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以为她只是一个寻常过路的文人雅士，不认识京中权贵。

    于是耐心解释道：“顾二姐是徐国公府的二姐，我也是近几日才听这幅画可能是出自她。”

    顾鸢听言，冷笑一声：“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要贴便贴吧，反正方誉知道她不是她，不会影响她的计划。

    只要画还在这，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也迟早有一天会找上门来。

    她前脚刚出去，后脚萧暄便进了门。

    两人擦肩而过，萧暄回头看了一眼，觉得身影有些眼熟，不过并没有多想。

    “表弟，你的就是这个地方？”

    他身旁跟着的正是上次在醉仙楼里面大骂顾鸢乞丐的霍振之孙霍枫。

    他是十足的纨绔子弟，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没有做过正事，此次也是听闻了道消息才有兴致带萧暄来看看。

    “是的，大家都这里挂的那一幅孤影的丹青实际上是出自顾二姐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萧暄饶有兴致上前看了看，确实是佳作。

    “没想到顾二姐还有这一，从前倒是看她了。”

    着看向掌柜的道：“这幅画多少银子？”

    掌柜的见他衣着不凡，立即从柜台后绕了过来，殷勤道：“这是孤影先生的作品，标价二千两。”

    萧暄把玩着中的核桃，笑道：“名家的画作也就这个价格了，她居然要价这么高？”

    “客官有所不知，孤影先生之前可是得过星月圣笔钟离岭大师的指点的，也算是名家之一了，这个价不算高。”

    “哦？还有这等事？”

    听到这里，萧暄突然觉得之前的传闻不那么真实，顾盈的行踪他最清楚，整日就在京城打转，绝对没有见星月圣笔钟离岭的会。

    不过，这幅画甚是入他的眼。

    “这幅画我买下了，你让人送到端王府去，找管家拿银子，就是大公子的。”

    掌柜的一听眼前这个人是端王府世子，连忙恭敬点头，道：“好，草民待会儿就让人送过去。”

    顾鸢出了书画坊之后去了一趟徐乔那，恰好碰到萧昀也在。

    她此次出来是男装打扮，戴了面具，萧昀并没有认出她来。

    顾鸢怕多聊几句露馅，立即：朝徐乔打了个招呼道：“我去后院看看许飞。”

    完之后快步离开。

    萧昀见她把徐乔的院落当成自家一样闲逛，脸色有些青黑。

    “徐姑娘，这位是？”

    “哦，这是神医谷的明日公子，他是受顾姐姐生前所托，前来给许公子看腿伤的。”

    “神医谷？”

    从前从未听过神医谷这个地方，怎么现在到处都是那里的人冒出来。

    “到底是外男，你平日里一人在家的时候还是不要放他进来，免得他做出不轨之事，而且与你的名声也有辱没。”

    “没关系的，明日公子不是外人，他是顾姐姐的好友。况且我与许飞也常年居住在一个屋檐下，名声要毁早毁了，我现在不在意这些。”

    “可”

    萧昀还想什么，被徐乔打断：“这些日子我又给你做了一身新衣裳，我去拿给你。你回去试试，若是不合身，我再给你改。”

    听到这话，萧昀的脸色和缓了许多。

    “又给我做了新衣裳？其实端王府上有的是绣娘，不用你亲做。”

    徐乔低着头咬了咬唇。

    她心中明白他不需要她，可现在亲耳听到他出来，还是有些难过。

    等再抬起头时，她将这份委屈吞进了肚中，换成了一副笑颜。

    人的感情最难控制，即便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鸿沟，她也想为他做点什么。

    “我一个人生活在这里无依无靠，是你时不时来接济我，给你做几身衣服是应当的，你就当我是一个绣娘，从我上买了身衣裳回去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转身离开的徐乔并没有听到这句话。

    萧昀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要如何跟她解释。

    他只是把她当成朋友，不想她太过劳累而已。

    从徐乔这里离开，恰好在端王府门口，碰到了回去的萧暄。

    萧暄看到他身后厮中捧着的衣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道：“又是徐姑娘的艺？”

    萧昀不想理他。

    每次碰到他穿徐乔亲做的衣裳，他总要取笑一番，他在外面养了一个娇娘。

    虽他从前确实不穿除了王府绣娘之外人做的衣裳，徐乔送给他的第一套也闲置了一段时间。

    但后来穿过一次之后，发现甚得他心。

    不论是大款式还是做工，都极为符合他的气质，连上面的竹纹刺绣都是他最喜爱的。

    渐渐的，他穿她做的衣裳次数越来越多，甚至有些不习惯从前的了。

    “刚看到有人拿了一沓银票离开，你又买了什么好东西？”

    萧昀觉得，端王府的产业以后迟早得让他这个哥哥给败光。

    萧暄笑了笑：“确实是好东西，只不过和你没有关系。”

    罢，让人拿着盛画的长木匣大摇大摆进府。

    顾鸢再次检查了一下许飞的身体情况，没有任何问题。

    刚才不心碰到了萧昀，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暴露身份，她决定立刻给他动术。

    房间早已准备好，里面除了一张床之外，就只有一个木桌子搭起来的术台。

    全面消毒后，顾鸢看着躺在术台上的许飞道：“放轻松，要开始了。”

    因为是旧伤，需要将腿骨重新打断，虽然已经用了麻沸散，但许飞还是疼得嗷嗷叫。

    疼痛难忍之下，几度晕厥了过去，又再次痛醒。

    “再坚持坚持，只需要把里面的碎骨取出，再将骨头重新接上就行了。”

    这台术整整花了将近三个时辰，徐乔一直跟在旁边帮顾鸢擦汗，帕子都湿了好几条。

    等到最后用石膏将腿固定，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将许飞安置好，又嘱咐徐乔一些注意事项，顾鸢匆匆离开。

    因为淑太妃去了宫中陪太祖皇太后，还会住几天，所以顾鸢不用担心她会派人来找她。

    故而没有以翊王妃的装扮从正门口出来，而是从飞鹤楼偷偷溜出去的。

    只希望在这段时间内，不被任何人发现。

    可当她通过任意门探头往外看时，只见房间外人影攒动，还能听到采夏惊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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