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池肃证明完, 天已经黑了。

    程知觅被折腾地丁点儿劲没有，趴在床上哼哼唧唧，一双迷离水雾的眼默默控诉他。池肃掌心轻覆在她腰侧, 替她缓解，视线里她的一双纤腿缠着薄被, 肌肤微红, 脚踝处有细微掐痕, 脆弱十足。

    玎珰玎珰。

    程知觅脚踝晃了晃，绑在上面的红绳被牵动，挂着的铃铛也动了起来。

    一动一响。

    程知觅闻声不敢动了, 她动了动腰，催促池肃去做饭，“我肚子饿了。”

    “好，等我。”

    池肃最后揉了把，神经被那铃铛声牵动，蓦然抓住她半悬的腿，指腹将将落在那铃铛处，稍微拨弄就弄的铃声阵阵。程知觅听得头皮发麻，扭着身朝他看, 冷不丁地池肃落了细密的吻在上面。

    “……”

    要命啊！

    被亲的地方都被烫住了。

    池肃握着她的脚踝塞进薄被，起身后去浴室拿了件浴袍穿着, 程知觅悄悄躲进被子里，呼吸慢慢紊乱。她觉着脚踝那处火辣辣的, 有点麻。

    红绳是去年池肃在望华寺求得, 程知觅回来就把它和那条手链放一起了，没想到会被他找出，亲密时都不忘给她系上。后来她神知涣散时, 耳边除了他低沉有力的喘息，就是那急促的铃铛声。

    他缓，铃铛声就缓。

    他快，铃铛好像要碰碎了似的，催着她一道沉沦，天光云影尽数散去。

    程知觅俏脸乍红。

    不能细想。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声，程知觅探手拿起，点开，是闻清清发的。

    约她去何韶安的酒吧。

    闻清清和何韶安纠纠缠缠到现在，总算是修成了正果。

    程知觅倒是想去，但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怕是不行，她回了闻清清不去，闻清清视频了来。她下巴垫枕头上，看着对面的人，闻清清一看她在床上，顿时啥都了解：“明白，你下不来床吧。”

    “……”

    程知觅捂住半边脸，“啊。”

    闻清清吃吃地笑，也不强求，叮嘱道：“悠着点，别搞出人命来。”

    “……你放心吧。”

    程知觅没好气怼了回去，挂断电话，她头一偏看到垃圾桶里的安全套，size很大。她晃了晃头，想起李彩云和她得下周去榕城的事。

    她要去参加作者签售会。

    近一年时间，她的工作按部就班，七月初吴沛来电《甜蜜暴击》已启动影视，选角已出。她立即去了官微，女主人选是她比较满意的姜裙，男主嘛……她看了眼被@的名字，然后和图片对上，好看是好看，眉眼有几分她家男主孟唯的影子，但不是江亳。

    程知觅第一反应是——

    剥姜be了。

    她第一时间将“好消息”分享给闻清清，对面假意呜哇呜哇哭了几句，立刻问：“男主谁演？”

    程知觅将内容发给她，“我查了下，这个男星童星出道，和很多老戏骨合作过，听他很喜欢钻研剧本，演技方面没得。主要气质也像我家男主孟唯，总体而言，他好像比江亳更适合这个角色。”

    “段理啊，戏不错。”闻清清也熟悉，“好啦，我现在是理姜cp粉。”

    “……”

    程知觅思绪飞回，双臂枕在下巴处，卧室门被推开，池肃端着吃食进来，色香味俱全。她肚子咕咕直叫，撑床就要起来，谁料牵动了腰，又跌回去，她眼底立刻跟续了水似的，嗔怪：“你三天不许碰我！”

    “好。”

    “碰我你就是狗。”

    “好。”

    池肃笑着应：“等会帮你揉，先吃饭。”

    程知觅得了许诺，才安心吃饭，结束了晚餐时间也挺早，她突然想起之前和池肃谈论过的人体模特。正好她也想练练手，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要不，我给你画画吧。”

    “不穿衣服？”

    好家伙，竟然还记得。

    程知觅笑着点头，池肃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不解地问：“为什么啊？”

    “你确定我被你那么看着，能忍住？”池肃反问，程知觅好一会儿才反应，暗骂他可真坏。不过他得对，画画不能立即完成，真要她无时无刻盯着他光裸的身躯，她也会不好意思，还是算了。

    “那我们看电影吧。”

    “行。”

    看电影应该不会招他。

    程知觅选了她收藏夹里的一部恐怖片，她不敢看，这会拉着池肃有胆了，为了营造氛围，她还把家里灯都关了，只开着电视。电影开始，她抱着他的胳膊看着屏幕：“网评这电影超级恐怖。”

    “是嘛。”

    “等会我要是害怕你就抱着我，哪儿也不许去，上厕所也得和我一声，我暂停等你。”程知觅把一切都交代好。池肃笑声朗朗，“好啊。”

    剧情开始。

    程知觅开头就被突然的背后灵吓住，甚至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她赶紧坐到池肃怀里，听到他闷哼，提醒他：“别忘了，不能成为狗。”

    黑暗里，池肃吞咽几下。

    程知觅深陷恐怖剧情，池肃抱着她无心想其他，这女人最会无意识的撩，坐他怀里动来动去，蹭他。池肃控制自己将神思放回电影，画面里主角团来到荒废闹鬼的屋子，一进来就听到了怪声。

    未合的门里，孩的哭泣声愈来愈强，男主角迈着慢步，秉着呼吸走到门前，他猛地推开门，血淋淋的娃娃脸瞬间砸来，顿时尖叫声四起。

    “啊——”

    池肃耳朵边炸了锅。

    他单手抚在程知觅发颤的背上，轻声哄着：“别怕，是假的，玩具人。”

    程知觅双手捂脸，露出缝去看，果然如池肃所是涂满了血的娃娃玩偶。

    她呼气：“我不怕。”

    都抖成筛子了还逞能，池肃想起身开灯，被程知觅摁住，她整个蜷缩在他怀里，动的时候铃铛声清脆。池肃乖乖不动，抚背的手却缓缓向下，顺着她腰间软肉下移，另一只手悄无声息探进腿间。

    电影还在继续。

    主角团被那玩偶吓住后发现只是玩偶，顿时放心，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晚上休息时，男主半睡半醒间看到有孩从眼前跑过，嘴里唱着恐怖的歌谣，突然孩蹲在他面前，低头靠近，张开血盆大口。

    孩嘴里还有张人脸。

    程知觅吓得哇哇叫，转身抱紧他，腿一下并拢，蓦然感知到丝丝不对。

    “池、池肃。”

    “嗯？”

    他应着，指腹动了动。

    程知觅颤了颤，忽略掉他的手，将思绪放到剧情上，男主惊醒，发现是在做梦，第二天早上同行的人死在了那个玩偶房间。她慢慢看了进去，情绪全被牵动，到了最后，主角团只剩下了男主。

    男主被拖到了玩偶房，无意踩空，发现下面全是累累白骨，白骨之上的人头都有血有肉，张着嘴，里面都有孩的脸。程知觅被这恶心的画面震惊的呕了两下，稍微挪动，一不心碰到了棍子。

    “池肃，你不能……”

    “觅觅。”池肃下巴搭在她薄肩上，气息拂过她耳尖，“我是狗。”

    “……”

    “汪。”

    程知觅欲哭无泪。

    她刚才不如直接睡觉。

    电影还在继续，程知觅已经无心观看了，她被困在沙发上，泪意蒙蒙，落地窗的窗帘好像都在动。

    -

    眨眼，到了春节。

    程知觅吃过年夜饭，陪家人看春晚时，接到池肃的电话，他让她往外看。她裹了棉服出去，她家住在高层，视野开阔，万家灯火里，烟花声阵阵，她朝下看了看，以为他来了：“你在我家楼下？”

    “在阳台了吗？”

    “在。”

    “朝上看。”

    程知觅听话朝上看，他话落那一秒，空中同时升起烟花，璀璨无比，连接成好几个字，她愣愣看着。关沁他们走了出来，对着天上的烟花惊叹：“这是肃搞的吧，程、知、觅、我、爱、你。”

    关沁一字一字读了出来。

    程知觅眼底惊艳闪现，握手机的手直颤，烟花在空中持续时间并不长，消散于夜色时，耳边是池肃清冷带笑的嗓音：“程知觅，我爱你。”

    “新年快乐！”

    “你在哪儿，我要见你。”

    “你家楼下。”

    她猜到了，程知觅二话不转身出门，关沁喊都没喊住，程越指着天空：“还有。”关沁继续去看，伴着烟花，两夫妻搂到了一起。

    程知觅急火火下楼，迎面撞上上楼的池肃，奔进他怀里，“你怎么来了。”

    池肃抬起她的脸，见她眼睛红的像只兔子，指腹蹭了蹭：“哭什么，之前在榕城欠你一场烟花，现在给你补上，满意吗？还没有结束哦。”

    从单元门出来，烟花还在持续。

    程知觅我爱你六个字不停闪现，她转着手上的戒指，心里感动又甜蜜。

    宣之于口的喜欢。

    真的很难得。

    程知觅心情难以平复，踮脚勾住池肃，递给他一支吻，“池肃，谢谢你，今晚的烟花很美。”话落，她唇偏上，吻在他眼侧，感知他的悸动，心跟着跳，“今晚的月色也很美，我们一起守岁吧。”

    池肃抬眸看，月亮高悬。

    很美。

    烟花与月色相互辉映，池肃低头吻住她，两人一路回了澜湾，守岁的钟声响起时，他们这场烟花秀早就火遍全网，寻找程知觅也登上了新年第一个热搜，她通通没管，缠着池肃，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新年新吻。

    程知觅：“新年快乐！”

    池肃咬着她肩胛骨，与她十指交缠，棉被升温，抵不过他缓缓地一句。

    “新年快乐。”

    他们还有无数个新年。

    程知觅从未想过离婚后，还能遇到想结婚的人，但她遇到了，很幸运。

    新春佳节，万物逢春。

    他们永远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