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佛门重地,他也想亵渎啊。
程知觅不是很想接, 但考虑到屠曼云对她不差,她正了正神色接通。
“喂。”
“知觅,你周末有时间吗?”屠曼云问。程知觅没急着回答, 反问道,“您有事吗?”
“嗯。”
屠曼云起初以为程知觅不会理她, 见她接了, 心情松快, 语气也轻松起来:“是这样,我和奶奶这周要去望华寺祈福,池远她们工作忙, 也没人陪着去,我单独也怕照顾不好奶奶,就想让你陪我们一道。”
葛秋立信佛。
每年去望华寺祈福是她的必修。
程知觅婚后听屠曼云提过,没放在心上,被屠曼云一提,她想了起来。
可她和池远离婚了啊。
程知觅没理由、没身份去,再假如去了,碰上池远还好,碰到池肃就糟了。她的沉默让屠曼云心里直敲鼓, 出声道:“知觅,妈知道你和池远……但你想想, 平时妈和奶奶对你怎么样,是吧, 就答应妈吧。”
她当然知道。
程知觅想了想, 谨慎问了句:“池远没时间,池、池肃他可以陪着啊。”
屠曼云:“他?他比远还忙。”
程知觅犹犹豫豫,想起葛秋立对自己的好, 最终答应了屠曼云的话。
眨眼,到了周末。
初微光已然裹了夏天该有的温度,虫鸣鸟叫声声不绝,程知觅看着绵延向上、数不清的台阶,再看看站在葛秋立身旁的池肃,就非常的后悔。早知道不答应屠曼云了,这么高的台阶爬上去怕不是要了命。
更要命的,池肃还在。
程知觅控制自己忽视对方投来的视线,四处张望,薄雾绵绵的山川带着微微的湿润,台阶尽头的大雄宝殿庄严肃穆。她看着看着,感觉腿有点点麻,肩上的包都重了些,屠曼云已经准备上台阶了。
“奶奶,您?”程知觅看向葛秋立,她身子骨看着硬朗,但也总归七十的人,爬这么多台阶不现实。葛秋立笑了笑,指向附近的缆车售票点,,“我一把老骨头哪爬得动,直接坐缆车上去,诚意到就行。”
对哦。程知觅眼睛亮了亮。
屠曼云突然拉住她,:“知觅,奶奶坐缆车,你陪我慢慢走上去吧。”
“!”
程知觅疑惑:“您不坐吗?”
屠曼云摇头,她看向葛秋立,她没有出声阻止,程知觅转而看往一直沉默不语的池肃。恰好,他也看过来,两人视线了照面,池肃浅笑。
程知觅别开眼。
屠曼云拉她往台阶上走,程知觅回身看见葛秋立和池肃着什么,而他只注视她。程知觅收回眼,不好拒绝屠曼云,任由她拉着一道往上爬,愈往上香火味愈浓,香味涤净心灵,她难得感到些舒畅。
爬了一半,程知觅腿受不住了。
反观屠曼云,双腿有力,面色红润,话时喘.息也不是很厉害,还有劲和她话:“知觅,你和远,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他改了,和方语柔彻底断绝关系,也不行?”她看着程知觅问,“不离婚不行吗?”
搞半天,屠曼云想当客。
程知觅想起之前听过的豪门秘辛,池远的行为和池俊松没什么区别,方语柔和屠曼云其实也是同类。她不给对方任何回旋的余地,决然道:“我和池远的事已成定局,您就别劝了,就算他改我也不要他了。”
屠曼云叹气:“远糊涂啊。”
程知觅沉默不语,两人不声不响地继续往上走,她的腿早没知觉了,最后一节台阶差点抬不起腿。终于,到了地方,大雄宝殿近在咫尺。
她撑着腿歇了会。
屠曼云这会开始喘了,接过沙弥递来的香,道了谢谢,转了三根给程知觅。她接过,被香火熏了鼻子。程知觅把香插进宝殿前的大香炉。
末了,双手合十。
身侧人影一晃,池肃清冷地嗓音随梵音入耳:“这么虔诚,求得什么?”
程知觅脑子里是浆糊。
求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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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华寺,姻缘功名最有名。
程知觅随葛秋立她们从前殿走到后殿,住进安排好的厢房里,厢房在寺里最后方,很安静,院落中间是一颗巨大的银杏树,树叶青绿,到了秋天,肯定是一场盛景。静里,能听到前殿传来的梵音。
午时,吃了素斋。
程知觅消耗的太多,吃得也多,之后趁葛秋立她们午休,她自行去前殿晃。
她准备去拜拜财神爷。
财神殿内,年轻人居多,程知觅跪在蒲团上拜了拜,投币入了功德箱。
出来时,对面是月老殿。
隔着人群,她看到池肃在对面,程知觅眨眨眼,怀疑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确实是池肃。他今天穿着白T加黑色休闲裤,比平日的衬衫西裤多了几分闲适,身高腿长,立在月老殿外,静等里面的人拜完。
程知觅不知觉地屏息。
池肃像是有感知,偏头看向她,来往人群仿佛被自动隔离,化成虚影。
程知觅看了会,转身就走。
池肃没追,进了月老殿,跪在蒲团上,闭上双眼,双手合十虔诚祈拜。
临走,许了红线。
程知觅避开他后,在寺里随意晃了晃,后来腿实在不行,转而回了厢房,近期香客比较多,没有多余的厢房,她和葛秋立共睡一间。房内,葛秋立面佛而坐,手里转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催她入睡。
她这一觉睡得不长。
程知觅傍晚醒来,腿涨的难受,晚饭也没吃,洗漱完就躺在床上玩手机。
葛秋立佛经入耳。
入夜时,整个寺庙的梵音尽数熄下,程知觅侧躺在外侧,半夜被疼醒。
她猛地清醒,腿疼得要命。
抽筋了。
程知觅时候睡觉也经常抽筋,关沁是缺钙,疯狂的给她吃鱼虾,然后她就没抽过筋了,今天估计是路走多了,腿开始闹。她抱腿蜷缩在床上,后背沁出冷汗,怕吵醒浅眠的葛秋立,忍着不出声。
恰时,葛秋立翻了个身。
程知觅立马咬紧唇,抱腿忍耐会,以为疼痛会慢慢消失,但是非但没有,还越来越疼。她试图伸直腿,却动一下都疼。她没办法,看了眼熟睡的葛秋立,忍疼拿了手机,尽量心地开门出去。
廊下灯光暗淡。
她坐在台阶上,手扶着廊柱,慢慢地伸腿,额前细汗频频。
要命。
程知觅揉腿舒缓。
左侧厢房门开,室内弱光照在回廊,随即修长身影被光拉得很长。
“怎么了?”
池肃走出来,看到程知觅只穿睡衣坐在地上,面色有几分苍白,唇色全无,立刻担心走过去,蹲在她身侧:“不舒服?”他上下把人量。
程知觅点头:“腿抽筋了。”
池肃扫向她的腿,程知觅穿得是睡裙,到膝盖的长度,腿裸露在外,在不明的光影里折射出莹白。
他喉结动动。
程知觅没注意他的眼神,以为是自己吵醒了他,歉意道:“不好意思。”
“嗯?”
“吵到你了。”
池肃闻言轻笑,解释:“没有,有消息进来,我回完顺便出来透气。”
那就好。
程知觅放心了。
她专心对着抽筋的腿,半天了,疼地愈来愈厉害,她捏得手都开始酸。
池肃见她还难受,回过神,席地而坐,自作主张地帮她,冷白指尖并着月色,很突兀的倾覆在肌肤上。程知觅愣了愣,呆滞看着他的动作,都忘了疼,他的手很巧,反复几次,那根筋好像顺了。
“现在觉得怎么样?”池肃问。
“……好多了。”程知觅感受下,没那么疼了。
“嗯。”
池肃点头,继续揉。
程知觅的腿部知觉慢慢趋于正常,她伸直些,也不疼了:“好了。”
“谢谢你。”
她,着就要抽出腿。
池肃指腹适时握住,勾起薄唇笑了笑:“嫂子,你倒挺会过河拆桥。”
“?”
程知觅没明白,察觉到时,发现池肃目光像狼看见了猎物,牢牢锁定她,她第一反应是捂嘴,惊恐的看他,怕他又亲。池肃见此,单出手来掩唇笑,眉眼弯弯,眼角下的痣忽明忽暗:“佛门重地,我可不敢亵渎。”
程知觅轻眨眼,忆起自己所在的地方,望华寺,还有葛秋立和屠曼云在,池肃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她稍稍放心,放下手,想抽腿,下一秒,脚腕蓦地一凉,她低眸去看,腕上多了圈红绳,还缠了铃铛。
“池肃!你——”
玎珰。玎珰。
池肃弹了弹铃铛,细碎的铃铛声响彻房间,听在耳朵里犹如靡.靡之音。
“……”
程知觅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盯着那红绳,伸手去解,明明是明结,她却越拽越死,被圈得地方有点热,她急地满头大汗:“你绑得什么!”
“姻缘线。”
池肃看她做徒劳功,很喜欢红与白强烈的视觉效果,“我特地求的。”
程知觅手顿了顿,闻清清的话在脑子里成形,她看向池肃,妄想从他漆黑的双眸里看出点细枝末节,但仅靠月光的点缀,她分辨不出。
容不得她躲想。
池肃骤然靠近,程知觅反射性往后倒,被他拽住,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无奈:“真怕我啊。”他松了她的腿,往旁边挪,空出安全距离,抬头看着无边月色,“你和他什么时候离婚?”
“?”
程知觅稳住上身,收腿,铃铛声响起,她耳根热了热:“你怎么知道?”
“抱歉,不心听到了。”
池肃的语含雀跃,完全听不出抱歉,她想了想,大概是他过来拿衣服时,听到了她和池远的谈话。程知觅没细问,但也不想回答他这个隐私话题,她起身算回房,刚站起连身还没转,就被拽住了裙摆。
低眸,池肃抬眸。
他固执地重复问题:“什么时候?”
程知觅看着被拽紧的裙摆,扯了扯,没有扯掉,她居高临下看着他。
池肃神情认真,不容拒绝。
“周一。”
“后天?”
程知觅点头,池肃指腹摩挲裙摆,追问道:“几点?”
“九点。”
池肃笑了笑,成功就在眼前,也不急于这一时,他从台阶上起身,在程知觅尚未反应过来时,凑近她的唇。程知觅诧异地睁大了眼,赶忙后退,带动了铃铛的晃动,池肃低眸凝视着那抹红白。
“晚安。”
他敛眸,眼底晦涩不明。
完,池肃与她擦肩而过,气息贴近又远离。他走后,程知觅在月色侵照下,好久才找回神思。
他到底想干嘛?
而池肃,在隔壁门合上后,径直进了浴室,佛门重地,他也想亵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