不该有的记忆猝不及防回荡在脑间。

    压抑住心里的情绪，白慕上仙冷冷的瞥着云瑶，问道：“手，还不缩回去吗？”

    云瑶：“……”被吓得忘了缩。

    呼——她赶忙缩回手，然后怯怯的唤道：“师尊。”

    白慕上仙合上眸子，片刻后，睁开眼眸，似是做了最后决定一般道：“你已大成，无需再……”

    “唤我师尊了。”

    云瑶愣住，脑间不由自主回想起轮回的话，“云丫头，你现在也大成了，九天上仙五彩祥云，所以……，你未必不过你师尊。”

    条件反射的，云瑶脱口问道：“那我可以叫‘师尊’慕哥哥吗？”

    呼吸微滞，白慕上仙看着云瑶，差点怒极反笑，“……”这得寸进尺的混账！

    到底是九天上仙，极快的平息了自己的情绪，而后淡淡的摇头，“你已为上仙，唤我仙号便可。”顿了顿，白慕上仙接着道：“你可自寻一处仙域……”

    云瑶再傻也听懂了，师尊这是要赶她走。

    怎么可以！千年以前不可以，千年以后更不可以！

    顾不得其他，云瑶扑进白慕上仙怀里，以本体缠住白慕上仙，哭泣道：“慕哥哥，你怎么可以不要瑶儿了？”反正都要被赶走了，还有什么不敢造次的。

    已不再是当初那软萌可爱的云团，云瑶现今的本体直接将白慕上仙淹没。

    被束缚着裹进云团，白慕上仙皱了皱眉。

    见白慕上仙极轻的蹙了一下眉，云瑶赶忙放开他。

    她方才看到师尊面上一闪而逝的疲惫神色。

    白慕上仙被天雷所伤，这几日闭关根本就没有疗伤。刚近白慕上仙身的时候，云瑶便知道了。

    “慕哥……，师尊，瑶儿给你疗伤好不好？”虽然云瑶更愿意叫“慕哥哥”，但是按现在的局势，她都要被赶走了，还是不要太过分了的好，再挽救一下？

    理了理被云瑶薅乱的长衫，白慕上仙冷冷道：“不必。”对上丫头可怜兮兮的眼神，他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声音不自觉的温和了些许，“你素来喜欢山涧的榴花林，便寻那处作为仙域也可。”

    云瑶盯着白慕上仙情绪无波的眼眸，心里疼得微微发颤，虽然玫瑰花仙和轮回皆告诉过她，想让上仙动情念，难于上青天，但是她还是心疼得每呼吸一口气心脏都在颤。

    既能大成，便早已斩断凡情杂念，定力坚不可摧。上仙对万物只有慈悲之情，普度众生之情，绝然不是儿女之情。

    黯然的垂下头，云瑶低声道：“师尊别赶瑶儿走好不好？”

    “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出这句话，云瑶眼眶都红了，她心里是万不承认终身为父的！

    三魂七魄滋生的缱绻情丝岂是轻易能忽略的，看着云瑶一副真的伤心了的模样，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和心疼蔓延在白慕上仙心间，他已融合了苏慕的喜怒哀乐，甚至于七情六欲。

    情不自禁，亦是习以为常，“瑶儿，”他轻唤出声。

    将落未落的泪珠就这么挂在眼睫，云瑶猛地抬眸望向白慕上仙，心思立刻活络起来，赶忙顺杆爬，蹭到白慕上仙手边，又软又乖的应道：“师尊~”

    乖乖巧巧的白云团子，做足了“父慈女孝”的姿态，白慕上仙不动声色蜷回手指。有些事情，就不能想。

    越想越生气。

    越想，就越恨不得立刻将这孽徒逐出师门！

    云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阵劲风突然袭来，白雾形成的门蓦地开，她径直滚了出去。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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